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第20章
「感覺」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又抓不住,但就是以千絲萬縷將你纏住,讓你心亂如麻。
這些年秋荼也遇見過一些其他同為垂耳兔的獸人,有男有女,卻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明明母親去世的時候也才三十歲左右,這位夫人雖然保養得不錯,但看著也比他記憶中的母親年紀要大一些。
也許是因為她們都留著白色長發,穿著旗袍吧。
母親也很喜歡穿旗袍,隻不過為了工作,她的長發總是束起來的,並不像這位夫人一樣披散開來。
倘若母親好好活著,如今也該與這位夫人差不多的年紀。
「寶寶。」夫人牽著他的手突然開口。
她的眼神澄澈炙熱,像是溺水之人見到了浮木,手指也攥得緊緊的,生怕秋荼跑了似的。
秋荼覺得奇怪,但如今身處醫院,她又坐著輪椅,胳膊上纏著繃帶,像是受了傷來醫院處理的,應當不是來路不明,醫院裡麵都有監控,秋荼也不怕被纏上。
但是顯然——她認錯了人,大概率是將秋荼認成了自己的孩子。
係統提議道:【叫護士過來處理一下吧】
秋荼也是這樣想的。
不是他沒有同情心,隻是他不清楚這位夫人的身體情況,怕耽擱下去會出什麼問題罷了。
他也對這位夫人很有好感,不希望她出任何事情。
如果可以,他也想問問這位夫人的具體情況。
秋荼目光很快便鎖定了一位腳步匆匆的護士,不待他招呼,護士便朝著他的方向直直走了過來。
「白夫人,您怎麼一個人到這兒來了,我們找了您好久。」護士的聲音也帶著難以掩飾的著急,顯然她是認得這位夫人的。
白夫人眼睛熠熠,柔聲回答道:「我看見了我的寶寶。」
護士自然注意到了被她牽著的秋荼,聽罷與秋荼大眼瞪小眼了片刻。
白色垂耳兔獸人,年紀二十左右。
會被白夫人誤認為是自己二十年前腹中夭折的男嬰也挺正常。
這位垂耳兔獸人青年另一隻手裡拿著報告單子,顯然也是來醫院做檢查之類的,白夫人估計是看見了他的身影,一路跟來了這裡。
還真挺巧。
見護士眼神復雜,秋荼主動開口:「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護士沉默片刻,點了下頭,「您方便隨我過來一下嗎?」
秋荼欣然答應。
秋荼並沒有鬆開牽著白夫人的手,反而主動握住了她的,護士則來到白夫人所處的輪椅後麵,推著輪椅朝一個方向靠去。
路上,護士什麼也沒敢說,反倒是白夫人一直在找秋荼說話:「寶寶,我們去找爸爸,讓爸爸給你買草莓糖葫蘆吃。」
秋荼與護士對視一眼,在收到對方的點頭肯定後輕嗯了一聲。
在他的世界裡,「父親」「爸爸」這樣的稱謂從來不
是什麼美妙的東西(),但莫名的?()_[((),他並不排斥陪伴這位夫人去找她的丈夫。
來到醫院另一邊一個科室外寬敞的區域,秋荼遠遠便見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快步走了過來,明明很著急,卻也沒有在醫院這種地方奔跑起來。
「阿薑。」男人喘著氣,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擔憂。
「承風,給寶寶買的草莓糖葫蘆呢?」白薑微微瞪圓了些眼睛,不滿地望向兩手空空的蔣承風。
蔣承風愣了一秒,視線快速掃過被她牽著手的秋荼,雖然還沒有弄清狀況,但他反應很快地回道:「已經讓司機去買了,我問問他到哪兒了。」
說著,他低頭打開手機,飛快給司機發了條消息,讓他買幾根草莓糖葫蘆送過來。
旋即,蔣承風收起手機,柔聲哄道:「司機說已經買到了,正在趕來這裡。」
白薑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彎下眼睛對站在自己身側的秋荼說道:「寶寶不急,糖葫蘆馬上就到了。」
秋荼:「……嗯。」
蔣承風看出了秋荼的僵硬,腦子轉得飛快,「醫生說還要檢查一下身體,阿薑先去把檢查全部做完好不好?寶寶這裡有我陪著。」
白薑當即搖頭,「不行,你一個大男人照顧不好寶寶的。」
蔣承風臉上凝著心疼、懊惱、無奈等復雜的情緒,半天也沒再說出話來。
反倒是一旁的秋荼突然開口,「不好好檢查的話,我就不吃草莓糖葫蘆了。」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這樣「威脅」母親的,母親總是讓自己很累,不配合醫生的叮囑照顧好自己,他便常常用類似「再這樣下去我就不上學了」威脅母親,母親總是向他服軟。
他曾經也是個可以任性撒嬌的孩子,擁有一個愛他護他的母親,他太清楚怎麼以一個孩子的身份向母親撒嬌了。
在蔣承風愕然的注視下,白薑著急地趕忙點頭,「檢查的,檢查的,承風你照顧好寶寶,我去醫生那裡做檢查,馬上就回來。」
蔣承風滿臉欣喜地連連點頭,在白薑的注視下來到秋荼身邊,與他肩膀貼著肩膀,倒真像是一家三口,白薑這才依依不舍地鬆開牽著秋荼的手。
兩人一同目睹著護士將她推入檢查科室。
直到科室的門被合上,蔣承風才輕輕鬆了口氣,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到了秋荼身上。
不待他開口道謝,秋荼便先向他解釋了一切的始末。
蔣承風聽罷麵露糾結,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才好。
秋荼安靜等待著。
終於,蔣承風緩緩開口,解釋道:「我叫蔣承風,剛才那個是我的夫人,白薑,我們都是彼此的初戀,十分恩愛,二十年前,我的夫人懷孕了,但是很不幸,幾個月後她意外出了車禍,孩子沒能保住,她的雙腿落下了殘疾,還喪失了生育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