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墨夷念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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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我們先坐下,我再好好的給您說說七月的情況。」呼曳一路從長公主府到皇宮都是興奮和激動的,已經太長的時間沒有見過父王和母後,他其實是思念他們的,隻不過不好太過直白的表達。 寧畫是太久沒有看見呼曳,並且最近一直提心吊膽的,現在突然一見,難免有些想得不周全。 「畫兒,先讓呼曳歇一歇再說吧!」 他看呼曳的行動間略顯疲憊,也不知這孩子在外麵遇見了一些什麼事情,不過,看上去卻比之前更加的沉穩和謹慎了。 如今見了兒子,寧畫的眼裡哪裡還看得見墨夷空,更別說墨夷空的話了,心裡眼裡全是站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兒子。 頭也不回的甩開緊緊跟在她身後的墨夷空,如羊脂玉般的纖纖素手輕輕的將呼曳按坐在椅子上說:「兒子,好好的坐著,你餓不餓?」 寧畫是一個急性子的人,一想到呼曳可能會餓,她哪裡還能坐得住,急沖沖的就欲起身去安排呼曳的膳食。 「母後,我不餓,已經在姑母府中用過膳了。」 呼曳見寧畫有起身的意圖,連忙拉住了她阻止,他不想讓他母後忙碌,況且他是真的不餓,才在長公主府用過膳,肚子裡可是再也裝不下了。 「你真的不餓?」 寧畫對呼曳的話很是懷疑,可是自己又被呼曳父子二人死死地拉著不放,她最後隻好放棄了。 「母後,我這次去唐暮,七月表妹讓我轉交一個東西給你。」 說話間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副小小的耳環交給寧畫。 這可是他放在自己的靴子裡藏著,才能完好無損的帶回西蠻,現在是時候交給母後了。 一看見那副袖珍玲瓏的耳環,寧畫完全不顧形象的伸手將呼曳手中的耳環搶到了自己的手中,就像對待稀世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看著。 這是她逃離唐暮的時候,自己留給小妹阿寧的念想,兩個耳環一個是自己的,一個是小妹的,這樣無論多遠,彼此都在身邊。 眼看著要淚珠就要劃過臉龐,呼曳想著七月的交代說:「母後,七月說給您這個不是為了讓您思憶舊情而傷感,而是為了給您一個寄情的物品,所以您不必為此傷懷。」 呼曳的話讓寧畫陷入了自己的思考,自從收到寧寧的絕筆信後,她隻要一觸碰到關於寧寧的記憶就傷感不斷。 「母後,七月為了小姨母的仇恨放棄了太多的東西,她隻希望其餘的人能夠開心無憂的生活。」 這句話是七月告訴呼曳的,雖然他還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含義,但是這並不阻礙他用這句話來寬慰寧畫。 當時,他聽到這句話從七月的口中說出的時候,他百般不得其解,為什麼這樣一個處心積慮謀劃的一個人竟然會考慮到他人。 他問了七月一句話,七月的回答讓他震驚不已。 他問七月,那她為什麼還為了仇恨將西蠻也牽扯進去,那時,七月的臉看不出任何波瀾,平靜的說:雖然仇恨在我的心中,但是我的眼裡全是秀麗江山。 墨夷空沒有錯過呼曳眼神的變化,從恍惚到堅定不移,這是成長的表現,看來呼曳是真的能夠挑大梁了。 「那七月怎麼樣,她過得好嗎?」 寧畫生生的忍住了眼中的淚水,讓它不再往下流,她也漸漸的明白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提起七月,呼曳的心中有一絲的落寞的傷感,他不是神,他理解不了七月和親的做法,但是卻隻有接受。 「母後,七月很好,雖然沒有小姨母,但是她還有很多愛她的人,她的太祖母和父親一直關愛著她,就像父王、母後對我和冉冉是一樣的。」 這是呼曳從暮西的口中知道的,暮西看著七月長大,自然知道的最多。 「我都沒有見過她,辛好還知道她和阿寧長得相像,那肯定就是不差的。」 寧寧是她們幾姐妹裡顏色最好的,也是最開朗、任性的,說七月長得好,她是一點也不懷疑。 墨夷空輕撫寧畫的背,慢慢的穩定著她的情緒,而呼曳卻在想著如何將他母後給支走,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他父王商議呢。 「母後,兒子好久沒有吃過您做的麵條了。」 一句話就打斷了寧畫的思慮。 寧畫風風火火的就離開了,準備親自下廚為呼曳做他心中的麵條。 墨夷空的目光隨著寧畫的離開而深邃、淩厲起來。 「這麼費盡心思的將你母後騙走,說吧!」 之前呼曳那算計的小眼神可是絲毫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呼曳嘴角微微一抖,這都能被他父王看出來,真是不可思議。 