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五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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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不動聲色地多看了兩眼, 仔細回憶了許久卻想不起來什麼。隻是覺得眼熟,仿佛很久之前在哪見過。

她皺著眉,腦海中忽地閃過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自己跟在阿娘身邊不知道要去乾什麼。記憶僅有零星的片段, 模模糊糊不大真切,她隱約記得自己好像是給人發饅頭,然後從什麼人手中接過了件小東西……

皎皎抿了抿唇,疑惑地皺眉:好像就是這個玉匕首。

「夫人在想什麼?」尚淳見她盯著這玉匕首看心中驟然一緊:難道她才是宋命一直要找的人?

她手心發涼:怪不得,她與畫像上的一點都不一樣……

「沒什麼。」皎皎十分自然地笑笑,「不過是覺得這墜子精致, 多看了兩眼。」

「這還是幼時與大人初次相見時他贈與我的信物。」尚淳有意無意地透露,「那時在荷水巷, 我隨著母親施粥發饅頭,見著大人在雪地中奄奄一息, 給了他一個饅頭。沒想到, 他竟視我為救命恩人,尋了我十幾年。」

初次相見、饅頭、荷水巷?

她回憶起沈端, 他也說過自己在荷水巷時得過她的一個饅頭……

腦子瞬間混亂成一攤爛泥。皎皎看著尚淳,對上她的目光忽覺得後脊發涼, 心頭兀地籠下層層烏雲,充滿了壓迫感,甚至連呼吸都不順暢。她本能地佯裝懵懂模樣, 暫時忽略腦海中的碎片信息噙著笑,邊往外走邊道:「原是這樣,那你可要收好了。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她步子緩慢從容,就像來時那樣平常。

「夫人!」

皎皎聽見尚淳的聲音, 她詫異回頭,就見她勾著笑追了上來,把一枚荷包遞到她麵前:「您的東西掉了。」

「謝謝。」她並未發覺什麼異常,接過荷包道了聲謝轉身離開。

皎皎出了青萍小苑,那種令她不舒服的感覺緩緩散去。

她攥著荷包,踏進書房的那一刻才真真正正感覺到了安全。皎皎謹慎地打開荷包細細看了看,看著沒少什麼也沒多什麼不禁放下心來。

她回房,將荷包隨手丟到旁邊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匕首形狀的吊墜:那是大人給她的信物?可為何我卻覺得這般眼熟?像是、像是……

像是那吊墜本應該是給我的……

皎皎心頭忽然一震,她猛地起身把正為她倒茶水的卻兒嚇了一跳。

「姑娘您怎麼了?」卻兒見她臉色不好,放下手裡的活計滿臉關切。

「不成,我得去問問清楚。」皎皎喃喃自言自語,轉身就跑了出去。

「姑娘!」卻兒看她像是著了魔般忙追了上去,生怕她是去青萍小苑吃了虧。

秋初天氣仍是炎熱,皎皎跑到於氏的院子時額上已出了一層薄汗。

於氏正帶著宛宛在院子裡打秋千,小姑娘笑得眉眼彎彎頗有些孩子樣的童真稚氣。

皎皎在門口看著也不禁笑了笑。像宛宛那般大的孩子就應該是這樣,可見離了何廣祝對她來說有多大的好處。

宛宛先看到了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皎皎看著她低了眼睛似是在回避她的目光。她本以為宛宛會像上次那樣跟她吵鬧,卻不料她伸手推了推於氏的胳膊,指著門口的方向。

於氏順著她的指尖抬頭看了看,欣喜地走了過去:「皎皎!」

麵前少女麵上有層薄汗,月匈口微微起伏帶喘。她笑著拿出手帕為她擦汗,嗔怪道:「都是嫁了人的,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似的跑跑跳跳?叫下人見了會說你不莊重。」

「還沒吃飯吧?跟我和宛宛一起吃一些?」

皎皎本想是求證當年的事,可望著於氏殷切渴望的目光便咽了話,想著用完飯以後再問。更何況宛宛在,還有這一院子的仆婦,被人聽見了說不定會起什麼是非。

她笑眯眯地點點頭,同於氏進了屋。

皎皎剛坐下,就見宛宛端了碗茶,別別扭扭地走到她麵前:「喝茶。」

「宛宛真乖。」皎皎接過茶杯,笑眯眯地喝了一口。她將被子放在手邊,卻見小姑娘低著頭仍站在自己跟前,躊躇著想要說什麼又有些難為情。

「宛宛有話要跟我說嘛?」她伸手扌莫了扌莫宛宛的頭,她像是受到了鼓勵般,低垂著的腦袋瓜兒緩緩抬起。

宛宛扁著唇,語氣滿是羞愧:「您一心為我考慮,我不該對您發脾氣的。那天、那天我說的話都不是成心的,當時也不知怎麼了,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對不起,都是我的不好,我知道錯了。」

