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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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心中陡然泛起酸楚,似是有根琴弦在我心頭忽地拂顫了一下,酸澀之意隨之在我心間千絲萬縷地縈繞開來。

也不揭明,我隻是抬手輕撫著蕭繹的臉頰鬢發,盡量語氣輕鬆地含笑道:「有這麼好笑嗎?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蕭繹沒說話,仍是彎唇靠在我的肩上,眸底濕潤的淚光使他含笑的雙目在燈下晶晶亮的,似是繁星倒映的湖水,又似是濕漉漉的小狗眼睛,帶著孩子氣的純真,少年人的動人。

未係好衣帶的寢衣,因蕭繹摟依著我的動作,微敞散著,蕭繹少年人的軀體這般靠著我,著實是有點過於親密了,盡管我心底隻把他當成孩子,但蕭繹到底已經年紀十六,不是個七八歲的孩子了。

可是眼下這等情景下,我如何能將他推開,蕭繹眸底的淚光似是一麵鏡子,將他平日藏在心底、不肯展露人前的脆弱與恐懼,悄然投射了出來。

擔憂什麼,害怕什麼,太子之位已然失去,剩下的,就隻有一條性命了。

燈攏帷帳的光影中,我緊緊地摟住了蕭繹。雖然目前什麼也沒能做到,但能給他一些可依賴的錯覺也是好的,至少那感覺溫暖不孤單,好過他一個人惶惶不可終日的孤獨。

這夜是我自失憶以來,第一次與蕭繹同床時未中間隔得好似還能再躺兩個人。我在溫暖的被衾下摟著蕭繹,似他幼年生病時那樣,蕭繹一手搭摟在我的月要間,麵對麵的親近下,溫熱的呼吸幾乎與我相融。

希望蕭繹今夜能有一個好夢,昏沉將睡時,我迷迷糊糊間如此心想。

不知蕭繹在我的祝福下能否有場好夢,反正我自己這夜是未能好眠。因在跌進夢鄉中時,我又一次見到我的前夫雲崢,見他神色冷峻得似冰雪,略靠近些就要凍死個人。

許是夜宴上雲崢離去前的那一眼,無形間在我心中投下了陰影,我在睡夢中又夢見了雲崢。夢裡的時間,似乎是在雲崢拔劍逼問我奸|夫是誰之後,我似未吐露奸|夫是誰,雲崢似也不逼問了,我與他仍是夫妻。

隻是尋常夫妻是相敬如賓,而我雲崢是「相敬如冰」。一張桌吃飯、一張床睡覺,夫妻之間卻能一天到晚一句話也不說的,彼此冷漠勝似陌路之人。

那張被雲崢砍斷一角的花梨木桌也未更換,仍擺在我與雲崢的寢堂外間,昭示著這場婚姻不可挽回的崩裂,昭示著我與雲崢夫妻關係的名存實亡。

漸漸的,我似連這夫妻之「名」也不想要了,一日晨起後,與雲崢同坐桌旁用早膳時,我邊攪著碗裡的杏酪粥,邊垂著眼淡聲道:"我們和離吧。"

依著綠璃口中雲崢逼問奸|夫時的暴烈情狀,我想象中的雲崢,會在我這句話後怒發沖冠,會暴脾氣地將膳桌給掀翻,再拔劍向我,再砍下桌子一角來。

然而我的夢中,我曾經的記憶裡,雲崢並沒這樣做,他明明是性情驕烈的人,卻很平靜,平靜地聽我說著和離的話,仿佛我隻是在說今日天氣如何,神色安靜如無風的湖麵。

「我不會與你和離,我們成親時,曾許下誓言,幸覓比翼,恩愛不移,長相廝守,此生不離」,雲崢看向我道,「你不守誓,我守,雲崢此生隻會有虞嬿婉一位妻子,雲崢不負、不離、不棄。」

「我活著便要守誓與你做一世夫妻,沒有人能從博陽侯府、從我身邊帶走你,你若想離開我,與你那相好長相廝守,那便等我死吧。」

雲崢唇角泛起冷峭的微笑,冷峭如刀,卻似在割傷他自己,「我身體無恙,正常情況下還能活個幾十年,你若是等不了,現就動手殺了我吧。」

雲崢將一柄匕首擲到了我麵前,就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我、等著我。

明明坐在檀木椅上、坐在陳設精致的屋舍裡,他卻似身在凝冰的湖麵上,冰麵已經在開裂了,墜入其中會被冰冷的湖水淹沒口鼻,會墜入漆黑無邊的深淵裡,他知道,明明知道,可就是坐在那裡,靜靜地聽著腳下冰麵裂縫一道道延展開去,崩潰就隻是隨時可能的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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