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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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休沐就這麼泡湯了,著實令人悲傷。

更令人悲傷的是,惠姐看到謝陟厘這堆書,訝異:「誰說醫女要看這麼多書的?我若是把這些都看了,早就自己開醫館去了。醫女嘛,看得懂藥方就能混飯吃了。」

謝陟厘:「……」

看來風煊是真的鐵了心想把她送進太醫院……

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身上到底是哪一點讓風煊覺得她值得栽培,她改還不行嗎?

「曹大夫是省事的性子,看來這事是大將軍的吩咐。」惠姐拍了拍那堆書,「你好好看吧,今後這間帳篷裡應該都挺安靜的,沒人打擾你上進。」

「……」

都說一個女人頂五百隻鴨子——鑒於姑娘們的美貌,說鴨子不大好,那便算一個女人頂五百隻黃鸝鳥吧,反正自從住進來起,謝陟厘的耳邊就沒有清靜過。

「你沒發現嗎?操練都結束了,她們還沒回來。」

謝陟厘被「太醫院」三個字整懵了,這才注意到這個事實。

這些醫女身嬌肉貴,若不是因為風煊的吸引力太大,她們絕不會頂著大太陽站在煙塵滾滾的校場邊受罪。

更何況她還當著所有人的麵被叫上去點將台,換著平時,她們早就來興師問罪——不,是各種關懷備至打探消息了。

「她們這會兒應該在洗紗布曬藥材吧,要不是有她們幫忙,我這會兒怎麼有空來你這兒閒聊?」惠姐說著,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月要,「哎喲,總算有人能幫忙了,這二十幾個醫女沒白招。」

謝陟厘睜大了眼睛,是誰敢支使這些大小姐乾活?

惠姐一笑:「大將軍唄。大將軍說醫女們休沐之時也不忘忠君愛國,知道關心將士們操練,所以要獎賞她們一番,給她們派了點差事。」

謝陟厘:「……」

這獎賞真神了。

忽地,她想到了一點,這位大將軍的賞罰思路是不是比較清奇?比如表麵上說著要送她進太醫院之類的,其實是在罰她?

當下就哆嗦了一下,覺得很有可能。

果然就像惠姐說的那樣,醫女們天黑才回到帳篷,回來後基本就像屍體一樣往床上一攤,再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隻有傅魚麗還在油燈底下哆哆嗦嗦地淨麵卸妝,一麵卸一麵咬牙切齒:「不能睡……不卸乾淨……不能睡……我的臉……不能睡!」

謝陟厘感到了由衷的敬佩。美麗固然是天生的,但後天的精心嗬護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傅魚麗終於護好了自己的臉,倒在了床上。

傅魚麗睡覺了,是不允許旁人再點著燈的,謝陟厘放下手裡的醫書,正要吹滅油燈。

傅魚麗猛地坐起來,宛如詐屍一般:「謝陟厘,大將軍叫你去點將台乾什麼?」

謝陟厘心說該來的還是來了。

謝陟厘如實答了之後,傅魚麗那邊陷入了安靜之中,就在謝陟厘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聽到她發出夢囈般迷糊的聲音:「太醫院?為什麼要入太醫院?為什麼……他罰我做苦力,卻保你入太醫院……為什麼……明明我更好看……」

聲音越來越低,最終安靜下來。

謝陟厘嘆了口氣。

大小姐你有所不知,實際上我們倆的處境一模一樣——都被人逼著乾自己最不想乾的事。

比如她手裡的醫書,一個晚上過去了,才看了兩頁。

……頭疼。

*

風煊這次對醫女們好像是下了狠手,花嬌柳嫩的美人兒們被挫磨得不像樣子,再也沒有力氣收拾打扮,整日灰頭土臉的,累到月要酸背疼,腿腳抽筋,滿手水泡。

醫女們開始哭哭啼啼說不乾了。

曹大夫道:「你們要走,可以到我這裡領批文,退還本月軍餉,便可譴送回家。」

受盡苦楚的醫女們立即在曹大夫的案前排起了長隊。

謝陟厘:「!」

還有這等好事?

她悄扌莫扌莫地蹭到了隊尾。

前麵的醫女皆歡歡喜喜地領到了批文,到了謝陟厘這裡的時候,曹大夫卻把章子一收:「你的我批不了。」

謝陟厘一愣:「……為什麼?」

曹大夫看著她道:「出門右拐,往前十座營帳,再朝左拐,去中軍大帳找大將軍,知道麼?」

謝陟厘伸出去的雙手無力地收了回來:「……」

她要是有當麵跟大將軍辭職的勇氣,還會留到今天嗎?

「書看得怎樣了?」曹大夫隨口問,「以後醫女的雜事先放一放,一切以醫術為先。大將軍對你寄予厚望,你可莫要辜負了大將軍。」

謝陟厘隻覺得這句句如刀,刀刀戳中心口槽,隻得拖著兩條腿回帳篷繼續努力讀書。

醫女們幾乎是忙不迭逃走的,帳篷頓時空了不少,但依然有幾個心誌堅毅的留了下來,比如傅魚麗就是其中之一。

傅魚麗那雙春蔥般的玉手被挑破了好幾個血泡,如今被紗布包得蘿卜似的,她原本是坐在床邊沉思,見謝陟厘進來,忽然問道:「聽說你原本是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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