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2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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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酒精製造出一些眩暈感, 讓南笳覺得在水中潛浮,落地燈穿過觀葉植物投在牆麵的影子,像是隨水流而輕輕招擺的藻荇。

一切都緩慢而溫柔, 就連呼吸,似乎怕驚擾一個淺淺的夢。

直到南笳按捺不住地請求,然後潛流才變得湍急, 攪亂寧靜,掀起漩渦, 思緒隨之被卷入其中, 夢也癲狂起來。

南笳洗完澡, 吹乾頭發, 走去門口跟周濂月說可以去洗澡了。

周濂月應了一聲。

南笳去冰箱裡拿了一瓶水, 回到臥室,點燃一支無花果味的香薰蠟燭。

周濂月走了進來, 原是準備進主臥的浴室, 瞥見什麼, 腳步一頓,看向床上,欲言又止。

他先前隻進了衣帽間,沒細看——床上南笳睡的那邊堆了好些毛絨玩具, 此刻被她抱在懷裡的,是一條半人高的毛絨鯊魚。

周濂月說:「不嫌擠?」

南笳頓了下,「……你要是覺得擠我就拿走 。」

「你高興放著就放著吧。」

周濂月洗完澡出來, 將摘下的眼鏡放在床邊櫃子上, 在床沿上坐下,打開了櫃子抽屜,從裡麵拿出了一隻白色的小藥瓶。

南笳看一眼, 猜測那應該是助眠的藥物。

他旋開蓋子拿出兩粒,朝著她這邊揚了揚下巴。

南笳會意,將自己這邊的水瓶遞過去。

周濂月就水服了藥,便躺下來。

南笳還在看書,就問,「要關燈麼?」

「你不還要看書?留著你那邊的。」

南笳撐起上身,將頂燈撳滅。她趴下,手臂撐在床上,翻著攤在枕頭上的一本書。

頭發垂落下來,將她側臉擋住。那燈光是淺黃的,比霜天裡的月光要再柔和一些,微沉的呼吸聲,一切都無比靜謐。

周濂月伸手,將她的頭發捋過肩頭,「在看什麼?」

南笳舉起封麵給他看,《毫無必要的熱情》,封麵圖片是一片蒼綠森林。

「機場候機的時候買的,沖著封麵好看。」她說。

話音落下,她微微地抿住唇,轉眼看向他,那神色瞧著有幾分緊張。

周濂月瞬間領會到她為什麼緊張。

她是怕他又要強迫她讀書。

周濂月不再說什麼,手指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臉頰。

南笳怔一下,因為無端覺得這動作有些安撫的意味。

周濂月平躺著,手臂輕搭在額頭上。

他閉著眼睛,聽見一切都是寂靜的,寂靜裡有合上的聲音,窸窣的聲響過後,緊接著細小的「啪」的一聲,是燈關上了,最後她「呼」地一下,吹滅了蠟燭。

閉眼亦能感知到,空間陷入絕對的黑暗。

周濂月翻身側躺,伸臂摟住她的月要,她頸間肌膚溫熱,帶著陣甜柔的香。

興許是他的呼吸拂進耳朵裡,她縮了一下。

周濂月臉往旁側了側,手臂收得更緊,「別動。」

南笳起初覺得不適應,想等著他睡著以後再掙脫開。

可閉著眼,思緒漸緩,倒是直接把自己給等睡著了。

-

南笳覺得,自己和周濂月的「同居」是非典型同居。

他們的作息過分不同步。

她每天起床、出門和到家的時間都不固定,隨工作安排靈活調整。

而周濂月基本是早出晚歸。

她此前想象不到,坐到周濂月這位置的人,居然還會這麼忙。

有時候她跟周濂月一起吃早餐,聽著他免提接聽的電話裡,許助匯報行程安排,每天都是滿滿當當,名目繁多。

部門會議、董事會議、和意向投資團隊的接洽會議、酒會、論壇、應酬、出國考察……還能擠得出時間去遊泳、打壁球或陪某位老板打高爾夫,甚至於還能保證每周至少兩次去探望周浠。

是以,南笳跟周濂月大塊相處時間並不多,一般隻能一起吃個早餐,晚上他到家通常都很晚,要麼南笳已經睡了,要麼正準備睡。

偶爾一次回來得早一些,才能一起吃晚飯,很隨意地聊一聊,以及上-床。

南笳算是理解了他之前為什麼常住酒店,老實說,這樣的作息反倒是住酒店更方便。

周濂月入睡很困難,如果不是累到極點,就需要借助藥物。

藥物能夠保證他深度睡眠的時間更久一些,如果是自然入睡,則會很容易被動靜吵醒。

結合他那繁忙的日程表,南笳很難想象,人不會崩潰嗎?

還是說成功人士的身體素質和意誌力就是要異於常人。

有一次,南笳忍不住表達了這樣的疑問。

他目光穿過眼鏡掃過她的臉,輕笑一聲,說我身體素質好不好你不知道?

這非典型同居,沒有南笳以為的那樣難捱。

她隱約覺得這種朝夕相處確定了某種「穩定」,或者說某種平衡,就好像隨意亂搭的積木塔,明明基礎不穩搖搖晃晃,可因為各個受力點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致使它暫且沒有坍塌。

-

南笳生日在8月23日。

生日前兩天,周濂月就到東城出差去了。

南笳問過許助,得知周濂月在她生日當天應當是不會回來的,22號晚上,就放心大膽地叫上一眾朋友去喝酒唱k。

那包間包了通宵,劇團的那些新進來的年輕朋友不得了,連唱四五個小時一點不累。

南笳等到淩晨,吹過蠟燭、吃過蛋糕之後就徹底嗨不動了,抱著陳田田躲在角落裡睡覺。

聽說人一過二十五歲身體機能會日漸衰退,她深以為然。

陳田田的未婚夫彭澤走過來搡搡她們,說不行就回去睡覺吧。

兩人打著嗬欠爬起來,南笳跟其他朋友們打聲招呼,就跟著陳田田撤了。

彭澤叫了部專車,南笳跟陳田田頭靠著頭坐在後排,繼續睡覺。

車開到半路,南笳的手機響了。

她打著嗬欠,將鏈條包拽過來,拿出手機一看,周濂月撥過來的。

她身體坐直了些,接聽。

周濂月問她:「聚會結束了嗎?」

南笳一直覺得,倘若看不見周濂月的臉,他的聲音會比他本人給人的感覺要溫和兩分,低沉而有玉的質感。

南笳說:「已經結束了,在回家路上。」

「多久到?」

南笳沉吟,問前麵彭澤,彭澤說道,「十五分鍾吧。」

南笳說:「十五分鍾。」

周濂月說:「門口等你。」

沒等南笳多問,那頭已經掛斷了。

陳田田抬頭,「……那位?」

「嗯。」

「你不說他人不在北城嗎?」

「……不知道,提前回來了吧。」

陳田田笑:「趕回來跟你過生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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