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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25

「哦, 姚心語這姑娘,我挺喜歡的。」

程崎明顯一愣, 投來古怪微妙的一眼:「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態的?」

「你才變態。」周珩啐他,「我是喜歡她的性格,雖然有些小毛病,小計較,但總的來說,還是單純、可愛的。比起姚總那種油滑的泥鰍,姚心語也就是愛生氣的小兔子。」

「嘖嘖嘖。」程崎陰陽怪氣的學了句,「小兔嘰。」

周珩又是一個白眼過來:「你……」

可她剛吐出一個字,手機就響了。

周珩拿出來一看, 表情微變。

程崎見狀,問:「出什麼事了,這種表情。」

周珩醒過神,說:「哦, 那個把許家老三帶回來的女人康雨馨,她的問題可真不小,剛才還去見了霍雍。」

程崎也沒想到這一出, 先是驚訝, 隨即笑了:「霍雍竟然聯合外人弄自己的大哥, 該說他愚蠢還是聰明呢。」

周珩沒有接這茬兒, 隻說:「我倒是覺得是康雨馨太過聰明, 竟然投奔了三家。」

程崎冷哼道:「她這是自作聰明。既然你都能發現,你說許長尋和周楠申會不知道麼?」

一說到周楠申, 周珩想起一事:「對了,我現在用的人叫袁洋,他爸爸原來也住在小白樓, 現在已經過世了。袁洋是周楠申派給我的,人很機靈、能乾,無論我讓他調查什麼人,他的辦事效率都一樣快。」

聞言,程崎隻無聲的笑了下,不置可否。

周珩繼續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袁洋既然是周楠申派給我的,那麼他的調查網絡,必然也來自周家。恐怕我交代給他的事,他同樣會轉達給周楠申。」

程崎說:「既然知道,那你還敢用他。」

周珩笑了:「我用他,是因為我沒有別的人可用,也是因為我要借他的口,告訴周楠申一些事。」

比如,蔣從芸偷人。

比如,康雨馨背後都在與誰做交易。

再比如,姚家父女利用米紅在背後搞的小動作。

說到這,周珩語氣一轉,笑容遠比剛才柔和得多:「不過有些事,我不希望周楠申知道,也不能經過袁洋的手,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程崎先是皺眉,隨即掃過來:「你就直接說讓我幫你唄,乾嘛矯揉造作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周珩收斂了些,沒理他的嫌棄,繼續說正題:「那你幫不幫?」

程崎笑了,不答反問:「你要查康雨馨什麼事?」

周珩說:「她是一個變量,一個永遠不會明確站隊的棋子。無論投靠哪一方,那都不是真心的,這一點我們很像。我要與她交朋友,就要事先知道她的底細,了解她這個人,必要時候還可以製造一些小麻煩,拉近我們的關係。但我做這些事,絕對不能讓周楠申洞悉。」

「哦。」程崎應道:「你是打算培植自己的籌碼了。」

周珩說:「當然,我也不會白讓你幫忙的。你不是一直想打聽廖雲川的底細麼,我會幫你盯著。你隨時都可以把林曾青介紹給我,這樣萬一她在他麵前露了餡,我還能幫個忙。」

程崎沒有立刻接話,過了幾秒,算是考慮過了,這才點頭說了句:「很公平。」

周珩又是一笑,正準備再趁熱打鐵,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進來一通電話。

這一天天的,可真不讓人閒著。

程崎說:「接吧,我今天沒事兒了,放你回家。」

周珩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周家大宅,再接起來一聽,竟意外的聽到陳叔的聲音,而且還很慌張:「小姐,夫人讓我跟你說聲,請你務必回來一趟!」

