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第一百零九章(2 / 2)
純白的病床上,女人的麵容消瘦,就算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也隻是無力地在眼皮下動了動眼珠,根本睜不開。
禪院甚爾站在病床邊,聞著醫院特有的刺鼻消毒水的味道,轉頭就走。
「誒?校長嗎?他好像前幾天就有事出去了。」抱著厚厚資料的老師從校長室門口經過,聽到問話,語速飛快地回答。
禪院甚爾重新回到病房,靠在牆邊,看著床上那脆弱得仿佛一根枯草的女人。
沒有找到林躍,他根本不知道怎麼才能救一個人。
隻能看著她這麼一點點的虛弱下去,走向生命的終點。
滴——
監測生命跡象的儀器發出刺耳的聲音,呼啦啦湧進病房的醫生和護士將禪院甚爾擠到了一邊。
他聽著耳邊嘈雜模糊的聲音來又去,隨著人流移動,最後視線落在那蓋住女人臉龐的白布上。
「死了啊。」禪院甚爾低低說出這句話,不知道心裡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也許是遺憾?還是釋然?或者有一點點難過……
平靜地按照醫院的程序進行遺物收斂,沒有舉辦葬禮的意思,所以一切從簡,最後那個九十斤不到的女人化作了手裡木盒的重量,被禪院甚爾抱著,來到了她的居所。
女人一年前就離開了禪院家,當時歡欣鼓舞地告訴他找到了不錯的房子,讓他不用擔心。
禪院甚爾進去逛了一圈,空空盪盪,像是為某人空置的,至於女人真正的住所,是在一個雜亂的鐵皮屋裡。
他進去找了找,翻到了幾本存折,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以及一封信。
或者說,叫做遺書更合適。
裡麵敘說了女人對他的愧疚,對他能夠脫離禪院家獨立的喜悅,對他未來的考慮……
「什麼啊?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未來。」禪院甚爾把存折翻開,看著裡麵夾著的紙條。
[甚爾娶妻專用]
除了他的匯款,其餘零零碎碎有好幾頁的進賬。
另一本裡則夾著:
[甚爾養子專用]
禪院甚爾沉默著翻完了存折。
「人都死了,賺這麼多錢做什麼……」
塵粒飛舞的租房中,身姿高大的少年低著頭,將存折和骨灰盒一起打包。
墓地是臨時買的,有點小貴,禪院甚爾沒太在意,看著打包的骨灰盒一點點被石板蓋住。
他揣著口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打車回了學校。
這是他請假之後的第十天。
熱鬧的角鬥場中,台上人每次的出手和碰撞都會引來台下的歡呼,空氣渾濁,混雜著錢和其他各種味道。
禪院甚爾放空大腦,全身心地投入到戰鬥中,極富爆發力的肌肉繃緊,在關鍵時刻給予對手致命一擊。
敵人倒下的一刻,他大聲笑了出來。
大把的鈔票揮灑,他沐浴在金錢的香氣中。
出去後,禪院甚爾看著自己手裡這個月還沒來得及匯出去的錢,轉身在小賣部那裡敲了敲。
「餵,老板,來包最好的煙。」
戴著圓框眼睛的老板眯眼看了眼他,遞了一包煙過去,「誠惠兩千円。」
說來有些讓人不可置信,看起來是個不良的禪院甚爾是第一次抽煙。
略帶辛辣苦澀的煙霧從喉道竄進鼻腔和肺部,讓人忍不住大聲咳嗽,又很快適應了這種感覺,猩紅的光芒在指尖明滅,白色的煙卷扭曲著燃燒殆盡,化作飛灰。
禪院甚爾蹲在路旁,把煙頭隨手摁滅丟在一邊,撐著腦袋想了想。
「果然賺來的錢就應該立即花掉嘛,有沒有既輕鬆又能賺錢的工作呢?」
拚命到過勞死的人生,和他一貫的生活方式相性極差啊。
遠在大夏的林躍還不知道自己看好的苗子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他盤腿坐在陣法中,頭頂劫雲翻滾,隱隱醞釀著雷光。
自從大夏日本兩頭跑,擔任了咒術學校的校長和地獄的綠化大使,林躍的功德金光就一直在細水長流地匯聚著,而經歷了異變的空間,裡麵的靈氣也在日益積攢,反哺林躍這個主人。
雖然不能引出,甚至連靈氣稍微濃厚點的藥材都無法長時間在空間外留存,但前輩們還是想辦法弄出了個小型聚靈陣,把靈藥溢散的靈氣積攢到了一起。
雙管齊下,林躍幾天前就感覺到自己的瓶頸開始動搖。
他目前的階段是元嬰,再高一階就是化神,這也就意味著他可以回去了!
所有人都嚴陣以待天劫的到來。
要知道,林躍現在身體裡還有一根宿儺的手指,有這個因果在,可不知道法則會不會允許他偷跑。
隆隆的雷聲像從人的心頭滾過,很快,耀眼的閃電跨嚓一聲直劈而下,狠狠打在了陣法的防護上!
八十一道雷劫。
從一開始被陣法輕易抵擋,到後麵去勢不減摧毀層層法陣直劈林躍,從劫雷中心到周圍三百米,都成了禁區。
無數閃爍著紫金色的雷電仿佛把整片渡劫的區域都犁了一遍,大大小小縱橫交錯的溝壑散發著熱氣,隻有靠近,才會感覺到那是何等的高溫。
林躍睜開眼,麵露喜色,「成了!」
周圍傳來一陣歡呼,前輩們也很是期待地看著天上。
等了一會兒,所有人都覺出了不對。
「接引金光呢?」
按理說,化神期了,就可以飛升了啊。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回到修仙界,但總歸是要有空間波動的吧?
元嵇現出身形,看著身邊毫無動靜的林躍,皺起了眉。
「不對,你的修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所有收藏訂閱評論的小天使!啾咪~
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