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雲船之行。」……(1 / 2)
雲船隊伍一路無事發生,在空中幸運地度過了一天,繼續趕路。
天雲宗的弟子分別坐滿了三個小雲船,與其他宗門雲船上的氣氛不同,這一路上,偶爾還能聽到從天雲宗的雲船裡傳出來的歡笑和嬉鬧聲,還夾雜著一些玩鬧的言論:「別搶我吃的!」「太乾了太乾了,來點喝的呀。」「來來來,大師姐特意做了讓我們玩得,扔骰子前進,誰先扔六誰先走!」
在其他宗門的雲船內正商討著,這一路上該如何在百姓中洗清仙門冤屈,讓他們見識到魔修的厲害,同時也思索著途徑哪幾個魔修設立的集合點該如何攻破,又該怎麼利用沈玉魔後的身份等等的時候,都會被這些笑鬧聲給打斷。
眾人:「……」
忍無可忍,則無需再忍!
天一劍宗的人因為沈玉無論真假跟魔修或多或少都有那麼點關係,又對天雲宗的處事方式本就不喜,一時心煩,生氣地沖到雲船外,對著旁邊的天雲宗的雲船吼道:「乾什麼啊你們!這般緊張的時候,不動動腦子還在那嬉鬧,像什麼話?!」
那邊的雲船一靜,笑聲戛然而止。
船內,幾名弟子一手捏著酥餅,一手捏著沈玉做的木質飛行棋,動作停在半空,聽到外麵的吼聲臉上的笑容收了收,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這樣好像確實有那麼些過分了,遲疑地說道:「……大師姐,我們這樣合適嗎?」
沈玉扔了個骰子,按照上麵寫著的點數前進棋子,咬了口餅說:「怎麼不合適?」
那名弟子道:「畢竟是要去魔焰穀,而且這一路途徑不少地,大家肯定要有動作的,我們……好像是該要思考起來了?」
沈玉扭頭示意季驍開始扔骰子,然後才回道:「思考啥,不就是去魔焰穀嗎,有啥好思考的?再說這一路吧,他們想做什麼我們配合就是了,若是有什麼問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
魔尊本人就在這船上,要真有什麼事,還用得著操心?
見沈玉說得一臉輕鬆,幾名弟子都沒反應過來:「啊?」
一名弟子轉念一想,說道:「也是,畢竟師姐都是魔後了,而且之前都從魔焰穀出來過,這去魔焰穀顯然不用擔心嘛。」
其餘弟子紛紛恍然道:「原來如此,說得不錯啊。難怪師姐還讓我們些小玩意兒在路上玩呢!」
沈玉噎住:「……」
雖然話糙理不糙,但聽起來總感覺怪怪的怎麼回事?聽起來好像跟她去魔焰穀就跟回家一樣。
沈玉嘴裡嚼著餅乾,三下兩口吃掉,感覺嘴裡有些乾,便探頭去找水,又發現桌上的水都喝完了,剛想起身去行禮那拿個新的裝水壇子,手邊就被人放了個裝滿水的玉杯。
她抬眼看過去,說了句:「謝謝季師弟。」重新坐下,喝了口水,繼續下棋。
季驍見她並未有別的表示,又坐回去不肯多言,嘴角不自覺地緊抿下壓。
他不明白。他以為在主殿師姐那樣說了,還帶上他一起出行,應該是消氣了的,可才不過幾個時辰,為何又變成了上午那般若有若無地冷淡?
沈玉這邊目前尚維持在一個略微別扭地狀態。她知道季驍既是師弟又是魔尊,她也生氣他居然欺騙了自己,可這會兒下來……氣又好像消了不少。
沈玉偷偷瞟了一眼季驍有些蒼白的臉龐,飛快掠過。心道,他這會兒又是舊傷加新傷、又是連夜趕回來都沒有一個休息、又在潤清峰主的事上出了手,幾件事情加起來,臉色不難看才怪。
一想到這,她心底就像是有一群螞蟻爬過,掀起了一陣微妙卻不容忽視的難受。
可她又念起,此行就是針對魔尊、針對魔門才去的,他這個魔尊還像個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坐在這個雲船裡沉默無言,根本不覺得有什麼緊張和危險,便氣得牙癢癢。
而且如今在這個雲船內,她又得不出什麼機會來檢查他的傷勢,視線往角落一看,那白異犬也是傻兮兮地窩在那仰天睡覺,更氣了。
就這樣,一會兒氣來,一會兒又愁,沈玉皺著一張臉,下棋的氣勢也隨著心情而變化。
而季驍,隻看到沈玉看過來又飛快閃過,眼神裡好似有著淡淡的怒意,然後便再也沒看過來。
他心底一沉。
此事天色已深時,不知是途徑何處地方,夜裡忽起大風,一隊的雲船開始動來晃去。
陡然一個大轉彎,船內的東西和人都朝著一個方向倒去,有些假寐的修士一時不察,也倒向了一邊。
驚呼聲肆起。
沈玉睜開眼,感受到身下的動盪,又見船內的弟子搖搖晃晃互相碰撞,思及某人的傷勢,下意識想要去找到那人時——
她肩膀被人握住,往後方溫熱處一靠,雲船再次受擾驚慌一擺,猛地大拐彎,身後的人連帶著她一起被撞到角落。
「砰」的一聲響。
聽起來不輕不重,擱在平時估計沒人會在意,沈玉卻是一驚。
就在她想回過頭去看時,兩邊的手臂被後麵的人握緊穩住了身子,手掌的溫度透過衣服傳來,某一瞬間讓人覺得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化為虛無,思緒隻停在了兩壁上的熱度。
明明隻是正常的體溫,卻燙的人心髒加速跳動。
「小心。」
那人低啞的嗓音就在她頭頂上方,呼出的熱氣似乎從她眼尾處掃過。
沈玉睫毛一顫。這身後的觸感比雲船冰涼的木麵要來的舒服得多……她的思緒僅僅是飄散了一瞬又回落到現實,回過神來,扭頭抬眼望去。
季驍的下顎與她離得極近。她一抬頭,對方的麵龐就像比平時放大了幾倍在眼前,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借以視線去在他臉上扌莫索,從嘴角攀延至筆挺的鼻梁,再到眼尾的一顆痣,最後落到了他緊皺的眉心處。
她呼出的熱氣打在他的臉上,甚至因為離得太近,仿佛都能感覺到氣息回彈時的溫度。
沈玉恍惚了一下。
大概是懷中的人視線格外明顯,季驍皺著眉頭讓白異犬在兩人旁邊護出一段距離後,得了空就低頭望去。
然而他一低頭,就看到沈玉一張惱怒的臉,臉蛋有點微微的紅暈,不知是氣的還是熱的,他隻知道她生氣時,眼睛像是閃著星光一樣好看。
她說:「你壓到我衣服了!」
季驍便動了下,視線還是直直地望著她的眼眸,低聲道:「剛才沒注意。」
他的聲音就出在沈玉耳邊,她耳根一紅,登時彈起。
這一站起來,沈玉的視線便不自覺地落在了眼季驍的肩膀上,她眸中暗了暗,剛要翹起的嘴角頓時壓了下來,神情嚴肅道:「我出去看看。你……在裡麵坐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