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1 / 2)
回了國公府,傅挽挽便將沈貴妃送的藥材拿去聽濤軒。
聽風見她到來,自然又是裝出一副病懨懨的樣子,隨意敷衍了她幾句便想打發她離開。
傅挽挽說完了宮裡的事,卻沒有立即離開。
因著上回自己被驚雲捏腳的事,心裡一直紮著一根刺。
她其實很想跟夫君坦誠這件事,若不說,便好像自己德行有虧一般。
聽風見傅挽挽不說話、也不出去,一臉委屈的模樣,頓時頭皮發麻。
見孟星颺站在碧紗櫥外盯著,他隻得硬邦邦地問:「夫人還有別的事嗎?」
「是……是有些事。」
「夫人不妨直言,我這會兒乏得很,著實想睡了。」
傅挽挽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鼓足勇氣道:「前幾天、前幾天晚上我想來聽濤軒探望夫君,走到半道上腳趾受傷,是驚雲給我上了藥。」
「哦。」聽風淡淡應道。
見他沒什麼反應,傅挽挽隻好把話再說得明白些:「他幫我脫了鞋、查看了傷勢,又上了藥。」
聽風自然明白傅挽挽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一個侍衛,在侯府這樣遍地是下人的地方給女主子脫鞋上藥,簡直是犯了死罪。
然而犯下這件事的正主就在碧紗櫥外杵著,難不成他要當著夫人的麵把爺喊進來訓一通嗎?
況且,夫人說了這話,主子麵含微笑,顯然對此頗為自得。
聽風機敏,自然是有對策的。
主子都不在意身份是否拆穿,他也不必那麼賣力去將替身的戲碼演下去。
眼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他隻能繼續和稀泥。
至於這出戲什麼時候被夫人拆穿,那也是爺該煩惱的事,不是他。
「夫人的腳傷痊愈了嗎?」
「好了,已經好了。」傅挽挽有些意外,他怎麼是這個反應呢?
之前在他跟前提一下霍雲崢這個名字,他的眼神都能吃人。
這會兒她告訴他自己的叫驚雲碰了腳,他竟然沒什麼反應。
是因為驚雲是他的部下,他認為驚雲絕不敢僭越所以不在意?還是說,他當初在意霍雲崢,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他跟霍家有什麼仇?
傅挽挽又委屈起來。
都是她會錯意嗎?
她眼巴巴地望向榻上的人,然而他別過臉,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那,我回去了。」
「驚雲,護送夫人回去。」
孟星颺將傅挽挽的情緒收在眼底,走上前說了聲是。
傅挽挽心情亂七八糟的,沮喪地往外走去,也沒在意是誰跟在她身後。
孟星颺默默跟著她走了一會兒,快走回錦繡閣的時候,他加快腳步,走到了傅挽挽旁邊。
「你做什麼?」傅挽挽見他突然湊近,心情一下緊繃起來。
孟星颺道:「夫人不是一直說要去葉姨娘的福地前瞧瞧嗎?今日天氣倒好,夫人要不要進山祭祀?」
姨娘的墳塚已經建好了,爹爹自己去過好幾回,傅挽挽每回讓爹帶她去,爹總說他是一時想起便去瞧了。這些日子一忙碌就過去了,至今沒去瞧過。
傅挽挽望著他,輕輕咬了咬唇。
他倒記得自己說過什麼……
「要去嗎?」孟星颺輕聲問。
傅挽挽覺得應該拒絕的,但許是因為此刻的心情太過糟糕,許是因為的確很想去姨娘墓前探望,許是因為眼前這人的眼神澄淨溫柔。
總之她點了頭。
她回屋換了身方便行動的衣裳,原想叫上馭香的,可叫人裡裡外外尋了兩遍,都沒見到馭香的蹤影,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如今錦繡閣的丫鬟都不是她熟悉的,她不想帶出門,索性誰也不帶了。
走到侯府門前,馬車正好過來,傅挽挽上了馬車,隻聽著外頭驚雲在跟馬夫說著什麼,她眼皮子有些重,便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
今日一早就起床進宮,回來之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去聽濤軒,她著實累了。
坐在馬車上,聽著外頭車輪轉動的聲音,傅挽挽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待到睜眼的時候,耳邊已經能聽到清脆的鳥鳴了。
已經到白馬寺了嗎?
傅挽挽揉了揉眼睛,喊了一聲「驚雲」。
「夫人醒了?」他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傅挽挽「嗯」了一聲,又問:「到白馬寺了嗎?」
「已經到後山的山門了。」
傅挽挽舒了口氣,推開車門出去,孟星颺扶著她的手,將她半抱了下來。
「怎麼隻有你?」傅挽挽雙腳一落地,便往旁邊走了幾步,與他隔遠了些。環顧四周,周遭空無一人,追問道:「馬夫呢?」
孟星颺用手指了指自己。
「你,是你駕的車?」傅挽挽不免驚訝。
原想著不帶丫鬟,但有馬夫跟著,她也不會覺得困窘,但他居然把馬夫攆走了。
在侯府門前,他就是在跟馬夫說這個嗎?
怪隻怪她太累了,那會兒隻想睡覺,沒去聽他在說什麼。
孟星颺看著傅挽挽的臉頰慢慢變紅,心中微微得意。
他不過盯了她一眼,就羞得臉紅了麼?
「夫人今日是輕車簡行來祭拜,屬下便想著自己駕車方便些。」
孟星颺望見她的小動作,暗暗好笑,他轉身從馬車後頭將裝著祭祀物品的竹籃拿了下來,站到傅挽挽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