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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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靠邊停車,將鑰匙交給南笳,自己下了車。

南笳脫下周濂月的風衣,放在座位上。

兩人都轉移到前排去。

南笳調整好座椅、方向盤高度和後視鏡,打開手機導航。

周濂月懶散靠坐,偶爾瞥她一眼。她一係列操作乾淨利落,是個老手。

南笳將車子啟動。

陳田田有輛車,但她懶,出去玩的時候,都是南笳在開。

南笳挺喜歡開車的掌控感,開得也很穩當,但從來沒載過這麼高身價的人,多少有點緊張。

車也不是自己常開的的品牌,上路好一會兒才漸漸適應。

得心應手後,南笳看向周濂月,「你有沒有什麼特別忌口的?」

「沒有。」

「那就都聽我安排。」

「隨意。」

雨刮器自動啟動,在前窗玻璃劃出弧形的水跡。

南笳有一點受不了這樣的沉默。

周濂月是一個存在感過分強烈的男人。

她在觀察後視鏡時,目光略過他的臉,他其實並沒有在關注她,但她仍然有好像考場上寫作文被監考老師盯住了的不適感。

她輕輕呼吸,按方向盤的媒體控製鍵打開了電台廣播。

周濂月卻隨即伸手,將其靜音了,「很吵。」

南笳:「……」

世界安靜得隻剩下白噪音。

周濂月掃她一眼,「你遣散了我的司機,就為了當我的司機?」

南笳笑了下:「這不是,還在想話題嗎?」

「我以為特意把人支開,是有話要跟我說。」

南笳轉頭看他,「是。但是我好像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說。」

周濂月目光在她臉上停駐片刻,沒再出聲。

眼神已然說明一切。

他可以有耐心,但不是永遠有耐心。

雨聲瀟瀟,昏暗車廂變成水的囚籠。

南笳又開了好一會兒,寂靜叫她恍然覺得身邊的人是不是不存在。

她不由轉頭去看。

周濂月微微歪著身體,兩臂抱在月匈前,似是睡著。風衣脫掉以後裡麵是白色襯衫,兩粒扣子解開,露出分明喉結。

南笳不確定他真的睡著,輕聲地:「周濂月?」

他頃刻睜開眼睛,微微轉頭,睨她一眼。

「……你睡著了嗎?」

周濂月以目光詢問她叫他做什麼。

南笳:「……沒事,你要不繼續睡吧。」

如果不是捕捉到他眉頭輕輕一皺,南笳很難從他平淡的表情中覺察到他有些許的不悅。

南笳隻好笑說:「sorry」

周濂月倒睡不著了。

車離開主乾道,經過了一些七彎八拐的小道,老城區的居民區,間雜一些商鋪,路窄得不行。

車速慢下來,南笳張望著找車位。

這附近幾乎都停滿,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但空間極其狹窄。

周濂月看她躊躇不定,便說:「換位吧。我來。」

南笳很有好勝心:「不用。」

她鬆剎車,送一點油,觀察距離,看準時機,方向盤反打又回正,最後堪堪塞進車位裡。

車熄火,她拍了一下手,不免兩分得意。

南笳下了車,拉開後座門,將周濂月的風衣拿出來。

周濂月披上風衣,朝她伸手。

南笳不解。

「鑰匙。」

「哦哦。」

周濂月接過鑰匙,解鎖了後備箱,自裡麵拿出一把黑傘。

按一下鈕,傘「砰」地一聲撐開。

周濂月站在傘下,風衣深沉的顏色,與雨傘,與身後晦暗的雨夜,幾乎要融為一體。

他說:「帶路。」

南笳往前邁了一步。

周濂月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傘下。

南笳不自在,伸手輕輕摩挲一下自己的手臂,她當然看出來這傘多大,撐住三人都綽綽有餘。

但覺得這行為太親昵,過分有溫存感。

她可以接受更直接的,更赤-裸-裸的,能明顯被界定為「交易」的行為,但似乎有點無法耐受這種親昵。

不符合他們的身份。

心思電轉,南笳笑著仰頭看周濂月,「你摟著我呀。」

周濂月眼鏡後的目光如水冷淡,不聲不響地注視了她好幾秒。

南笳也不覺難堪,隻是笑吟吟地看著他。

「有點拙劣。」他不鹹不淡地評價,下一瞬卻是伸手,將她的月要一摟。

周濂月個子非常高,半抱動作足以讓南笳感覺像是一種圈禁。

她放空情緒。

聽雨水在碰擊布上敲出寂寥的聲響。

吃飯的地方,由沿街的一道窄門進去。

周濂月收了傘,彎月要跟在南笳身後往裡走。

逼仄的樓梯間一下更局促。

樓梯既窄又陡,頭頂的空間也矮,像是在穿越什麼未知迷宮。

而等上了樓,掀開左手邊的布簾進去,卻別有洞天。

店麵不大,工業風的裝修,水泥地麵和紅磚牆,頭頂是盤錯的通風管道。櫃台後方鋼架製的整麵置物架,擺滿了酒。

店裡在播爵士樂,有寥寥幾個食客,這是個餐酒吧,要晚一些才會更熱鬧。

南笳和女老板認識,進門便招手打招呼,甚而倚著吧台寒暄起來——

「幫我留座了嗎?」

「留了啊,靠窗那個。」

「今兒店裡生意不好啊。」

「這不下雨嗎?」

「那我風雨兼程地過來照顧你生意,你是不是到時候得給我打個折?」

「還沒消費先砍價了——送你們個菜好吧。」

「送酒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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