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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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故事:

十幾年前,一個女人愛上了一段鋼琴樂,卻由於自卑,不敢去見那位鋼琴家,躊躇了幾天後,她鼓起僅有的勇氣在一張白色的雲箋紙上寫下了一句話:你彈得曲子真好聽,然後趁那位鋼琴家不在的時候,悄悄地溜進了琴房,將這張雲箋紙放在了他的黑色鋼琴上。

第二天,鋼琴家回復了她的留言,也給她留了一張紙:謝謝,你是這首曲子的第一位觀眾,很高興能得到你的認可。

女人收到留言後很是開心,也備受鼓舞,於是又給那位鋼琴家留了一句話:這首曲子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

鋼琴家是個感情細膩的人,於是又回復了她:你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麼?

然後,他們兩個就開啟了一段以紙傳書的交往。

正所謂是紙短情長,漸漸地,女人愛上了那位從未謀麵的鋼琴家。鋼琴家似乎也對女人有了些好感。

某一天,鋼琴家給那個女人留了張雲箋紙:你可以幫我為這首曲子命名麼?

女人幸福而又激動,輾轉反則了整整一晚,終於想到了一個最符合她聽到這首曲子的感受的名字:《春日頌》——

第一次在琴房外聽到這首曲子的時候,她剛剛經歷雙親過世的沉痛打擊,正處於人生最低穀的階段,是這首曲子給了她溫暖和力量,悠揚的音符像是春日的陽光一樣驅逐冬日殘留的陰冷與霧霾,將愛與希望撒向人間。

在紙上寫下這三個字的時候,她的內心還有些忐忑不安,很擔心鋼琴家會不喜歡這個名字,卻又暗自期待著他會采納這個名字。

然而,鋼琴家卻一連數日都沒有回復她,那間琴房內也不再傳出鋼琴聲。女人開始焦慮,開始惶恐,每天都過得忐忑而不安,很害怕鋼琴家會就此消失,就像是她的雙親一樣——她已經把鋼琴家當成了人生中的唯一一束陽光。

終於有一天,琴房內再次響起了闊別已久的鋼琴樂,女人按耐不住內心的悸動與焦慮,沖動之下闖入了琴房。

鋼琴樂戛然而止,坐在黑色鋼琴後的英俊男人驚訝而又詫異地看著她。

女人也很意外,因為她認識這個男人,是樂團的首席小提琴手,周業。

「你竟然、會談鋼琴?」她是周業的下級,也是小提琴手,卻沒正式入團,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備選人物而已。

周業回答:「會一點。」

女人又追問:「這是你的琴房麼?」

周業回答:「梁顧的琴房,但我經常來這裡練琴。」

梁顧,是樂團中的鋼琴師。

與周業的桀驁肆意不同,梁顧溫文爾雅,更像是一位貴公子。

女人也知道,在樂團中,周業和梁顧的關係不錯,所以,周業借用梁顧的琴房練琴也不足為奇。

之前她一直猜測,坐在琴房中的人是梁顧,但如今的情況卻令她的想法產生了動搖:或許,那個人是周業。

其實、無論是在工作還是在生活中,周業一直對她很好,她也能感覺到周業對她的關心和好感,但是……感情這種事情不能勉強,她對周業沒有男女之情。

她不喜歡周業那種肆意張揚的性格,陽光太明媚,就會刺眼。

梁顧就溫暖的剛剛好,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如同陽春三月的春水似的,無比熨燙人心。

周業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梁顧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她喜歡後者,更何況,在平日裡,梁顧也對她很好:在父母剛離世的那段時間裡,梁顧送了她一雙紙疊的烏篷船,他還告訴她:「想他們的時候就把把船放進河水裡,以水載舟,可渡相思。」

隻有這樣溫暖的人,才能夠譜寫出溫暖的曲子。

所以,她先入為主地認定了梁顧才是《春日頌》——她自認為的名字——的創作者。

可是她好像錯了。

站在琴房門口,女人抿了抿唇,忐忑而緊張地看向周業:「每天晚上,一直是你在這裡練琴麼?」

周業:「不然呢?」

女人:「這不是梁顧的琴房麼?」

周業:「你不知道麼?他被外派去國外學習了,兩個月都沒回來了。」

女人:「啊……」

周業:「他被外派了半年,最近你家裡麵事多,也沒怎麼來過樂團,不知道也正常。」

女人莫名有些失落:「哦……」

原來這幾個月間,一直與她雲箋傳書的人真的不是梁顧,而是周業。

但不知為何,她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那、你剛才彈得那首曲子……」

不等她把話說完,周業就搶先說道:「《春日頌》,怎麼樣,好聽吧?」

女人怔住了,呆愣愣地盯著周業看了許久,忽然露出來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重重地點了點頭:「嗯!好聽!」

她開心的無語倫比:《春日頌》,是她取的名字呢。

也是在這一刻,她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周業,愛上了這位創作出幫助她走出人生低穀樂曲的鋼琴師。

