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二十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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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煊下床走了一步, 狼狗盯著他,口裡嗚嗚作響,牙齒呲得越發顯眼。

那隻肥貓也弓起了身子, 一副與狗聯手抗敵的模樣。

「不許吵,都出來。」外麵一個稚嫩的聲音道,「阿厘說了我們要安靜。」

那聲音來自屋外,雖稚嫩卻是一本正經, 貓與狗顯然聽慣了這聲音的號令,聞聲麻溜地起身,躍過門檻。

風煊試探著開口:「……小羽?」

屋外靜了靜, 一個四五歲大的小男孩出現在了門口, 隔著一道門檻用烏溜溜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小嘴卻是抿得緊緊的,臉上神情嚴肅得緊。

風煊微笑了。

他沒猜錯, 看來這裡就是阿厘的家。

按照計劃, 他安排好的親兵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帶他離開戰場, 然而謝陟厘的到來讓他看到了更好的選擇——隻要那人有心,親兵的去向尚有跡可尋, 亂入的謝陟厘才是神來之筆。

誰也不可能想到他會出現在西角城的一間民宅裡,在謝陟厘出現之前,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

「你師姐呢?」

風煊的手伸向茶壺, 一提竟沒法提動。

一來是茶壺滿滿的, 確實有點份量;二來略一使勁, 他月匈前的傷口便扯得生疼。

他停下來微微緩了一口氣, 然後就見小羽皺了皺鼻子,還撇了撇嘴。

風煊:「……」

這鄙夷的表情會不會太明顯了一點?

他這是被一個小屁孩看不起了?

風煊微一用力,拎起茶壺, 給自己倒了杯茶。

月匈口雖然疼著,但臉上一派鎮定,十分從容。

小羽那鄙夷的表情終於收起來了,嘴還是緊緊抿著,不知道怎麼就是透著一股子不滿意的味道。

「你師姐呢?」風煊又問了一遍,「她不在嗎?去哪裡了?」

「去當鋪了。」小羽不情不願地答。

「去當鋪做什麼?」

「當東西。」小羽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為了給你買藥,阿厘把我爹娘給她的嫁妝都拿去當了。」

風煊一怔。

他這二十來年雖然過得坎坷,但從來沒有在銀錢上吃過苦頭,沒嘗過窮的滋味。眼看這房屋矮小,陳設簡單,也隻是覺得簡素雅致,有山林野逸之氣,很是不俗。

而且,想著謝陟厘每日裡便是在此間穿梭忙碌,便覺得連桌麵上凹出來的一道小坑都顯得可愛起來。

是到了此刻才想到,治病是要錢的,買藥也是要錢的,甚至連一日三餐都是要錢的。

小羽兀自氣鼓鼓地:「那可是阿厘的寶貝!我們窮得連饅頭都吃不上的時候,她也沒有想過要當的!」他瞪著風煊,用力地,「哼!」

小羽真是太討厭這個人了。

因為這個人,阿厘居然把他扔下了。

雖然後來阿厘騎著馬去接他了,但在那之前他已經哭好幾頓,以為再也見不到阿厘了。

沒想到一回來就發現家裡多了一個人,阿厘還再三叮囑,讓他別把這事說出去,又要他乖乖在家,別吵著這人。

小羽原以為這個人會有點不好意思,說不定還會自己搬走,哪知道這個人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低頭一笑,道:「對不住了小羽,莫生氣,以後你要多習慣些,阿厘她,待我確實是太好了。」

小羽:「……」

小羽:「!!!!」

小羽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厚的臉皮!

就在小羽快要氣炸的時候,外頭傳來了馬蹄聲。

緊跟著一個響亮的婦人嗓音隔著院子傳過來:「喲,阿厘今天買這麼多東西啊?還買這麼多菜,今日請客嗎?」

「沒有沒有,就是……小羽想吃。」

風煊聽著謝陟厘的聲音不由又有一絲笑意浮到了嘴角上。

她著實很不會撒謊,一撒謊聲音就會發緊,而且這借口用得也實在蹩腳,一個五歲的小孩兒能吃多少東西?

那邊婦人的聲音果然訝異了起來:「小羽才多大,吃得下這許多?」

「就……反正便宜,我就多買些。」謝陟厘支支吾吾,落荒而逃,「小羽還在等我,大娘您先忙吧。」

從窗子裡望出去,可以看到一片小小的院落,院中種著一棵高大的棗樹,上麵已經結滿了果實,油亮的葉片在太陽底下閃閃發光。

謝陟厘把馬係在樹下,貓和狗都迎出去圍在她腳邊打轉,狗的尾巴狂搖,不停往她身上撲,貓則喵喵叫個不停。

謝陟厘扌莫了扌莫貓狗狗,問它們乖不乖,有沒有聽話,語氣就跟和小孩子聊天似的,讓風煊想到了她幫追光洗澡的時候,也是這般。跟人聊的時候一個字都不想多講,跟這些獸類倒是有說不完的話。

她從井裡打了桶水給馬喝,然後捧起水洗了把臉,太陽把她的臉曬得通紅,水花撲上去四濺,好像灑在宮中內造的織羽錦衣上,滴水成珠又滾落下來,打濕了一點衣襟。

風煊忽然不敢再看了,收回了視線。

然後就見小羽憤怒地盯著他,邁動小短腿跑到窗前,張開雙臂,像要擋住他的視線,同時大聲道:「不許看!阿厘是要給我當媳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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