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移覆轍(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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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久以來,池以藍也以為自己真的信了她不曾存在。

直到某一天,周揚仿佛很無意地提起顧平蕪,「聽說顧小姐回國了。」

池以藍聽而不聞,隻無聲給周揚遞過來的文件簽字。可當周揚拿著文件要走的時候,他卻又忍不住開口問:「她一個人回來?」

周揚怔了一下,有點疑惑。他並不知道池以藍已經很久沒有看周報了。

隻是那天曼哈頓的調查員告知周揚,在紐約的調查無法繼續進行,需要交接到華國國內,他才偶然知道顧平蕪回國的消息。

麵對老板的問題,周揚有點懵了。

他為什麼問我?試探我?我又沒有偷看老板的周報,怎麼會知道她是自己回來還是和誰一起呢?

於是周揚含含糊糊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池以藍神色復雜地沉默了一會兒,隻抬起下巴指了指門,意思是可以出去了。

那之後的上京重遇,他一心以為是偶然,可卻不肯承認扔下海市的工作跑來出差,到底有幾分是真的因為公事,又到底有幾分是潛意識支配,或許那答案連他自己也辨不分明。

*

江風順著車窗鑽進來,原是冷的。

可池以藍緊緊擁著她,兩人四肢百骸又都在發熱。

顧平蕪不說話,是因為麵對池以藍罕見的傾訴而心中震顫,不知道說些什麼。

池以藍不說話,是因為已不再敢拿出居高臨下的姿態命令她如何,唯恐一開口又過於強勢。

可此前顧平蕪幾次三番的抗拒都證明他的強勢隻會適得其反。

這丫頭是吃軟不吃硬的。既能夠好心幫人治病那麼多年,就說明她見不得別人的痛苦。更何況是他池以藍的痛苦。

他拿捏住這一點,就不怕自己行為逾踞,觸了顧平蕪的雷點。在這個失去至親的關口上,無論他做什麼都是有情可原。

懷裡的人象征性地掙了掙,發絲擦過他頰側,他乾脆埋頭在她頸窩,沒鬆手,反而更緊地擁著她。

顧平蕪果然沒有再動。

半晌,一隻手輕輕搭上他脊背,安慰地拍了拍。

顧平蕪覺得他肯露出如此疲憊脆弱的一麵,心裡一定難過極了,一邊斟酌著一邊輕聲道:「那你以後……要好好的,開心一點活著。人世走這一遭,乾嘛要和自己過不去呢。」

他微微僵硬,抬起臉,唇湊到耳際,呼吸灼燙她耳廓,不滿道:「你敷衍我。」

「我沒有。」

顧平蕪任他像個大型犬一樣抱著,一時也不知怎麼讓他相信自己是真的想他開心,辯駁的語氣帶了點埋怨。

他冷笑一聲,直起身來,雙手自她肩頭滑下,攥著她的手,臉對著臉道:「我身旁沒幾個親近的人,你又隻當我是死的,多說一個字都討你嫌,讓我開心這話說得很容易,上嘴唇碰下嘴唇的功夫,回頭呢?還不是故態復萌?」

字字都是聲討,她有口難言,帶著點愧疚地垂下眼。

「我以後不了。前些天是我苛待你。」

顧平蕪是真的覺得愧疚。世間事又有哪一件大得過生死?她不見他,冷落他,惱恨他,說到底是覺得他對自己不起。可若跳出來看,他又有什麼對不起呢?

是她愛他,憑什麼要求他六年來守身如玉?郭襄不過是童話故事裡的人,那發誓不娶卻又生了兒子的金世遺才是現實。

也應了書裡說的那句,我愛你,關你什麼事,千怪萬怪也怪不到你頭上去。

成熟的大人都懂得這個道理,可偏她顧平蕪是從小被寵壞了的,不肯明白,也不想去明白,一腔惱恨全都扔給池以藍才覺得痛快。

想通這一點,她又覺得這段感情裡,池以藍或許也是無辜的吧。

他不愛就不愛,就當她一廂情願地愛他好了。總比捧著骨灰痛哭的時候才後悔來得好。

走到姑媽靈堂前的那一刻,顧平蕪才終於明白,生死麵前,原來什麼都輕如鴻毛。

*

池以驤趕在頭七的尾巴上回來做了主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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