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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37

許景楓沖勢很快, 就像一陣風,刮到了周珩麵前。

周珩微微眯了下眼, 在預判到可能會挨上一巴掌,甚至已經做好了就地摔倒,手捂心髒向不遠處的袁洋「求救」的時候,想不到許景楓竟然腳下剎住了。

院子裡的燈很柔和,籠罩在他二人身上,如果不是男的怒氣騰騰,女的高冷漠然,就以他們的身材和樣貌,該是郎才女貌才對。

許景楓將雙手插進褲袋裡,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克製要教訓周珩的念頭,他咬了咬牙關,用最後一絲理智將憤怒壓在月匈腔裡。

然後,就在周珩略微詫異的目光下, 幾乎是從牙縫中齜出這樣一句:「現在這裡隻有你我兩人,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不要再跟我演戲。」

周珩一頓, 下巴揚高了些。

就聽許景楓問:「對你而言, 和我訂婚究竟意味著什麼, 這個位子你珍惜過嗎?」

這是完全超出周珩預料的問題, 她怔了怔, 卻沒回答。

事實上,她心裡是有答案的。

她是被迫的, 但凡她有的選,她都不會做許景楓的未婚妻。

許景楓這個男人,不僅懦弱、自私, 而且不懂愛人。

可就在這一刻,周珩卻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也從他狼狽的神色中看到了事實。

或許這個問題早就在他心裡了,隻是他太過驕傲、自負,他不允許自己問出來,更不可能在其他人麵前暴露出一絲一毫。

如果不是今天被她逼急了,恐怕他一個字都不會說。

周珩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回應他,許景楓卻再次開口:「你我都知道,這場聯姻隻是捆綁兩家的手段。等到有合適的機會,兩家自然會找借口解除婚約,或是直接給我安排結婚對象。你早知道會這樣都不願意息事寧人,為什麼不能好聚好散,一定要弄得這麼難堪,非得當眾拆了許、姚兩家的可能性。周珩,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一向拿得起放得下,今天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呢?

周珩迎向許景楓的瞪視。

而她的腦海中,也在此時浮現出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

那天,她的母親被人毒死了,凶手至今不明,許景楓和許景燁是來接她「回家」的。

雖然她那時候和他們都是第一次見麵,她隻有十歲,卻依然可以從兩人的態度中分辨出不同。

那天的許景燁,就像一條吐信的毒蛇,與其說是接她,倒不如說是來看戲,順便落井下石的。

而許景楓呢,他是真的要將她安全的帶回周家,這是許長尋下達的命令,他也認真地在執行。

她問他,是誰害死了她母親。

他看著她,搖頭說:「我們來的時候,梁阿姨已經走了。醫生也去看過,來不及了,很抱歉。」

她當時隻相信他的話,因為他那雙眼睛裡是真實的茫然和困惑,他也在發愁回去後該如何交代梁琦的死。

思及此,周珩輕輕眨了下眼,說道:「你說得對,我一向拿得起放得下,我也知道該怎麼做可以讓大家都體麵。我可以放手,可以裝傻,可以稀裡糊塗的退位讓賢,更可以笑著祝福你和下一任。可是景楓啊,你問過你自己麼,你對自己提過要求麼,既然沒有,又憑什麼要求我呢?」

「要求?」許景楓困惑了,「你要對自己有什麼要求。」

周珩笑了下,朝他走進一步,眼睛看到他的領帶歪了點,便非常自然的抬起手幫他整理。

許景楓身體一僵,低頭看了看那雙手,又看向她毫無笑意的眼睛。

直到周珩說:「其實人與人之間也是有因果的,也是要講你來我往的,你怎麼對我,我便怎麼對你,以德報怨絕對不是我的座右銘。」

「你覺得我對你不夠好?所以你才報復我。」許景楓問。

周珩卻說:「哪怕你這個人有千般不是,萬般缺點,隻要你肯上進,有野心,有鬥誌,有遠大的抱負,我都會一直跟著你,一心一意。可你有麼?」

許景楓越發不懂了,甚至覺得莫名其妙和冤枉:「我怎麼沒有,我還不夠上進麼,你有沒有看到我熬夜加班,有沒有看到我在酒桌上和人周旋。還有景燁,他咬得我那麼緊,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掙紮!」

周珩笑容漸濃,還跟著點了下頭:「是啊,你熬夜加班,覺得自己很不容易,很辛苦,於是就和米紅一起嗑藥,當做是勞逸結合。你和人在酒桌上周旋,傷透了腦筋,累了,就和霍雍那種人去搞什麼私人聚會,當做自我獎勵。你和景燁內鬥,明明很想贏,可惜能力跟不上,於是就給自己洗腦,解釋成是你重視親情,愛護、謙讓親弟弟的結果。」

