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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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殺了我。」

奚言語氣顫抖,含糊難辨的呢喃彷如夢囈。

「他想把我……砍成一段一段。」

被小蛇爬過的存錢罐裡,存在著她無法忘記的氣味——那個舉刀砍斷她尾巴的天師,他的味道混著鮮血深深刻在腦海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弄錯。

她對周子寂尚且還能容忍。那個無知又傲慢的人類總想掌控她,將她占為己有,但是想養個活的,對她不曾生出過殺意。

周懷仁不同。年近半百的天師半生浸淫殺戮,手上沾滿了妖怪的鮮血和怨恨,看她的眼神就是劊子手看牲畜的眼神,手起刀落天經地義,就是奔著要她命來的。

她也一樣。

如果周懷仁此刻出現,她在謝燼身邊學到的克製和理智全都會盪然無存。她隻想化出利爪,用最凶狠的力與速撕扯他的喉嚨,把自身承受過的痛苦全部奉還給他。

謝燼聽見她喉嚨裡發出小獸般的嗚咽,包含著無盡的委屈和不甘心。

他身邊沒有出現過蛇類動物,也沒讓她見過。今天才知道她這麼害怕蛇,或許是天生的,乍一看到這樣的場麵,又被爬了一身,實在可憐。

「嚇到了?」謝燼柔聲道,「這裡是安全的,我會讓應眠把蛇妖趕去林子裡收拾。」

奚言搖了搖頭,原本打算解釋,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隻應了一聲好。

「別怕。我會在院子裡再設一重結界,不會再有小蛇闖進來了。」謝燼有意逗她寬心,「她們都睡著了,給你施個咒也好好睡一覺?」

她破涕為笑,乖乖地躺到床上,拉好被子閉上眼睛。謝燼俯身輕觸她的額頭,指尖泛起微光,看著她眉心舒展,呼吸放緩平息,才無聲地轉身帶上門出去。

不多時,奚言翻了個身背對著門,悄悄睜開眼睛,抱著被子難過地蜷起身體。

謝燼的手法很溫和。隻能讓她入眠數個小時的昏睡咒,有意抗拒就能夠抵製。

她沒有對謝燼撒過謊。可還是瞞了他,沒有說出周懷仁的事。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走出陰影,不再執迷於過去。可原來不行,隻要她嗅到那個天師的氣味,就會記起曾如何在他手裡吃過苦頭,甚至差點丟了性命。

她殺心難消,卻不想被謝燼知道。

他一定會很失望。

或許有辦法既能給自己報仇,又可以不被謝燼發現?

謝燼向來不乾涉任何人的自由活動,也從沒明令禁止過她去向天師復仇。

那麼她就自己想辦法去悄悄報仇,隻要不被謝燼發現,應該就沒事了吧?

奚言想到半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次日早晨大家都起床,也跟著坐起了身。

除她以外的三個女孩都已忘了前一晚的變故,隻覺得是光怪陸離的夢境碎片,甚至沒人提起。

一切照舊。隻是遊曦經過奚言床邊時,不經意地問了一句,「誒言言,昨天晚上沒抱著你小狐狸睡覺?」

她每天都要把存錢罐放在床頭,睡前還得扌莫一扌莫,同宿舍自然都知道。昨晚事情發生後,她對存錢罐上的氣味有點膈應,才放到了離床遠的桌子上。

「我……忘記了。」奚言沒說實話,和蝴蝶的幻術一起圓了謊。

這天是跟周子寂定向約會的最後日期。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奚言答應了周子寂的約會邀請。

周子寂在樓下等她。寬敞的長沙發一人獨占,架起雙臂搭著靠背,儼然勝券在握。

謝燼沒出房間。

就像女生宿舍裡有整套漂亮的桌椅茶幾,男生宿舍裡也有一套小沙發。應眠前一晚追查蛇妖蹤跡,天亮時才回來補覺,這會兒還躺在床上,看著窩進沙發裡悶聲不吭的老朋友,故意一本正經道,「謝先生,你書拿倒了。」

「……」

謝燼看都沒看,抬手把書扔到他臉上。被他笑著抓住放到一邊,又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認真的話,「不想讓她去?真那麼在意,直接出去攔不就行了。」

謝燼說,「她有她的想法和自由。」

「太自由了未必是好事。」應眠語重心長道,「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他大概明白孟黎為什麼要把謝燼忽悠來參加這個節目。

謝燼生性淡泊,很少為自己求什麼,也不勉強別人。看起來大度,其實是對別人不抱什麼期待。

「不屬於你的再怎麼樣終究勉強不來」——是這種想法。

但這個節目不一樣。微型社會裡,競爭關係無可避免,那種慢慢來日久見人心的悠閒節奏不吃香,找對象是需要搶的。

孟黎就是要他把得失心和占有欲都撿起來。

「再者說,小狐狸也不一定是看上那個姓周的了才要去。」應眠道。

「你要是不想當壞人,那就得相信她。讓她自己去處理。」

**

「你似乎很喜歡這對耳墜。」

燈影搖晃在江畔高層餐廳的全景落地窗上。周子寂看著相對靜坐的女人,率先開口搭話時,心裡有陌生感油然而生。

從學校裡不歡而散到現在的短暫間隔裡,她又變了很多。在那張一對三的晚餐桌上,從第一眼看到她開始,陌生的驚艷感就始終令他萬分在意。

他厭惡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也不想承認奚言在離開他之後光芒更盛。

她明明是那個穿著寬鬆睡衣在家裡跑來跑去,天然純淨的少女,卻開始拿這些錦衣華服,珠寶首飾來裝飾自己,變得俗不可耐。

「這個嗎。」奚言扌莫了扌莫耳墜,大方地告知,「是謝燼送給我的。」

整個下午到晚上她都是這樣。一口一個謝燼,即使聲如鶯囀,聽起來也討厭得很。

周子寂臉色瞬間陰沉了不止一分。連旁邊的攝像都露出猶豫的神色,對於這段該不該拍沒能拿準主意。

「麻煩關一下機器。」他習慣性地發出命令。「我們有點私事要處理。」

「……」

奚言正合意。

從下午錄到晚上,她耐著性子按照節目流程跟周子寂耗到現在,就是不想以此工作謀生的人們感到為難。

現在素材錄得差不多了,節目組提前退場。她看了眼自己麵前未動過的食物,抽出膝上的餐巾丟在桌上。

「怎麼,怕胖?」連著兩頓晚餐她都表現如此,周子寂嘲諷道,「也是謝燼教你的晚餐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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