皎皎有些意外,轉瞬間笑容更盛。她抿著笑拉過宛宛,捏了捏她的臉頰:「我從沒怪過你。說起來,還要謝謝宛宛將這麼大的秘密告訴我。」

她哄著宛宛,語氣有些俏皮。

「那……」宛宛有些猶豫,看了看於氏,又看了看皎皎。吞吞吐吐半天才小聲囁嚅道,「那我還能叫你長姐嗎?」

皎皎被小姑娘滿臉的糾結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於氏也跟著掩唇笑。

「我永遠都是你的長姐,便是我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你也都是我的妹妹。」她笑著抱了抱宛宛,感覺到那雙小手慢慢攀到她月要上收緊充滿了依賴,眼眶莫名濕潤起來。

皎皎她與宛宛雖非親生,但在她身邊也有些時日了。櫻桃養久了都有感情,更別提宛宛是個活生生的人。她自是盼著宛宛好的。

「不過……」她頓了頓,有些羞愧,「這陣子我隻忙自己的事情,本來為你安排好的相看一事也推到了現在。長姐要跟你道歉。」

「沒關係長姐,長姐的事情要緊,我都聽長姐的。」宛宛笑著,臉色偷偷紅了。

「對了,阿娘許是還不知道,大人為宛宛挑了三戶人家。」

「那皎皎細細與阿娘說說。」

於氏看女兒們親近,目光也滿是欣慰。眼見著小女兒越來越好,心中何廣祝與和離的念頭也越來越強烈。

一家人吃著飯閒談,氣氛也是和樂融融。

皎皎將那三家情況背景敘述一邊,笑嗬嗬地看著於氏問道:「阿娘,您覺得哪家好?」

於氏忖度一番,緩緩道:「還是梁家好些,人口簡單。」

「阿娘與我真是不謀而合。」皎皎笑著,「等大人回來我便與他說,再挑個合適的日子把人叫來,讓宛宛自己再看看。」

「都聽長姐的。」宛宛臉頰通紅,羞得放下碗筷就跑回了房。

「這孩子……」於氏搖頭笑道。

皎皎看了看四周,給卻兒使了個眼色讓她出去守著不許旁人靠近。她起身將所有房門窗戶都打開。

「這是……」於氏見她謹慎小心不由得提心吊膽,「可是出了什麼事?」

「阿娘放心,沒出事,隻是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想問問阿娘。」皎皎坐了回去,理清思路緩緩道,「阿娘,您還記不記得我幼時家中境遇尚可時,您總是帶著我去施粥發饅頭。」

「記得。」於氏聽她問的是這件事,心才落回原處。她看向窗外,目光落在何家原先的老宅方向,「自從有了你,我與他每年冬天都會布施粥米做些善事,一是為了我死在腹中的孩兒積福,二是為了你能平安長大,將來能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於氏握著皎皎的手淚眼婆娑:「可惜功德做得不夠,連累你受了許多苦。」

「阿娘胡說什麼?若沒有您和……」皎皎頓了頓,隱約回憶起幼時何廣祝哄著她騎大馬玩,如果何家能好好的,他或許也能一直疼愛她。

她抿了抿唇,輕著聲繼續道:「若沒有您和阿爹,可能我早就死在荒山野嶺了。也是因為您帶著我積攢了不少功德,我才能遇見大人這樣好的人。」

「傻孩子。」於氏擦了擦淚,「怎麼好端端的會問起這個?」

「就是忽然想起來有些好奇。」

「阿娘,宮變那年冬天,我們可曾上街發過饅頭?」話說出口,皎皎緊張的不由握緊了茶杯,「是去的荷水巷?」

於氏聞言頗有些意外:「那麼久的事你竟也記得這麼清楚?」

「那就是去過了?」皎皎微微急切道。

「去過。」於氏點點頭,「那年宮變,叛軍封了城,時日久了糧食也運不進來,餓殍遍地。那時家中餘糧頗豐,足夠咱們家吃上兩年的。我與他商量了一下,就拿出一部分救濟窮苦百姓。去的就是荷水巷,因為那災民最多。」

於氏回憶起了什麼,沉重的麵容浮現起一抹輕鬆笑意:「我記得清楚,那天早上咱們去荷水巷,你還絆了一跤,臉上沾了家具鋪子用的白油漆,像隻小花貓……對了,你還不知從哪得了個匕首狀的小玉墜,我問你從哪來的,你說是什麼哥哥給的?那玉水頭不錯,但是卻不見了。」

皎皎怔愣的連眼睛都忘了眨:若是阿娘說得全部屬實,那、那……莫非尚淳是假的,我才是大人一直要找的人?

可是玉墜確確實實在尚淳手裡啊!還有那畫像中人,眉間是沒有紅痣的,也是跟尚淳相符合的。

「阿娘。」皎皎挑眉,玩笑著問道,「當時那白油漆不會把我的痣給遮了吧?」

「你怎麼知道?」於氏嘖嘖稱奇,「這事我記得異常清楚,我當時還說有痣比沒痣好看。」

皎皎唇邊的笑容僵硬一瞬,心情有些復雜:這世上竟會有這麼巧合到讓人覺得荒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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