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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18
——她要爭名爭利, 也得從這個坑爬出來。
蔣從芸聞言,當即愣了:「可是……這些年許長尋可再沒碰過那玩意了, 下麵有幾個大佬倒還是在做,許長尋最多也就是幫他們把錢洗乾淨罷了。若是讓康雨馨去乾這事,恐怕許長尋也不敢用她啊。」
周楠申說:「他不敢,自然有人敢。」
蔣從芸越發不解:「我不懂,多一個人摻和進來,那幾個大佬就少一份利,何況還是晚輩,他們憑什麼讓她加入?」
周楠申笑問:「她不是有方子麼?」
「那方子是給你治病的……」蔣從芸剛要反駁,說到一半卻忽然明白了, 「哦,你的意思是,就告訴他們,她有秘方, 可以將那玩意提煉的更純,癮更大?」
一旦純度提高了,配方升級了, 那自然也就更有價值了。
周楠申點了點頭:「既然她能拿出特效藥, 讓那些人親眼看到我可以出來走動了, 她再對外一說還有一個製毒秘方, 那你說那些人會怎麼想?」
多半也會相信。
聽到這, 蔣從芸輕笑出聲:「現在江城可是在嚴抓製毒,她要是這個時候去當出頭鳥, 早晚得和她爸一樣。」
「那就管不了了。」周楠申說:「你隻管暗示給她,路怎麼選,由她自己決定。隻是這件事務必小心, 別留了把柄。」
說白了,這就是給康雨馨提供一種自取滅亡的死法。
當然她完全可以不接受,不實施,可這樣一來,她就沒有資本替康堯東山再起。
賭與不賭,就在一念。
蔣從芸很快應了:「她要是上趕著找死,誰都別埋怨。」
然而周楠申話鋒一轉,又道:「至於我的藥,這件事不宜拖得太久。思路給她提供了,在一些小事上也可以為她行點方便,趁著她腳跟還沒站穩的時候,一定要想辦法把方子套出來。」
蔣從芸跟著點頭,但同時也有些發愁:「隻是,如果是我出麵接觸她,勢必會讓人懷疑……」
周楠申笑了:「思路你去提點,行方便讓周珩去,方子也讓她來套。」
「怎麼?」蔣從芸一驚,「你放心她?萬一……」
周楠申說:「她是周家人,跟咱們在一條船上,我若是不行了,有她什麼好。這段時間她受盡白眼冷落,心裡多半也明白了。如今她把人找出來了,甜頭也吃到了,自然就不希望被打回原形。隻要我好了,就是她好,這麼簡單的道理她能不懂麼?」
到此,蔣從芸也不再有異議:「也是,有些事也隻能她出麵。」
周楠申卻忽然響起一茬兒,又道:「至於那個許家老三麼,也得留意著點,接近康雨馨的同時,也得多去探望,爭取早點套好交情。隻是康雨馨沾毒的事,決不能告訴周珩,就讓她當一個不知情的無辜者。」
這話蔣從芸倒是不解了:「為什麼,難道許家老三還有別的身份?」
周楠申卻隻說:「你隻管照辦就行了,這件事比較復雜,我以後再和你細講。」
蔣從芸一噎,滿肚子疑問竟然得不到解釋,心裡著實不甘。
可她也不能表現出來,就隻是安靜的點點頭,隨即將周楠申扶到輪椅上,將他推回大屋。
……
就如周楠申所說,周珩也確實嘗到了甜頭。
從早上她坐車去集團的路上,就已經聽袁洋匯報了一點情況,說是集團內部已經有風聲傳開,得知是她替許長尋把姓程的「搖錢樹」挖了出來。
現在周珩可是大功臣了,集團裡已經有好幾位高管先打電話給許景楓表示祝賀,還趁機靠攏。
周珩隻在心中冷笑,麵上倒沒有特別表示。
她自小就過著與旁人不一樣的生活,吃了不少苦,看了不少臉色,後來又在周家寄人籬下,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那每一天,她都要防著蔣從芸和真正的周珩害她,要表現給周楠申看,她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卻又不能太露鋒芒。
後來她和許景楓訂婚,進了集團工作,也確實風光了一段時間。
這些風光若是放在一般人身上,怕是會變成糖衣炮彈,腐蝕人的心智,麻痹人的毅力。
可她與別人不同,她自小經歷的苦難歷歷在目,無論人前如何風光,她心裡都無比清楚,她骨子裡永遠都不是周珩,而是那個山間長大的野丫頭周琅。
再後來,周楠申一病不起,整日臥床。
許多和周楠申過去交好的股東、高管,也一個個的與周家疏遠,讓周家結結實實的體會了一把何謂人走茶涼。
蔣從芸對此十分憤怒,整日耷拉著臉,嘴裡罵罵咧咧。
周珩卻無比的淡定,甚至覺得若隻是疏遠,那還是好的,起碼不是落井下石。
過去種種周珩都一筆筆記在心裡,從不敢忘,如今才得了一點彩頭,又怎麼會輕易發飄呢?
