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2)
等待久,郭小蓋畢竟是孩童,有些焦急。
一看到郭青的身影,他立刻掙脫老師的手朝她跑去。
「臭蛋媽媽!」
跑到跟便要往她身上撲。
不料封承的手臂在中間一攔,將他抄了起來。
郭青便去抱起酸奶,親了好幾口賠罪:「不起,媽媽不是故意的,都是爸爸的錯。」
封承斜她一眼,背了這口鍋:「是我的錯,抱歉。」
「沒關係的,媽媽。」酸奶郭青說完,又轉向封承雨露均沾地重復一遍,「沒關係的,爸爸。」
「臭蛋!臭蛋!你們兩都是臭蛋!」郭小蓋哼哼地說。
「好好好,我是臭蛋,你是臭小蛋。」郭青往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上車回家。」
這不是第一次一家四口同乘一輛車。
但有什麼東西變不同了。
郭青一邊著後視鏡照鏡子,一邊哼跑調的歌,郭小蓋在後麵堵耳朵:「難聽。」
車在十字路口停下,封承將右手伸過來,自然地抓住郭青的手,握在掌心。
酸奶在後麵看切,瞅瞅這,又瞧瞧那,湊過去和郭小蓋說了句悄悄話。
郭小蓋立刻大叫:「你們兩牽手啦!」
郭青的老臉莫名其妙熱起來,封承倒十分從容,回他:「爸爸媽媽牽手是合法權利。」
「合法……」郭青把到了嘴邊的屁字吞回去,「雞蛋,我們又沒在一戶口本上。」
封承說:「法律也沒規定,不在一戶口本上就不能牽手。」
郭青:「……」
酸奶坐在座椅上笑彎了眼,開心地晃了晃腳。
好。
晚上下起雨,消去些悶熱暑氣。
在客廳蝸居多時的封承,終於找到可乘之機,借口「下雨冷」,把自己的枕頭放在郭青的床上,占據另一半空間。
「你這叫寸進尺,」郭青看他朝自己走來,往後退了一步,「登堂入室……」
封承抱住她親口勿,慢慢倒在床上,然而一口勿終了,卻停下來,從背後擁著她,什麼也不做。
郭青奇怪地回頭,封承閉著眼,將額頭貼在她額頭上,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
喟嘆似的低音敲入耳膜,在心頭帶起共振。
郭青說:「那你不是活該麼。」
「……」
翌日陽光好,吹著小風,一不錯的天氣。
郭青仰頭閉眼,深吸一口氣,聞到空氣中雨後的新鮮。
舒服的感慨已經抵達嘴邊,忽然,她感覺到一道如刀刃般鋒利的視線,灼灼落在身上。
立刻警惕地四下張望,並未看到可疑人物。
這是從附近商區回司繞道的小路,馬路整潔,幾乎人。
封承把她的頭掰過來:「看什麼呢?」
郭青表情凝重而嚴肅:「我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封承笑她:「你是虧心事做多了吧。」他的視線朝街上抬了抬,「哪兒有人在看你。」
郭青說你不懂,她的第六感一般不顯靈,隻要顯絕靈。
沒等她找出可疑目標,一輛黑色商務車從街的另一頭飛馳而來,以一極其囂張的姿勢急剎停在她與封承跟。
幾乎在車輪停下的同時,後車門刷拉一下打開,一雙又白又長的腿踩著細帶跟鞋邁下來。
「郭青!」
薑沅漂亮的臉堪稱平靜,一絲的扭曲憤怒都找不出來,卻讓郭青忽地脊背生寒,腳底像生起地獄之火,不堪忍受。
「啊?啊……內……」心虛如同實質從她毛孔裡溢出來,她完全不敢與薑沅視,臉向左邊扭扭,又向右邊扭扭,就是不看薑沅的臉。
「你的戲拍完了?」
「我在這兒呢,你往哪兒看呢。」薑沅雙手一環,目光挑剔地掃過封承的臉,開口便是譏諷,「半年不見,你長還是這麼討厭啊。」
封承表情沒變,禮尚往來:「謝謝。你也一樣。」
薑沅哼了一聲,帶著薄怒的眼睛瞥向郭青:「你給我過來。」
郭青像一在麵惹禍被家長逮住的小學生,一句話都不敢說,乖乖走到她旁邊去。
薑沅就是那領孩子回家的家長,離開之,還要這「帶壞自己家孩子的罪魁禍首」釋放一句傷害:「他周圍的空氣會讓我過敏,走了。」
封承手一伸,將郭青拉回自己身邊:「慢走不送。」
薑沅漫不經心的神色立時一凜,回頭那一眼儼然有了殺氣。
她的目光與封承在空中交匯,郭青杵在旁邊,仿佛在看兩武林手交鋒。
「她跟我走。」薑沅強勢地宣布。