「七月讓我帶一句話給您。」 「是嗎?你的小表妹有什麼話值得你跨越千山萬水的也要送回來?」墨夷空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呼曳。 猶豫片刻,呼曳決定賭上一次,也許他父王會對七月的話產生不一樣的想法。 「七月說:她要整個中原,西蠻想要一個什麼樣的未來就看父王的抉擇。」 整句話一說出,他就鬆了一口氣,這句話壓在他的心底好久,讓他緊緊的喘不過氣來。 他久久不敢直視墨夷空的眼神,更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哪裡還敢發言規勸。 「聽說,唐暮的蕭陽公主去靳國和親了?」 墨夷空不去討論呼曳剛才才提過的話題,而是說起了不久前才傳來的消息。 「父王怎麼知道?」 呼曳驚訝的問道,按理說此事並沒有大肆宣揚,他父王又怎麼會知道。 「那就是真的了?」墨夷空並不理會呼曳的質問。 「是」 呼曳隻能明確的回答,既然他父王已經知道了,那就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 「既然如此,那蕭陽公主也未免太天真了吧,一個無權無勢、身份尷尬的和親公主還妄想整個中原的天下,太過癡人說夢了。」 墨夷空一聲冷笑,他心中卻在想這個蕭陽公主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竟然有一統中原的野心。 他也算是一個有雄心壯誌的人,但是他能認清自己的位置,馳騁中原是他絕不敢想象的,現在竟然被一個小女孩提起。 「父王,七月說得出就一定能做到,您就答應吧!」 呼曳清楚七月的能力和勢力,她想要的東西,哪怕是毀天滅地她都絕不會放手。 「呼曳,你是西蠻的儲君,做任何事情都沒有隨心所欲的資格,你是西蠻人未來的王,所做所為都要為了西蠻考慮,知道嗎?」 墨夷空想考驗考驗呼曳,看他究竟有多大的決心,一個成功的帝王需要的不僅是謀略,還需要永不服輸的毅力。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連氣息的波動都越來越弱。 「父王,我回來的路途中在我西蠻的地界內,遇見了柔族的人,他們假扮我西蠻的人殺燒搶奪,我就是其中之一,不過辛好逃過了。」 呼曳將他在路上的驚心動魄的經歷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這件事勢必是柔族的陰謀,也許還會牽扯到西蠻的隱秘勢力或皇室貴族。 墨夷的話讓呼曳陷入沉思,究竟是誰想在西蠻興風作浪,還隱藏得這麼深。 「父王,我們的選擇會讓西蠻越來越好的,也會讓那些人徹底的消失。」 呼曳的話一下鑽入墨夷的耳裡,其實這的確是一個轉折,成則西蠻也會走上不一樣的高度。 「呼曳,父王和母後都老了,以後都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墨夷空哈哈一笑,在他眼中柔族的問題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呼曳那一腔壯誌。 「你們父子倆說了什麼,這麼開心?」 寧畫親自端著兩碗麵條款步姍姍的揭簾而入,麵帶如桃花般的微笑,看著呼曳的眼神全是慈愛。 呼曳匆匆的上前接過寧畫手中的托盤,墨夷空有些慍怒的說:「怎麼不讓身邊的宮女端,要是燙著了該怎麼辦?」 說完還拉過寧畫的手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哪裡有什麼問題,你快去嘗嘗,我給你們父子倆一人做了一碗。」 推著墨夷空坐在座位上,看著他們滋滋有味的樣子,她心裡也甜蜜蜜的,如果有冉冉在跟前兒,那就太完美了。 呼曳看著恩愛的父王、母後心中感慨不已,但是他最愉悅的是父王同意了他的選擇,這樣他們西蠻就是七月的後盾,有和她共同進退的機會了。 此時的七月正思慮著進入罕都後該以怎樣的方法來擺脫靳國太子冷桐並取消他們兩人之間的婚約。 「暮叔,還有多久到罕都?」 「公主,不遠了,估計還有半個月。」 七月一個人在馬車上無聊透了,還有半個月才能到罕都,那就說明自己還要在這馬車上待待上半個月。 有馬卻不能英姿颯爽的揚鞭馳騁,七月都快憋壞了。 現在她最想的就是趕緊到罕都,到時候她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在罕都鮮衣怒馬。 越想越覺得那樣的日子簡直就是天堂,七月期待著這樣的日子快快來臨。 大半個月慢慢的過去,七月一行人終於到了罕都的城門口,看著這兩個矯若驚龍的字,七月淺淺一笑,暗想:這一切都會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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