許景楓的表情在周珩的一番輕描淡寫的點明下,逐漸變了。

她每一個字都踩在要害上,還在上麵反復橫跳。

許景楓月匈腔裡的怒火也漸漸變成了憋悶,堵在哪兒不上不下,甚至是委屈。

這時,周珩靠近他,將聲音放低了:「其實你很想坐上那個位子,很想一腳踢開許景燁,可是景楓啊,你渴望的位子不是光靠想就能上去的,哪怕你有朝一日靠運氣坐到了,你有本事坐得穩麼?」

兩人離的很近,周珩幾乎可以聽到他越發粗重的呼吸聲。

她也幫他將領帶調整好,輕嘆一聲,又道:「我周珩需要的不是甜言蜜語,也不是風花雪月,更不是紙醉金迷,隻要你是個強者,你有謀略、野心,也有本事將它們付諸行動,而非嘴上談兵,你根本就不用理會我,我的情緒都會被你牽動,絕無二心。」

聽到這,許景楓不由得有些恍惚,遂冷笑道:「原來你把我看的這麼不堪,虧你還演了那麼久。」

一陣沉默。

周珩腦海中又一次劃過十年前那個身材魁梧的少年,再看眼前的許景楓,隻覺得唏噓。

「你太順遂了,你自小就什麼都不缺,你沒餓過肚子,沒有被人搶過東西,沒有嘗過撕心裂肺的疼,沒有被人傷害過,甚至沒有遭受過不公、屈辱、背叛、欺瞞、打壓。所以你永遠都不會居安思危,不會想到有一天,你擁有的一切都有可能被人搶走,會生不如死,連喘氣都需要經過他人的同意。至於你自我感動的那些上進,在許家,在這個圈子裡,不過就是小孩子過家家,根本不值得一提。」

這番話落地,許景楓的臉色已經徹底白了。

他不是因為周珩的話太過刻薄、尖銳,也不是承受不了,隻是因為在他心裡有一道微弱的聲音,正在附和她。

盡管他骨子裡的自我,一直在強烈否認。

直到周珩往後退了半步,低下頭,聲音很輕的說:「既然你不是那個人,就沒有資格要求我。」

這話落地,周珩一手捂住月匈口,另一手抓著他的西裝袖子,緩慢的彎了月要。

許景楓反應慢了半拍,聽到周珩逐漸加重的呼吸頻率,遂一把撈住她。

「周珩?」

而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不遠處等候的袁洋,也飛快的跑過來。

周珩很快脫離了許景楓,直接歪向袁洋,對許景楓說:「我的藥在車上,你快回去吧,董事長還在等你……」

袁洋不敢停留,立刻扶著周珩往那邊走。

許景楓跟了兩步,卻又站住了。

他的腦子亂成了一團,就隻能呆呆的立在原地。

至於周珩,她一坐上車表情就變了,還十分悠閒地靠著椅背,順便拿出手機看了眼信息。

袁洋問道:「姐,我送你回家?」

周珩想了想,說:「不回家,去慈心,我要修養兩天。」

袁洋很快發動車子,等開出許家,才問:「我剛才看大少,好像受到不小的打擊,你們吵架了?」

周珩刷手機的動作停了,又轉頭透過車窗,看向依然在院子裡「罰站」的許景楓。

的確,他很落寞,也很頹喪。

可周珩眼中卻沒有絲毫不忍,轉過來說:「優柔寡斷,注定會失敗。」

其實剛才在許家發生的一切,就等於她和許景楓之間正式撕破臉了,哪怕保留了許家兒媳婦的位子。

許景楓也是憤怒的,恨不得跟她理論清楚,可是當她表現出不舒服的時候,他卻又瞬間無害了。

他的憤怒來得太快,走得又毫無價值。

若他真的足夠心狠手辣,足夠冷血,他剛才一定會一巴掌打過來,會看著她跪在地上「病發」,甚至不會露出一絲憐憫和同情。

在強者麵前,弱者隻能仰仗鼻息,這是這個圈子裡的法則。

可許景楓,卻隻是個披著強者外殼的軟骨頭,也難怪在許長尋的「養蠱」計劃中,他會逐漸處於下風,被許景燁牽著鼻子走。

平心而論,若是小老百姓生活過日子,她或許會將許景楓的「心軟」當作優點,再抓住這層優點和他好好過下去。

可是許、周兩家是鬥獸場,要遵守的是你死我活的叢林法則,一隻空有利爪和爆發力,卻不敢對獵物下嘴的猛獸,就隻有餓死的份。

等到奄奄一息時,會被別的同類分食。

……

半個小時後,袁洋將周珩送到慈心醫院。

臨下車前,周珩讓袁洋傳話給周家,除了告知今晚發生的一切,還要提到她在慈心醫院小住的事,蔣從芸自然就會將這層消息告訴林明嬌,這樣一來才能連戲。

否則等許家人琢磨過味兒來,一定會覺得奇怪,怎麼她的戰鬥力這麼強,竟然沒有因為情緒激動和亢奮而感到不適。

做戲嘛,自然要做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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