反倒是集團裡那些人待會兒見到她,也不知道會如何變臉,如何展現演技,她倒是有點迫不及待想看到了。
果不其然,中午剛過,周珩就已經接到三位主管太太的電話,私下裡也有幾位股東遞過來消息,想和她以及許景楓約個飯局,更有人直接送上小禮物。
周珩笑而不語的看著這一切,沒有答應任何一個人,禮物也收在抽屜裡,並在本子上記下來。
再一轉身,周珩將記錄發到林明嬌的手機上,算是通過她跟許長尋報備了。
當然,周珩也明白這些人的心態,如今和她拉攏關係,再修復過去的冷眼相待,其實已經晚了,他們心裡明明很慌,卻不得不亡羊補牢,明知道她是周珩,在物質上什麼都不缺,卻還是病急亂投醫的約飯局,送禮物。
恐怕他們心裡也是清楚的,這些東西都是小玩意,若非在實際利益上給予方便,她是不會看在眼裡的。
轉眼到了下午,周珩在公關部的休息區給許景楓去了個電話。
許景楓雖然聲音帶笑,卻還是責備了兩句,怪她藏著掖著,既然已經把人找到了,怎麼連他都沒告訴。
周珩溫言軟語的應了:「我隻怕這其中會有變數。你身邊的人雖然都是親信,可這段時間你在工作上接連不順,保不齊會有人暗中挖角,從他們那裡套出你的消息。我這麼做,也是以防萬一嘛。」
許景楓正笑想說周珩太過多慮,隨即電話裡就出現了於真的聲音:「許總,咖啡。」
「放下吧。」許景楓說。
周珩眉梢一挑,問:「對了,這兩天修養的怎麼樣,檢查做了麼,於真的工作表現還滿意麼?」
許景楓笑道:「你選的人,我當然是滿意的。」
接著他把手機遞給於真:「你自己說。」
於真顯然沒料到這一手,接過電話還有點忐忑:「周,周小姐,我是於真……許總他這幾天挺好的,檢查也做了,隻是有幾項數據偏高,但廖醫生說不會擔心,調養一下就……」
正說到這,於真卻倒吸一口氣,叫道:「許總,別……」
電話這邊,周珩聽的真真兒的,她垂下眼,無聲的冷笑了,隻等於真把事情交代完,這才說:「把許總照顧好,我給你記一功。」
這話落地,於真握著的手機就被許景楓拿開,扔到一邊,算是結束這場談話。
許景楓將於真壓在病床上,開始動手動腳,嘴裡說著:「等我出院了,我給你找套房子。」
於真閃躲著許景楓的攻擊:「是宛新苑嗎,我聽說前麵兩位也住在那裡。」
許景楓停下來,笑問:「你們做伴兒,不好麼?」
於真垂著眼,隻說:「可我還想好好上班,不想過那種不勞而獲的日子。」
「這怎麼是不勞而獲?」許景楓貼了上去,「你現在不就在勞動麼?」
於真被許景楓騷了癢,咯咯笑了幾聲,邊躲邊說:「可我不希望周小姐失望,她囑咐過我的,要做好你的秘書。」
許景楓輕嘆一聲,妥協了,反正他的秘書也沒什麼正事可忙:「好,你想做,就讓你做,讓我天天看著你。不過她的話,聽聽就算了,也不用全當回事。」
於真不解了:「為什麼?她是你的未婚妻,又漂亮,又能乾,氣質好,家境好,說話也很好聽。」
許景楓笑了聲:「你知道什麼叫中看不中用嗎?她是漂亮,就是『不能乾』,一乾就要出人命的。要不她怎麼會上趕著給我找人呢?」
於真愣了幾秒,才聽出許景楓話裡的含義,詫異地問:「我聽說,周小姐身體不太好,原來是真的?」
「嗬,就跟紙糊的差不多。」許景楓不鹹不淡的評價,「在我這兒她就是一尊瓷娃娃,我得供著,養著,就是不能摔了,碰了。」
「原來如此……」
這話剛落,許景楓很快又來了勁兒,一時間隻能聽到笑聲。
……
另一邊,周珩卻沒有識相的切斷電話,她也剛接了一杯黑咖啡,就站在小吧台前,一邊似笑非笑的聽著「現場」,一邊吹著杯子上的熱氣。
隔了好一會兒,她將通話按掉,端著杯子來到窗前。
今天的江城額外晴朗,藍天艷陽,唯有天邊點綴了一兩片雲,要散不散,若隱若現。
半晌,手機響了,是蔣從芸發來的信息:「有時間回個電話,你爸有事要交代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