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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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珩回到家裡,就將包裡的幾樣東西逐一拿出來,擺在茶幾上。

然後她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出來時就坐在沙發前,出神的盯著這些東西看。

首先是秦鬆給她開的藥,是用來安撫情緒,緩解因為心理給生理造成的不良症狀的。

她作為一個曾經被確診過有嚴重心理問題的患者,對此深有體會,她也非常清楚心病當需心藥醫的道理,外在的藥物隻能對身體起作用,卻滲透不到人的心裡。

有些事,鑽了牛角尖,認了死理,吃什麼都沒用,可一旦自己想開了,想通了,那就會不藥而愈。

就好比說,她當年對周家要求她扮演周珩的要求,是十萬分排斥的,哪怕表麵上答應了條件,心裡也在逆反。

所以無論她如何「努力」去模仿,效果都不好。

她越是將自己想象成「周珩」,越去熟悉她的一言一行,哪怕隻是看她的日記,她都會覺得惡心。

那時候她經常發燒,有時候會昏睡不醒,一旦情緒不穩,就會有人餵她吃藥。

如此反復了許久,直到有一天她終於「認」了,想明白了,逼著自己接受眼前的現實,告訴自己先離開這座牢籠再說。

這裡麵的道理很簡單。

小白樓和她修養的歐洲小鎮都是牢籠,而周家就是鬥獸場。

她隻有在周家,才有爭奪生存空間的機會。

在牢籠裡,就隻能等死。

回顧過去這二十幾年,她似乎一直都是被迫選擇,被人驅趕著,被人驅使著,他們讓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願意與否並不重要,因為最終結果是一樣的。

從小白樓,到周家,到歐洲,再到回來,到和許景楓訂婚,又到如今以「周珩」的身份與許景燁虛與委蛇,這哪一樣是她心甘情願的?

思及此,周珩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

大約是思慮和負能量過多,她又一次感覺到情緒開始不穩,心裡也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一樣,不僅沮喪,而且有些透不過氣。

她努力調整著呼吸,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情緒逐漸平緩了,才緩慢睜開眼看向桌麵。

這一次,她的目光落在那張更改過的藥方上。

那上麵有顧瑤的標注,在其中幾個成分上做了減量。

而其中一項成分,就叫苯|丙|胺。

周珩雖然沒有接觸過毒品,卻也在新聞裡聽過這個學名,知道它大概是做什麼的。

聽說苯|丙|胺有提神的作用,還會刺激中樞神經,令人興奮,在短時間內達到一種智商忽然提高的錯覺。

而在苯|丙|胺這個大類別裡,有一個叫甲|基|苯|丙|胺的,俗名就是冰|毒。

還有那些所謂的「搖|頭|丸」、「迷|魂|藥」、「狂|歡|丸」,也都屬於苯|丙|胺這個家族。

換句話說就是,所謂的基因藥,其中一項基礎成分是受到國家嚴格管控的,用對了是管製類藥物,也就是醫院所開具的紅處方,而用在歪門邪道上就是毒品。

周珩不知道,這張藥方上苯|丙|胺的用量是否得當,也不知道它有沒有超出國家規定的標準,超出了多少。

既然當年將它生產出來的「江城基因」已經被取締,這就說明他們的藥問題很大。

至於本就虛弱的周楠申,服用這種「藥」已經長達一年,也難怪他如今每況愈下。將他的體力嚴重透支的,大概就是苯|丙|胺。

當然,周楠申也必然知道苯|丙|胺是什麼。

再深一步去想,康雨馨當初說她做研發的高濃度新型毒品,其中靈感就參考了「基因藥」的配方,這話也算合理。

據說冰|毒、搖|頭|丸這些毒品的化學結構都基本相似,主要成分都來自苯|丙|胺類,運用的原理都是對中樞神經產生興奮感。就像許景昕說過的那樣,當年二戰期間,德軍就是靠冰|毒作為軍隊的主要精力補充。

