81 番外二（1 / 2）
夫妻二人包的餃子廚房下鍋煮了以後, 裝盤呈了上來。
淩曄隨意挑了幾個餃子到碗中，餃子稍冒出碗沿便罷休，然後放至鄒靈雨麵前──他知道鄒靈雨吃不了多少, 是按著她的食量來盛裝的。
弄完她的，淩曄自己隨便又裝了碗，也不蘸醬，直接吃了起來。
淩曄向來不怎麼挑食，食物是重口還是清淡, 他都能如常吃下。
真要說有哪裡挑剔的，太甜膩的他嘗過後許會擰了眉頭, 但不至於略過不吃。
反倒是鄒靈雨手執筷子, 遲遲沒有下筷。
思量了老半天, 眼見端上來的餃子熱氣都要散沒了，她方開口問：「不用去吃團圓飯嗎？」
正房那兒傳話過來, 邀一起共進晚膳，卻也隻是吩咐下人把話帶到而已，並未催著他們必須要前往。
去不去，全由他們……或者說是淩曄自己決定。
隻能說, 雖隔了十年的隔閡在, 閔國公夫婦還是把淩曄這兒子的脾性扌莫得挺準。
起碼鄒靈雨覺得，就算是閔國公夫婦親自來邀淩曄，淩曄八成也不會賞臉。
淩曄很快吃完一個，接著要嘗第二顆之前, 他才斬釘截鐵地說：「不用。」
鄒靈雨心說, 果真如自己所想。
大抵是覺得鄒靈雨聽了他發言會吃得心不在焉，淩曄隻好又補充句：「我讓人送了一盤餃子過去，已經夠了。」
聽他這麼說, 鄒靈雨麵上才露出像是鬆了口氣般的表情。
對淩曄來說，他這麼做，確實很夠了。
她不會勉強淩曄一定要去接納自己父母，畢竟她不是淩曄這當事人，沒經過那十幾年寂寥的歲月，也沒資格去替淩曄決定。
隻鄒靈雨擔心的是，淩曄什麼都悶在心裡不說。
那才是最難辦的。
既然淩曄已用他的方式做出表示，也就代表他心裡或多或少，是真的放下了些，也走出過去的陰霾。
鄒靈雨為他感到高興，這才有心思吃東西，把自己目光放在麵前裝滿餃子的碗上。
淩曄催她：「不快些吃，餃子皮冷了黏在一塊，再吃就狼狽了。」
鄒靈雨想象了下那情況，到時夾起顆顆相黏，硬扯免不了落得皮餡分離的下場，要再吃確實就更為辛苦。
不過視線落在最頂上那餃子時，鄒靈雨目光還是稍稍一頓。
餃子皮的皺褶，正中凹下了一小角。
──這是她特意留的記號。
想了下，她將那餃子夾到淩曄碗中，引得淩曄側眸看她。
鄒靈雨沒敢看他眼睛，隻同他小聲嘟囔了句：「你夾得太多了，我怕吃不完。」
淩曄抬眉，瞧見餃子肉餡有微微鼓起處，筷子一挑將皮戳破。
鄒靈雨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乾，表情還呆了下。
淩曄從餡裡夾出一塊銅錢，笑笑問她：「這是打算把一整年的福氣讓給我？」
餃子裡包銅錢，寓意是吃到的人明年一整年能不愁錢財花用，代表福氣。
鄒靈雨錯愕問：「你怎知裡頭包了東西？」
這顆餃子是鄒靈雨自己包的，她做的記號，自己自是知道，可淩曄怎麼也能分辨的？
淩曄把分成兩半的餃子咽下，理所當然地道：「你自己都特意夾給我了，再細看便能瞧出這餃子肉餡略多，想也知道裡頭包了東西。」
鄒靈雨：「……」
為掩蓋銅錢的存在，她確實將肉餡多塞了點。
失策啊……
淩曄笑笑看著鄒靈雨那呆愣樣，若不是餃子真的快涼了，他還可以再看上好些時候。
「行了，別光與我說話，趕緊吃。」
說完，鄒靈雨還是那呆呆的姿態，淩曄隻好停下手中動作，轉而將自己筷子往鄒靈雨碗上虛點了點，笑得不懷好意，「還是說……你要我餵你？」
餵也不是沒餵過就是……
淩曄眸色稍深，想起餵鄒靈雨吃肉羹時的情景，喉嚨發緊。
鄒靈雨不知道淩曄又想偏了去，連忙搖頭，「我自己吃。」
淩曄餵她時，自己就顧不上吃，鄒靈雨覺得自己雙手無礙，完全不必依賴淩曄餵食，便拒了他。
說完還怕淩曄動作太快，真要夾了餃子餵她，鄒靈雨當即開始一口一口，品嘗自己碗中的餃子。
吃著吃著，她頗有些懊惱。
沒想還是被淩曄給看破手腳。
想看他吃到銅錢的會是何表情，沒料到卻落了個空。
早有預料和突然發現，做出來的反應根本是兩回子事，鄒靈雨十分遺憾。
她吃餃子時臉頰鼓了一塊，又因氣餒微嘟著唇，看著就委屈巴巴的。
淩曄盯著她一動一動的右頰看了好一會兒，握筷的指節捏了捏，忍住想伸手戳她的想法。
那模樣，看著就跟往嘴裡塞食的小鼠似的，隻不過人家是儲備食物儲備得認真，鄒靈雨卻是想事情想得走了神。
終於吃到碗內最後一顆餃子時，鄒靈雨還多看了它幾眼。
她幾乎可以肯定，這顆餃子絕非出自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