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2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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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29

回家的路上,周珩始終抑製著自己的好奇心,不去碰包裡的資料袋。

袁洋問了她和顧瑤要藥方的進展,她也隻是搪塞了幾句,裝作很不順利的模樣。

而後袁洋提議,要不要再想點別的辦法,逼顧瑤一步,又提到說立心福利院正在籌劃建立新園區的事,要不就以投資作為交換條件等等。

周珩也隻是說,需要一點時間再考慮一下。

直到回到公寓,周珩先給自己倒了杯溫水,緩慢的將水喝光。

而她手邊就放著剛從包裡拿出來的資料,她時不時瞟過去一眼,並沒有著急打開。

她有股很強烈的預感,一旦打開袋子,了解到麵具人的身份,了解到他和母親的關係,或許就意味著,會一腳踩進更深的迷局中。

就在這時,放在另一邊的手機忽然響起。

周珩被嚇了一跳,睜開眼掃過去,在屏幕上看到三個字——許長尋。

鈴聲持續著。

周珩卻有點懵,有些驚訝於許長尋怎麼會親自打電話給她,而且沒有通過林明嬌。

周珩將手機拿起來,吸了口氣,還是接聽了:「餵,爸。」

許長尋沒有寒暄,也沒有拐彎抹角,一上來就直奔主題:「我收到一條匿名消息,說景楓的死是你的手筆。」

周珩當即愣住,好一會兒接不上話。

許長尋在電話另一頭等她消化了片刻,隨即說:「我知道跟你無關,但放任這種人在外麵,對你沒有好處。」

周珩緩了口氣,接道:「其實這條短信我也接到了,我猜他是想敲詐勒索,但是見我沒有回應,好像不在乎威脅似的,這才將短信發到您這裡,試圖對我造成壓迫。」

許長尋根本不在乎這些,他隻說:「不管他是誰,我不想再看到,或是聽到類似的流言。這件事,你去解決,務必乾淨,別留後患。」

周珩應了:「是。」

這話落地,許長尋將電話掛斷。

周珩抓著手機,愣了會兒神,方才的念頭又一次冒了出來。

許長尋為什麼沒有通過林明嬌來交代?

是他已經徹底不想用這個女人了,還是說僅僅是這件事,他不希望林明嬌插手?

周珩閉了閉眼,又將手機拿起來。

可就在點開程崎的微信窗口時,她的手指卻停頓在半空中,遲遲沒有去碰小鍵盤。

安靜了幾秒,周珩又將將窗口關掉,找到袁洋,並將上次的短信截圖發給他,快速打了這樣一行字:「我要查這個人。這條短信除了我之外,他還發給了許長尋,這說明他認識許家的人,或者就在許家。你就從許景楓生前的人際關係查起。」

不會兒,袁洋回了:「姐,放心交給我吧。」

周珩放下手機,又看了眼桌上的資料袋,轉頭進了浴室。

她很快沖了個澡,出來吹乾了頭發,雙手就沒有停過,人卻是機械性的,整個人更是心不在焉。

直到她又一次來到那張桌子前,盯住那個資料袋。

這一次,周珩站了許久,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是她對程崎說過的話——「就算是,他也快死了。我最好的復仇方式,就是什麼都不做。」

是的,周楠申時日不多了,而且照現在的情形看,他會死得很痛苦。

還有,周家餘下的人是一片散沙,等周楠申死了,他們也會完蛋。

當然,這個完蛋的名單裡或許也包括她。

與此同時,她心裡跳出來一個聲音,還發出怪笑,對她說:「別天真了,病死叫什麼懲罰,那叫善終!而且就算你要袖手旁觀,周楠申也不會放過你,他一定會在臨死之前安排好一切。他有的事辦法讓你生不如死,你以為你有的選嗎?你的人生你根本做不了主,你很快就會和你母親一樣,不明不白的死在小白樓裡,而她被害的真相將會因為你的懦弱、退縮而變成一筆糊塗賬!」

周珩閉上眼,調整著呼吸,又想到了過去種種,包括她和母親遭受的苦難,包括母親死時的模樣。

而此前她和許景燁說要換個生活方式,在這一刻竟然顯得那麼可笑。

她根本就放不下。

那道聲音繼續說道:「你要人生獨立,就要讓那些為難你的人都閉上嘴,要做到這一步,你首先就要有權力。可你現在就是一隻看門狗,失去了野性就等於失去利用價值,你還知道那麼多事,你覺得許長尋會放你瀟灑離開嗎?哦,許景燁倒是說了會幫你,那你就去討好他吧,當他的寵物狗,哄他高興,或許這樣他會一直寵著你,直到厭倦的那一天!」

