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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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月考,陸雲檀考了全年級431名,距離350還有81名的差距。

東輔二中是省重點高中,學霸匯聚之地,競爭不是一般激烈,再加上有重點班的選拔,學霸與學渣之間的差距也大,並且存在斷層。

高三年級理科六百人,差不多在300名左右是個分水嶺:300名以內,穩上重點;300-450名,一本線以上;450名開外,普通二本或者以下,不過二本以下的人還是偏少數,畢竟是省重點高中。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為了能夠更好地完成目標,陸雲檀特意去一樓的西南角樓梯口溜達了一圈,因為那邊的牆壁上張貼了上次月考的成績榜。

之前她很少會去看這張大紅榜,就算去看,也是隻看自己的成績,從沒關注過別人的,所以對分數段的分布情況並不是很了解,然而這次看過之後,她非常挫敗地發現,想要進步61名,實在是太難了,因為排名越靠前,人與人之間的分數差距越大,就好比年級450名和451名之間隻差了1分,但350和351名之間卻差了四分,300和301之間的差距更離譜,差了六分。

不過300名之內的差距就變小了,畢竟是群雄逐鹿,再差也差不到哪去,隻能說沒有最好,隻有更好。

就好比年級第一梁雲箋和年級第二周洛塵之間,差了整整十二分,但是這能說明周洛塵不好麼?不,701的成績夠優秀了,是大部分人往死裡學都達不到的水平,隻能說梁雲箋太優秀。

於是乎陸雲檀得到了一個現實卻殘酷的結論:好料是一騎絕塵的好,差料是大差不差的差。

哎。

一聲長嘆。

她又粗略估計了一下:以自己的成績,要是想進步81名,整體分數至少要往上提81分,平均一科要提高15分,但是語文已經沒有進步空間了,隻能填補在不及格的英語上。

也就是說,下次考試,她的英語成績,必須考到100分以上才行。

對於一位英語成績常年不及格的人來說,這要求,太太太高了。

麵對困難,陸雲檀的第一反應是:本女俠不學了!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但是就在她準備撂挑子不乾的時候,忽然想到了梁雲箋,世界上唯一一個相信她是塊可以被精雕細琢的好料的人。

要是就這樣輕易放棄了,好像有點對不起臭書生的信任。

算了,試一試吧。

於是乎,檀幫主在一夜之間由資深落後分子化身二等積極分子——成績不行,但堅持不懈地努力學習的人,被稱為二等積極分子——起早貪黑的學習,還在拚命地向一等積極分子靠攏,比如早晨五點半起床,晚上十二點睡覺,打著手電筒背英語;再比如最後一節課下課後,再坐在班裡多學習十分鍾再去食堂。

脫胎換骨般上進的檀幫主,令坐在其周圍的群眾們大跌眼鏡,還以為他們的戰神被下了降頭,或者受到了什麼刺激,紛紛獻上了滿含擔憂的慰問。

陸雲檀不想說那麼多,不然顯得自己好像是被臭書生拿捏了一樣,所以統一回答:「副幫主有心篡位,我必須文武雙修!」

下西洋和李航聽此回答,內心大喜過望——又一次打壓梁副幫主的機會來了——典型的奸佞臣子,卻表現出了一副殫精竭慮的忠臣麵貌——

左護法下西洋語重心長:「副幫主既然已有了二心,位高權重,怕是不妥。」

右護法李航也提出了寶貴建議:「副幫主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要是想謀反,簡直易如反掌!」

其實篡位之說是陸雲檀瞎編的,但是吧,做戲做全套,而且誰讓臭書生那天當著年級長的麵背出來校規校紀呢?真是不給她這個當幫主的人麵子!

哼!