周珩垂下眼,心裡有了數,嘴上卻在裝傻:「出什麼事了,你先把話說清楚。」

陳叔呀低了嗓子:「是先生,他,他怕是要打死夫人!」

哦。

周楠申知道了。

周珩提了口氣,同樣緊張道:「我知道了,我立刻回來!」

等電話切斷,她再度看向程崎。

兩人目光對上,一個笑的譏誚,一個笑的狡猾。

隨即就聽周珩說:「好了,我要換場登台了,明天見。」

……

周珩叫了輛車,直奔周家大宅。

車速雖然很快,她卻一點都不焦急,而是迫不及待。

就在半路上,周珩還腦補了各種「激動人心」的場麵,幻想著蔣從芸狼狽不堪的模樣,就像當年她母親梁琦一樣。

周珩深吸一口氣,頓時覺得整個肺葉都是舒爽的,真是好久都沒有過了。

等下了車,周珩步入表麵上看是寧靜祥和的前院,接著就見到陳叔急忙從屋裡出來。

見陳叔滿臉焦灼,周珩隻抬了下手,將正準備說話的他打住,隻問:「原因待會兒再說,先告訴我爸爸有沒有說要怎麼處理?」

陳叔一頓,想了想,搖頭:「這倒沒說,就是現在把夫人關在屋裡了。」

周珩垂了下眼,知道自己演戲要演全套,便用一種凝重的口口勿說:「我知道了,後麵的事交給我吧。」

誰知周珩剛抬腳,就被陳叔攔住。

陳叔情急之下,還抓住周珩的手肘。

周珩沒有掙紮,就聽陳叔壓低了聲音說:「小姐,我知道你們有嫌隙,可是阿珩小姐去世後這些年,夫人對你算是不錯了。很多事,她也一直在護著你,她也從來沒有追究過阿珩小姐的死因,你……」

陳叔的話沒有說完,周珩便看過來。

陳叔猝不及防的對上那冰冷的目光,當即愣住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當年這個孤苦無依、唯唯諾諾的小可憐,已經變成如今這個可以獨當一麵的強人。

平日她看似溫和,與世無爭,凡事都聽蔣從芸的,倒也沒什麼特別,但偶爾也會流露出的神態,像是變了個人,令人心生膽寒。

幾秒的沉默,陳叔下意識屏住呼吸,抓住周珩的手也鬆開了。

隨即就聽周珩輕聲回道:「我這麼快趕回來幫她,不是因為她不追究這件事情。『周珩』的死,與我無關。誰對我怎麼樣,我心裡都有本帳。陳叔,你最近可有點糊塗了。」

陳叔心裡一咯噔,動了動嘴,卻是一個字都說不上來,他隻覺得頭皮發麻,背脊發涼,好似在某個瞬間看到了周楠申。

周珩沒再理會他,直接抬腳進了屋。

周楠申此時就在書房,周珩沒有去三樓看望蔣從芸,而是目標明確的往書房走。

她心裡跟明鏡似的,此時去看望蔣從芸,在周楠申眼裡就等於感性超過理性,而她去見周楠申,則意味著公事公辦,意味著談判。

這兩者之間差距可是很大的。

……

書房裡,周楠申就坐在沙發中,閉目養神。

周珩敲了下門,聽到他的回應,這才推門而入。

周楠申見是周珩,第一句便是:「你回來得倒快。」

周珩將門合上,不緊不慢的在他對麵落座,麵色沉著,聲音更是冷靜:「我聽說您找人打了她一頓,我就知道應該是袁洋把事情報給您了。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我原本也沒報多大希望可以抓到把柄,也忘記囑咐他暫時保密。您的身體剛好點,就害您生了這麼大的氣,是我的不是。」

周珩這番話可算是「講究」到家了,聽的周楠申也不由得笑了笑。

隻是那笑容隻出現了一瞬就消失了。

周楠申眯起眼睛,打量著麵前這個女兒,一時有些恍惚,好似已經很久沒有這麼仔細地瞧過她了。

半晌,周楠申開口了,卻沒有提蔣從芸,而是說:「其實你小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有野性,你心裡沒有規矩,你有自己的一套法則,有時候會乾出破格的事,但有時候也會讓人驚喜。這是你母親教得好,蔣從芸生的那個就差多了。」

周珩沒接這茬兒,隻問:「您打算怎麼處置她?」

周楠申又是一笑,說:「我還沒決定,不如你來出個主意。」

周珩挑了下眉,對上周楠申的眼神,忽然間明白了,這是周楠申在試探她,看她是急於報仇呢,還是能沉得住氣。

而且她猜,周楠申早就有了決斷,隻是按下不表。

若他真的決定處理蔣從芸,她這會兒也不會被關在屋裡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

周珩腦中劃過這句話,輕聲道:「那就放了她吧。」

「放了?」周楠申有一絲驚訝,卻又很好奇周珩的想法,「她乾了這麼大的事兒,我竟然要原諒她?」

「放,不等於原諒。您若是想算賬,這會兒也不是最佳時機。」周珩笑道:「她的身份是您的妻子,我的『母親』,要是您就這樣將她送去小白樓,讓她消失在眾人麵前,對外又該怎麼解釋呢?最主要的是,她還有用。」

周楠申沒接話,眼神卻也沒有離開過周珩,他是在探究,也是在測試。

到此,周珩心裡總算有了點數,便將此前突然冒出的一個念頭,脫口而出:「再說,她偷人的事,您知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麼多年都能相安無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麼今天就突然發作了。難道,是打給我看的?」

說到最後,周珩笑容漸深,眼睛裡還帶著一絲戲謔。

周楠申卻沒動怒,而是笑道:「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敢這麼跟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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