這也就是為什麼,周楠申都病成那樣了,吃了「基因藥」卻又出現痊愈的假象。

周珩拿起藥方,用手機拍了下來,隨即將它塞回包裡。

然後,她又看向一旁的已經皺巴的藥盒,安靜了幾秒,直接拿起來扔到旁邊的紙簍。

而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

她此前已經將手機調成靜音,此時正跳出來周楠申的來電提示。

周珩盯著那三個令人厭惡的字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按下通話鍵,開口時聲音頗為冷靜:「餵,爸。」

周楠申問道:「藥方拿到了嗎?」

周珩抬了下眼皮,看向屋裡沒有燈光照明的黑暗角落,停頓了兩秒,緩緩笑了。

「拿到了。」

這三個字落地,電話裡出現了一陣屏息。

周珩目光冷漠的看著那片黑暗,幾乎可以想象的到此時周楠申的表情,那必然是興奮卻又壓抑的吧。

果不其然,周楠申再度開口時,聲線出現了一點不易察覺的抖動:「漂亮。明天帶過來,由你親自交到我手裡。」

周珩看了眼時間,卻說:「不如我現在就過來,早點交給您,我也好早點放心。另外還有一件事,我要和您談談。」

周楠申沒有在意她的後半句,很快接道:「也好,那你現在過來吧。」

周珩沒有回應,直接將電話切斷,隨即拿起包和手機站起身。

就在她邁出步子的同時,她又一次垂下目光,掃過躺在紙簍裡的藥盒。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

……

半個小時後,周珩坐車來到周家。

院子裡亮著燈,從遠處看昏黃一片,透著溫馨。

可周珩這一路走來,眼見一院的景致在明明暗暗的光線中若隱若現,卻隻覺得陰森。

周珩麵無表情地進了門,第一個遇見的就是蔣從芸。

蔣從芸似乎很驚訝周珩會這個時間過來,很快上前問道:「你爸叫你來的?」

周珩腳下頓住,輕描淡寫的說:「是啊,我把藥方拿回來了,正準備拿給他。」

蔣從芸當即愣住了,看周珩的眼神都變了。

而在那驚訝當中,還有著非常明顯的忌憚。

周珩將此看在眼裡,麵上未露聲色,心裡卻在想象著,當年蔣從芸是怎麼和醫生溝通的,竟能讓他們對她下了好幾年的藥。

那原話會不會是:「要注意分量,可別把人弄死了。」

想到這裡,周珩漾出一抹笑,看上去溫和極了:「對了,媽,於真的事你問過廖啟明了麼?」

聽到周珩的問題,蔣從芸很快從震驚中掙脫出來,臉色跟著也變了,向左右看了一眼,這才壓低聲音說:「你瘋了你,在這裡提他的名字乾什麼?」

周珩譏誚的掃過她,沒接話,隨即就聽蔣從芸說:「已經問過了,他說他也不清楚,還說於真一直在看廖雲川,稍後會去問他的。」

「哦。」周珩虛應了一聲,抬腳便走。

可就在這時,蔣從芸又將她叫住:「不是我說你,景燁那裡,你可得抓點緊啊。」

「瞧我這記性,我都忘了和你說了。」周珩又停了下來,故作詫異的回頭,笑道:「景燁的意思是,下周我們就把關係定下來,先訂婚,然後我會搬到他那裡去住。」

這話殺了蔣從芸一個措手不及,她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下周?那也太草率了吧,這也來不及準備啊!」

周珩卻有趣的瞅著她:「剛才還說讓我抓緊呢。」

蔣從芸翻了個白眼,正說著:「我的意思是……」

然而這話還沒說完,就從樓梯那頭落下一道疲憊且沙啞的聲音:「你來了。」

周珩和蔣從芸一起望去,隻見周楠申正站在樓梯的拐角處,雙手扶著欄杆,臉上還帶了點笑容。

周珩走過去,也跟著笑了:「爸,您怎麼下來了,我正要上去找您。」

周楠申說:「我估計你差不多要到了,就出來看看,正好活動一下。」

周珩揚了下眉,心裡頓覺好笑,卻仍是配合他扮演著父慈子孝的畫麵,直到走上樓梯的拐彎處,她非常自然的挽住周楠申的手臂,就這樣一路攙扶著他上了樓。

至於蔣從芸麼,周珩沒有回頭去看,卻也能想象的出來,她的表情八成跟見了鬼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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