「閉嘴!你閉嘴!」周珩倏地叫道。

也正是這聲吼叫,將她從自我的世界裡拉了出來。

再低頭一看,她仍然站在桌前,不知道什麼時候資料袋已經被她拿在手裡了,而且她很用力,不僅將袋子的一角抓皺了,還透過袋子感受到裡麵東西的質感,像是照片。

周珩深吸了一口氣,索性將袋子口打開,掉了個兒,任由裡麵的東西散落到桌上。

這一刻,周珩的腦子是空白的,眼睛一直盯著掉出來的東西,也終於不再糾結。

醒醒吧,這就是你的人生,清除掉所有障礙,才是掌握人生的唯一途徑。

你是周珩,也是周琅,你不是普通人,你也過不了普通的生活,別異想天開了。

然後,她的目光就在那幾張照片上定格了。

照片有正也有反,她將它們逐一拿起來,翻到正麵,仔細麵人裡麵的人,逐一辨認。

隨即她就發現裡麵不僅有許長尋、周楠申、梁琦,和上次那個長相酷似母親的陌生男人,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

那也是個男人,年齡看上去最輕,可是在五官上卻像極了周楠申。

周珩的眼睛眯了起來,第一個念頭便是,周楠申還有個兄弟?

這件事她並不知情,甚至沒有聽周家的任何一個人說過。

也就是說,這個人應該是在她回到周家以前就消失的。

不,應該更早。

因為在「周珩」的日記裡也沒有提過她有一個叔叔。

周珩愣了會兒神,隨即拿起旁邊的幾頁紙飛快地看了起來。

這上麵有周楠申和梁琦的背景資料,也有許長尋的,當然都隻是一小部分,提到的無非是他們的出生地,和來自什麼樣的家庭,何時開始創業等等。

周珩隻大概粗略的看了一眼,就將這段略過。

很快,她找到家庭成員介紹那一欄。

這裡麵說,周楠申有個弟弟,名叫周楠嶽,失蹤於二十四年前,至今下落不明。

而在失蹤後的第四年,他就被警方定性為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的「死亡」。

至於梁琦家裡,她也有一個哥哥,名叫梁峰,比梁琦大兩歲,早年和周楠申、許長尋曾稱兄道弟,三人還一起合作做生意,同樣也失蹤於二十四年前。

周珩皺起眉,視線因此定格。

這兩人竟然失蹤於同一年?這可不像是巧合啊。

至於失蹤地點麼,這裡並沒有寫。

周珩很快將手機裡上次麵具人發來的照片調出來對比,那照片是四個人的合影,分別是梁琦和周楠申、許長尋以及梁峰,卻沒有周楠嶽。

麵具人上次還在電話裡對她說了這樣兩句話:

「如果我告訴你,害死她的人就在這張照片裡呢?」

「你隻要記得,我是你最親的親人,就行了。」

而當她追問麵具人,害死母親的是不是周楠申和許長尋時,他也說是「正解」。

當然,麵具人也可能是在撒謊。

還有,程崎調查到這些,是想告訴她什麼?

這樣的選擇題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估計。

思及此,周珩拿起手機,直接撥給了程崎。

電話很快通了,還沒等周珩發問,程崎便說了這樣一句:「資料看過了吧。」

周珩「嗯」了一聲,試圖讓自己的思緒沉澱下來:「根據資料所說,我應該有一個舅舅,和一個叔叔,他們倆現在都下落不明。而那個麵具人,很有可能是其中之一。」

程崎說:「沒錯。」

沉默了幾秒,周珩問:「你有沒有可能查到更具體的身份?」

程崎說:「暫時沒辦法,不過我倒是認為是希望舅舅的可能性更高。麵具人不是對你說過嗎,他是你最親的親人,這話更像是舅舅說的。反過來,如果是叔叔說的,那你和周楠申的關係就……」

程崎的話沒有說完,但這暗示也足夠了。

周珩自然也聽出來他的弦外之意,如果這話出自叔叔的口,那就說明她很有可能是梁琦和周楠嶽的女兒……

周珩很快提出質疑:「如果我不是周楠申親生的,他為什麼要培養我?再說麵具人也可能是在故弄玄虛。」

「他的話是不能全信。」程崎反問:「但你別忘了,你十歲以前都和你母親住在外麵。為什麼周楠申不把你留在周家,反而連你一起送走?其實把你留在手裡,反而更方便控製住你母親。」

周珩回道:「或許他是怕蔣從芸對我不利。」

程崎卻說:「我倒不認為蔣從芸有這麼大膽子。」

周珩張了張嘴,心裡明白無論她和程崎如何分析,都隻是瞎猜,沒有定論。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周楠申親生的,所以他才送走我。」

程崎嘆了一聲,又提出另外一點:「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們母女被送到小白樓,是周楠申對你們的懲罰。那麼懲罰的理由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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