封承寸步不讓:「今天她沒空,有事找她建議你提約時間。」
「哎呦嗬,我找她什麼時候還要預約了。我跟她認識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泥坑裡爬呢,我們倆說話沒你插嘴的份兒。」
「以沒有,現在有了。」封承說,「我是她的家屬,她的去向我有權過。」
「切。」薑沅用影後的演技告訴他什麼叫做,分譏笑分輕蔑加四分漫不經心,「不好意思,想成她的家屬,先經過我的同意。你,不配。」
郭青試圖勸架:「你們倆別吵了……」
「你先閉嘴。」薑沅說。
封承蹙了下眉:「請你注意跟她說話的態度。薑沅,我勸你別多事。」
薑沅微笑起來,但這笑,怎麼看怎麼滲人:「封承,我也警告你,離她遠一點。你覺我會看著她放著青青草原不要,回頭啃你這根爛草嗎。」
「我們倆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我能不能插手,你說了不算。不如你她,沒有我的允許,她敢不敢跟你走。」
針鋒相的矛盾終於到關鍵點,兩人轉頭,視線同時落向郭青。
郭青懵了一下,哪邊都不敢惹,當機立斷決定明哲保身。
「要不你們倆還是自己吵吧,不用管我。」
封承:「……」
薑沅:「……」
「要不我先回避一下?」郭青特別懂事地。
薑沅是服了這沒出息的東西了。
暗暗瞪她一眼,最後道:「我有話要跟她說,十萬火急。郭青。」
說完歪了下頭,示意郭青跟她走。
「我先跟她聊聊,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郭青在夾心餅乾裡完美地給自己找到落腳之地,這邊也不罪,那邊也去哄哄,完美。「崽快放學了,你去接吧,不用等我吃飯哈。」
說完麻溜地爬上薑沅的大奔。
一門麵頗隱秘,內裡講究格調的融合私房菜館。
薑沅虎視眈眈坐在榻榻米一側,麵表情看著郭青,漂亮精致的臉蛋刻冷若冰霜。
郭青老實巴交坐在麵,殷勤地給她倒酒。
「好不容易見到我,你不開心嗎,拉著臉多難看呀。」
「你還有臉說。我走之怎麼交代你的?」
「在你回來之,不許和封承舊情復燃。」
「那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我會努力抵抗誘惑,經受考驗。」
薑沅氣敲桌子:「那你現在又是怎麼做的?」
郭青扌莫扌莫鼻子,因心虛說話含混不清:「我這不是沒抵抗住麼。」
薑沅敗給她的實誠,想生氣,著她這副傻不愣登的樣兒也生不起。
「哎喲你是氣死我了。」
聽出她語氣的鬆動,郭青立馬順杆爬,嘿嘿兩聲:「其實封承沒你想的那麼差勁,你多了解了解就知道了。」
「我了解他乾嘛?」薑沅一根手指戳到她腦門上,恨鐵不成鋼。「你以我閒著喜歡罵他啊,還不都是了你。你要是頭回跟他在一起,我會阻攔你嗎?戀愛裡的女人都是傻瓜,你本來就傻,現在是傻上加傻,他說什麼你都相信。這種時候沒我看著你,你屁顛屁顛就沖上去把自己賣了。他以辜負過你,這一次要我怎麼相信他不會故伎重演?」
郭青感動地湊到她那邊,摟住她膩歪:「嗚嗚嗚你最愛我了。」
「你起開,煩死了。」薑沅嘴上嫌棄,身壓根沒動,繼續數落,「我才不愛你這蠢豬。封承就是肉骨頭,勾你一下你就跑了。」
「我是豬,那你就是養豬的。」
「我才不要養豬。」
插科打諢裡氣氛緩和,吃著飯喝著酒,過了陣郭青才又重新撿起話題。
「寶貝兒,我知道你愛我,覺我在封承身上吃過虧,討回來才平。不過我從來沒覺自己是吃虧。愛情這東西,每人的方式和理解都不一樣,愛的程度也不一樣。以我和封承的失敗,我不覺那叫辜負,隻是我們步調不一致,那時候都還年輕,都沒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愛則聚,不愛則散,我覺簡單。」
薑沅瞥她一眼:「談戀愛都談成哲學家了?」
郭青驕傲地挺起月匈脯:「那誰還沒點長進。」
薑沅哼了聲:「你這樣想也好,愛情確實是兩廂情願的事情,沒有誰欠誰。」
「嘛。」郭青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