於是乎檀幫主欣然接受了左右護法的忠誠建議:「傳我令下去,即刻起,副幫主被貶為軍師、不、軍師也不給他乾了,讓他當打雜的!」

左右護法喜上眉梢,升職加薪近在眼前——

下西洋:「那副幫主之位由誰接替?」

李航:「幫主可曾想過提拔誰麼?」

麵對著左右護法滿含期待的提問,陸幫主給了一個非常高情商的回答:「暫時懸空,至於誰接替,要看你們的表現了,不過,我很看好你們兩個呦!」

左右護法激動極了,並且在這天上午的跑操結束後,左護法還特意去了趟九班,向曾經的副幫主通知他已經被貶為幫內打雜的事實。

梁雲箋的反應十分淡定,因為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大起大落的人事調動,或者說,習慣了檀幫主朝令夕改的不規則作風。

他隻是有些心累而已——從軍師到副幫主再到打雜的,他在這個非正規組織內的職位變動軌跡,比萬裡長城還要蜿蜒曲折,並且還無法預判未來走向。

酷暑炎熱,卻又不留痕跡,空調似乎還沒開幾天,就步入了九月份。

九月一號正式開學。

新學年開學典禮上,校領導安排高三的學生代表站在升旗台下麵向全校三個年級的學生進行開學演講。

演講人是周洛塵。

那天清晨,他穿著白襯衫與黑色西服褲,迎合著艷艷朝陽,站在燦爛輝煌的五星紅旗下,認真、莊重地宣讀演講稿。

少年眉宇俊朗,身姿筆挺,聲色朗朗,吸引了全校師生的目光。

陸雲檀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她覺得自己應該開心的,因為她喜歡周洛塵呀,他如此光彩奪目,她應該深感驕傲才對。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她很不甘心。

因為站在五星紅旗下的人原本應該是梁雲箋,他才是這屆高三生的學生代表。

但是他有了一次處分,所以年級長取消了他學生代表的資格,把應該屬於他的榮譽給了周洛塵。

她開始替梁雲箋不甘心,可是她的這份不甘心能有什麼用呢?改變不了現實。

她根本聽不進去周洛塵的演講,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低著頭站在班級的列隊中,緊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在演講的結尾,周洛塵念了一首《橫渠四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嘹亮的校園廣播將少年抑揚頓挫的嗓音放大了無數倍,傳遍了校園的角角落落。

演講結束,雷鳴般的掌聲暴起。

陸雲檀並沒有鼓掌,腦中浮現出的卻是梁雲箋讀《橫渠四句》的模樣。

雖然她沒有親眼見到過那副場麵,但李月瑤的形容足以讓她完成想象:他穿著白襯衫與西服褲,站在鋪著紅毯的演講台上,台下學生無數;他身前話筒的高度要比一般人高出一些,因為他本身就比普通人高;他應該是脫稿演講,因為他的記憶力很好,嗓音也很好聽,低醇且有力度;在他念出《橫渠四句》的那一刻,台下的學生紛紛抬起了頭,朝他投去了敬仰的目光。

「雲檀。」

直到李月瑤喊了她的名字,陸雲檀才回神,然後才發現,開業典禮已經結束了,原本整齊的班級方陣紛紛解散,身穿校服的學生們如同歸窩的螞蟻似的,成群結隊、三三兩兩地朝著本年級的教學區湧去。

在兩人一起回高三年級教學區的途中,李月瑤小聲地吐槽了一句:「周洛塵就是在模仿梁雲箋。」

陸雲檀一愣:「模仿他什麼了?」

李月瑤:「橫渠四句呀,他肯定是想到了我們初三畢業那年梁雲箋上台演講的時候念了這四句話,然後才在自己的演講稿中也加上了這四句話。」

陸雲檀:「這個…橫渠四句也不是梁雲箋寫得,是名人名言,誰演講都能用。」

李月瑤嘆了口氣,還有些苦惱:「哎,我跟你說不明白,你不懂。」

陸雲檀不服氣:「那你努力跟我說說嘛,萬一我能懂呢?」

李月瑤努力地整理了一下邏輯和措辭:「我總覺得他們倆之間的關係沒有看上去那麼好,梁雲箋處處壓周洛塵一頭,雖然上高中後他沒有之前那麼優秀了,但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周洛塵永遠考不過他,所以周洛塵從來沒當過學生代表,這還是第一次呢。」

陸雲檀都覺得周洛塵有點可憐了:「真慘啊。」

有梁雲箋在前,他似乎永遠無法翻身。

李月瑤如同追星的死忠粉,感覺自己家愛豆最優秀,誰都嫉妒他:「所以我覺得他肯定對梁雲箋又羨慕又嫉妒又恨。」

陸雲檀是真的不懂了:「恨他為什麼還模仿他?」

李月瑤:「因為他也想成為梁雲箋那樣的人啊,說不定還想取而代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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