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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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夏至夜晚,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

平寧侯府是興旺了百年的簪纓世族,入目之處皆是重樓畫閣、抱廈遊廊,便是後院偏僻之所,亦是佳木蘢蔥、奇花灼灼。

夜色中,有人提著食盒行色匆匆於花團錦簇間,七繞八繞地跨進雜院。

坐在院壩歇涼的崔婆子奇道:「怎麼是你來?廚房的丫頭們在偷懶麼?」

「閒著也是閒著,來雜院走走,飯後消食了。」

來人叫陳之德,其父是侯府管家,平寧侯念他勞苦功高,資助陳之德去書院讀書,這陳之德中了秀才之後一直跟著管家一起住,平時也打理些府裡的事務。

「大姑娘有命,沒她允許,誰都不能接近葉姨娘和二姑娘。」

見崔婆子麵露異色,陳之德悄悄塞了塊碎銀子過去,「崔大娘,我來這裡的事別告訴旁人。」

崔婆子搖著蒲扇繼續歇涼,陳之德自往柴房裡走。推開門板,一股悶熱難聞的氣味從裡麵傳出來,他頂著惡臭,將食盒放在地上。

「二姑娘,吃飯了。」

關在這裡的是侯府二姑娘傅挽挽,映著門外的月光,陳之德看到她發髻散得不成樣子,臉龐髒得深一塊淺一塊的,唯獨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像是屋外的星光灑了進來。

陳之德兩眼放光。

奴才的兒子,從前自然不敢奢望能碰傅挽挽。

原以為隻有在夢裡才能跟傅挽挽巫山會鸞,眼下,活生生的傅挽挽就這麼坐在地上,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小生備了幾道菜餚,不知合不合二姑娘的口味。」

陳之德在書院呆了幾年,說起話來頗有書生模樣,然則他那色眯眯的眸光出賣了他的本心。

傅挽挽警覺地看著他,沒有動。

陳之德將食盒裡的菜一盤一盤地端出來,有木耳黃瓜、雞絲銀耳、山藥肉丁,跟廚娘送過來的餿饅頭簡直天壤之別。

傅挽挽盯了菜餚一眼,抬起頭看向陳之德:「別過來。」

「二姑娘無需拒人於千裡之外,小生聽聞二姑娘受了委屈,甚是擔憂啊。」陳之德笑吟吟說著,一邊慢慢靠近,冷不丁地一把抓住傅挽挽的手。

「放開我!」傅挽挽拚命掙紮,怎奈她本就柔弱,在柴房裡餓了好幾日,半分力氣都使不出。

陳之德愈發興奮。

小手髒了點,可是又軟又嫩比剛出爐的包子還好扌莫,侯府養出來水嫩嬌娘,不是外頭那些敷著劣質香粉的窯姐兒能比的。

他的□□一下就上來了,稍一使勁兒便將傅挽挽往懷裡摟。

「二姑娘,若是從了我,我定設法把你們娘倆救出去。」

母女倆都是絕色,若一塊兒弄出去伺候自個兒……溫香軟玉在懷,就要啃上去的時候,肩膀上突然傳來紮心的疼痛。

「啊——」陳之德痛得慘叫起來。

他猛然回頭,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手上拿著一根細木頭,她衣服髒兮兮的,還帶著血跡,尖尖的下巴,黑白分明的眼眸,泛著淒厲的光芒,活像一個惡鬼。

到底是在侯府執掌了十多年中饋的女人,陳之德見是她,氣勢不禁弱了三分。

不過這種畏懼隻是一瞬,陳之德麵色一沉,眼中盡是狠戾,抬手就要上前去打,一直推拒他的傅挽挽反倒一把拉住他的手。

陳之德疼得齜牙咧嘴,又舍不得打傅挽挽,正遲疑著外頭崔婆子開了門。

「出什麼事了?」

傅挽挽鎮定下來,迅速丟開陳之德的手,斥道:「陳之德色膽包天,竟想奸汙我!」

「誰會奸汙你?兩個狐媚子在柴房裡還勾男人吶!」崔婆子心虛著,麵上惡狠狠道。

侯府一向治家嚴謹,傅挽挽不甘示弱:「是不是你心情清楚,你隻管把這些淫徒放進來,幾時我失了清白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裡,看你能不能兜得住?」

先前陳之德進來的時候,崔婆子便知道他腦子裡想的什麼。

傅挽挽被陳之德揩油占便宜算不得什麼事,不過傅挽挽若真的失了清白自殺,大姑娘一定找她麻煩。

她板著臉嗬斥道:「胡說八道。」

說著崔婆子一腳踢翻了腳下那盤菜,拉扯著陳之德出去了。

傅挽挽不指望崔婆子能給她們主持公道。

陳之德送了三盤菜,崔婆子踩翻一盤山藥肉丁,還剩下兩盤。

她欣喜地去護住剩下的菜,旁邊的葉姨娘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往邊上飄去。

「姨娘。」傅挽挽趕緊去扶住她。

姨娘是個驕傲的人,關進柴房之後一直不肯吃餿饅頭,這幾日隻飲水,偶爾傅挽挽塞些饅頭給她吃,身子已經極度虛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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