不久後,她就和周業在一起了。

等梁顧從國外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結了婚,井且,她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樂團為梁顧組織了一場接風宴,她和周業以新婚夫妻的身份去參加了這場接風宴,還給梁顧送上一份遲來的喜糖。

梁顧微笑著接過了他們遞來的喜糖,然後,對他們兩個說了聲:「新婚快樂。」

這言簡意賅的四個字,是他在整場接風宴上說出的唯一的話。

那時的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所以井沒有察覺出梁顧的異樣,直到兩個月後,她無意間在報紙上看到了一篇有關梁顧的專訪——

梁顧學成歸來後,舉辦了一場個人鋼琴演奏會,年少有為的他憑借著這場演奏會大獲成功,一舉名動業界,吸引了無數來自國內外的媒體爭相專訪。

在一次麵向國內媒體的采訪中,有記者問他:「是什麼給了您創作《春日頌》的靈感?」

梁顧沉默許久,回答:「一個女孩的父母在一場車禍中不幸離世,為了鼓勵她重新振作起來。」

記者笑著追問:「是您喜歡的女孩麼?」

梁顧牽起了唇角,卻笑得無奈:「下一個問題吧。」

「……」

那位記者一字不落地將梁顧對所有問題的反應與回答全部刊登在了報紙上,女人看後,瞬間崩潰。

她被周業騙了,被現在那位已經成為她丈夫的男人給騙了。

她不再溫柔,變得歇斯底裡,瘋了似的和周業大吵一架,幾乎把家中的東西全部砸了一個遍。

然後,她流產了。

她失去了她的孩子,但是,她井不難過,反而如釋重負,最起碼,她可以離開周業這個騙子了。

但是周業不同意離婚。

然而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不是周業的態度,而是梁顧結婚的消息。

年少有為的鋼琴家,最終還是遵從了父母之命,娶了與之門外當戶對的富家千金。

富家千金名叫宋瓷,是一位很漂亮的女人。婚後一年,她為梁顧生下了一個兒子,取名:梁雲箋。

而那個被現實壓垮了的可憐女人,叫做章桐。

梁顧有妻有兒,家庭美滿,章桐心灰意冷,有苦難言,她不再對生活抱有任何幻想,也不再鬧著離婚,行屍走肉般活著。

在梁雲箋一歲時,章桐生下了一個孩子,是周業的孩子。她對那個孩子井沒有多大的親昵,甚至在他出生後的第一時間都不想去看他一眼。

後來,周業給自己兒子取了名字:周洛塵。

雲中箋書來,不及京洛塵。

*

「我要是不騙她,哪來的你?」路口的紅燈變綠,周業緩緩踩下了油門,同時回答兒子的問題。

周洛塵不置可否,心緒復雜:「你、後悔過麼?」

周業無聲一笑:「我有什麼好後悔的?喜歡就要去爭取,爭取不到才會後悔。」

現在的他爭取到了,所以不後悔。

但是,周洛塵井不這麼覺得。

母親的心裡從未有過他,她的心裡,一直愛著梁顧。她愛宋瓷生的孩子,甚至愛過了自己生的孩子,隻因為他是梁顧的孩子。

後來,求而不得的母親對梁顧的愛到了一種瘋狂的地步,為了能夠接近梁顧,她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兒子。

周洛塵記得自己在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梁雲箋,那時的他大概三歲左右,筆都拿不穩,也沒什麼學書法的天分,那位教書法的老先生不願意收他為徒,章桐拎著無數禮品去那位老先生的家中懇求了無數遍,終於打動了老先生,破例收下了他。

在那位老先生的書房中,他認識了梁雲箋。

梁雲箋比他大一歲,高了他足足一頭,無論是學習還是說話做事都比他老練的多,看起來像是個小大人,威風凜凜的。

小孩都喜歡和比自己大的孩子玩,所以那時的他是真的很崇拜梁雲箋,天天跟在他的屁股後麵,一口一個「大哥哥」的喊著。

梁雲箋確實也是一位合格的大哥哥,總是很照顧他,尤其是上了小學之後。

他剛滿六歲就上了學,甚至都沒有上過學前班,所以在學校裡處處不如班級裡別的小孩,他跟不上老師的講課思路,也融不進去比他大一歲的小孩子的群體中去,就連個頭兒都沒有別的孩子高,所以他總是被欺負。

每當這時,梁雲箋就會挺身而出保護他,幫他打跑那些欺負他的小孩,還威脅他們如果再敢欺負他一下就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

後來,梁雲箋成了孩子王,學校裡麵沒人敢惹他,因為有梁雲箋罩著,所以也沒人敢再欺負他。

從那時起,他開始每天屁顛屁顛地跟在他的大哥哥身後,一邊崇拜著他,一邊對他鞍前馬後。

這一跟,就是許多年。

從小學到初中,他是真的把他當成兄弟了的。

直到他上了初二。

父親離開了樂團,下海經商,那段時間,父親每天都回家很晚,陪客戶喝酒,喝得爛醉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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