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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菲不明所以地動了動唇。
楊則善上前一步, 捏住她的下顎舉起,俯視的黑眸裡滿是驚痛,眸光如墜冰窟, 更似挾著無數冷刀,且刀刀割向林菲,割的她體無完膚。
「虎毒尚且不食子,孤心愛之人, 竟比虎還毒!」
楊則善說罷, 咬牙道:「孤對你失望透頂!」
「你不是一直想離開孤。現在孤成全你!」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
外頭梁生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殿下!殿下!清晏殿出大事了!」
楊則善放開林菲下顎,任由她虛弱地跌回床榻裡。
他轉身看向梁生,漠然道:「何事如此驚慌?」
「是, 是聖上……」梁生跪在地上,手指向清晏殿的方向, 悲痛萬分地哭道:「聖上他駕崩了!殿下。」
楊則善聽後震驚地晃了晃身子,等徹底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大事後, 便最後朝床榻看了林菲一眼。
那一眼, 是徹徹底底的失望。
最終,楊則善大手一揮,大步朝殿外走去。
梁生則從地上爬起, 趕緊的追了上去。
林菲跌坐在榻上,她聽到外麵傳來喪鍾敲響的聲音, 想到剛才楊則善臨走前看自己的那一記失望至極的眼神。
他應是,對她失望透頂。
再也不會要她了。
這很好,這本就是她一直祈盼的。
林菲揪住月匈口,覺得心髒處疼的難以忍受。
她眼眸酸澀,豆大的淚珠滾滾落下。
……
安慶三十二年,六月十八。
安元帝駕崩, 病逝於清晏殿,終年五十六歲,廟號烈宗,諡號道德博厚睿純仁至孝功德大成皇帝,葬盛京安孝陵。
同年,七月十二,太子登基。
按照大安王朝的製度,新帝登基前,由群臣三次上奏勸進,皇帝兩次拒絕後,第三次勉為其難答應,勸進製度是為了表示皇帝的謙虛品德。
登基儀式由禮部擬定提交,改年號為順天。
登基當日,皇帝親自祭拜過太廟和社稷,到達奉天殿。
十八麵大鼓朝天,手中握著敲鼓棒的勇士奮力地擊打鼓麵。
奉天殿外站著浩浩盪盪的文武百官,他們彼此作揖,又最後整理一遍朝服。
當第二道鼓聲響起的時候,文武百官由品級高低依次站好,準備入殿。
當第三道鼓聲響起的時候,首輔秦鬆和次輔裴延安,又由九卿大臣,六部尚書站在最前方,後麵跟著群臣,手中持著白色的笏板,頭上戴著各自品級的烏紗帽,井然有序地走上漢白玉台階,步入奉天殿內。
新帝頭戴垂著白玉串珠的十二旒袞冕,身穿十二章紋的袞服龍袍,腳踏烏頭靴。
楊則善本就生的身材高大,麵容俊美,此刻龍袍加身,更顯尊貴。
他從容地邁步走上禦前龍椅,在一片絲竹管弦聲中,看著梁生將玉璽放到案上。
拱衛司鳴鞭大響,原本小下去的奏樂聲再次排山倒海般奏起,在首輔秦鬆、次輔裴延安、九卿和六部尚書的帶領下,文武百官向丹墀拜位走去,待到百官站穩,奏樂聲再度小了下去。
文武百官手持白玉笏板,整齊劃一地對著禦座上的新皇鞠躬。
這時,奏樂聲大了起來。
文武百官齊齊跪下,行四拜禮。
掌印太監睿吉祥手中佛塵一揮,喊道:「跪。」
在一片高昂的奏樂聲中,禦座下浩浩盪盪的文武百官整齊的跪下,雙手擱在額頭上,朝著禦座上的新皇山呼萬歲。
「吾皇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萬歲!」
樂工的聲音和文武百官的聲音混在一起,在最為激烈的奏樂中,三聲萬歲,齊聲高呼。
山呼萬歲的聲音響徹殿宇,聲勢浩大到皇宮的其他角落也能隱隱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