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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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保存著一個牛皮紙盒子,裡麵裝著一束乾枯的玫瑰花狗尾巴草,以及一張皺皺巴巴的紅色雲箋紙,紙的背麵寫著一句話:我還是不會疊玫瑰;正麵也寫著一句話:一張獎狀隻能換我等你十年,減掉高中三年,你隻剩下七年了,如果你不能及時回來續約的話,我就把你忘光光!

這句話的最後,還加了一個很蠻橫的語氣詞:哼!

之前,他根本不明白這句話是是什麼意思,但是現在明白了:七年,是她給他的回歸期限。

到了二十五歲,如果他還沒回去的話,她就不再等他了。

今年,是最後的歸期。

李基樹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想不起來是誰送的還能保存這麼多年?」他又想到了梁雲箋手腕上帶著的那塊老古董表,「還有你那塊stch,好幾年前的老款式了吧?也沒考慮給它換了?我都懷疑它現在還準不準,我有好幾次實驗失敗都是看你的表。」

梁雲箋:「……」

看看吃飯時間到了沒有也能影響你的實驗結果?

他毫不留情地回了句:「就算是換了一百萬的勞力士,你該失敗還是失敗。」

李基樹:「……」

你真的太會傷害人了!

梁雲箋逢好了毛氈娃娃的腿,準備繼續處理歪掉的腦袋的時候,犯了難——這個毛氈娃娃的原始做工過於粗製濫造,長短不一的兩條胳膊以及粗細不一樣的兩條腿以及嚴重與身體不成比例的腦袋全部掉過一次,並且根本無法再用毛氈的技術重新戳好,隻能縫補,但是,已經補過三次的腦袋,還怎麼補第四次?再補腦袋就散開了。

李基樹看著他手裡的那個落滿了針腳的娃娃,不禁感嘆了句:「科學怪人看了都得沉默三秒鍾。」

科學怪人縫的是真人,他縫的是假人。

梁雲箋長嘆一口氣,扭頭看著他:「說得很好,下次不許說了。」

李基樹:「買點材料回來重新做一個唄。」

梁雲箋努力地尋找落針的地方:「不行。」

李基樹:「為什麼不行?」

梁雲箋很認真地回答:「我做不出來這麼醜的,就沒有這種感覺了。」

李基樹:「……」

送你娃娃人要是聽了這句話,一定會感動到涕泗橫流。

他也懶得繼續勸他了,扭頭朝著廚房走了過去,順便問了一句:「你吃飯了沒?我準備炒倆菜。」

梁雲箋這才想起來自己從昨晚到現在粒米未進,確實是餓了,非常不見外地回了句:「沒吃,我等著開飯。」

李基樹:「你就是好逸惡勞蹭吃蹭喝!萬一那個武術少女喜歡會做飯的男人呢?你這種什麼都不會的男人直接就輸在起跑線上了!不賢惠的男人是沒有人愛的!」

梁雲箋沉默片刻,忽然把手中的針線和科學怪人娃娃放到了茶幾上,同時從沙發站了起來,大步朝著廚房走了過去:「這頓飯我做。」

李基樹懵逼了:「啊?」

梁雲箋:「她會喜歡吃什麼?中餐?清蒸鱸魚?紅燒雞翅?螞蟻上樹?」

李基樹沉默片刻:「drliang,不是我看不起你,你連個雞蛋都不會炒,還想做螞蟻上樹?比母豬上樹還難吧?」

drliang:「……」

為避免發生廚房爆炸案,李基樹極力勸說他繼續去補娃娃,梁雲箋堅持不懈地要留在廚房,最終,兩人達成共識,這頓飯由drli掌勺,drliang觀摩學習。

吃午飯的時候,李基樹問了梁雲箋一句:「你畢業後準備去哪兒?」

按理說,麻省的博士生是五年製,但如果可以提前達到畢業要求就可以提前畢業。

梁雲箋雖然才即將讀滿三年,但已經完成了博士生畢業要求,論文答辯通過後就能畢業,至於之後會不會繼續留校做研究,就看他自己的選擇了。

梁雲箋不假思索:「我準備回國。」

李基樹:「不再考慮考慮了?」

據他所知,許多所世界級頂尖大學和尖端科技公司都向他投來了橄欖枝,其中就包括全球光刻機巨頭公司as/。

梁雲箋:「不考慮了,回國。」

學成歸國,也算是不負韶華。

李基樹:「回去之後有打算麼?東輔的那個物理研究所是不是也來找過你?」

梁雲箋:「嗯。」

李基樹:「準備去物理所?」

梁雲箋:「嗯。」

「也挺好的,你絕對算是個頂尖人才了,待遇不會差的。」李基樹又說,「我要等等再回國,到時候一下子帶一個科研團隊回去,振興我大中華的科學技術,師夷長技以製夷!」

梁雲箋笑了,是認可也是祝福:「你會做到的。」

李基樹看著他說:「你也是。」

……

最終,梁雲箋選擇用膠水把娃娃的腦袋粘歸回原位。

第二天,他從波士頓坐飛機前往了休斯頓。

近四個小時的機程,他一直在研究舊物。

這些舊物全部裝在一個鐵盒子裡,其中包括許多件折紙作品和一部舊手機。

除了一個紙疊的白色小飛機外,其餘折紙作品全是用雲箋紙折的;舊手機是他失憶前使用的,設有六位數的屏保密碼。在他失憶後,忘記了密碼,手機也打不開了。想要重新打開的話就隻能刷機,可是刷機會造成數據清除——原始數據都沒了,他打開手機之後還有什麼用呢?

他對於自己親手設下的密碼毫無頭緒,隻能大致確定其中的兩位數應該是17,因為他上高中時穿的籃球服上麵印著的號碼全是17,至於「17」這個數字具體排列在哪裡,他無法確定。

通過排列組合的方式一個一個試密碼也不是不行,隻是有一點,試的錯誤次數太多,手機會自動鎖定。

他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將手機卡換到新手機裡,但是所有的程序都設置了密碼,沒有密碼,原始數據就無法轉移,更令他束手無策的是,他根本記不得自己曾經用過什麼軟件,而且當他從一堆舊物中找到這部舊手機的時候,已經是手術後的一年多了,手機卡早已欠費停機,再加上那時的他剛申上雙學位,學業十分繁忙,所以也沒能抽出時間去解決這件事。

一直到他看到了那段視頻,才重新想起來了這部舊手機。

飛機落地休斯頓,時間已經過了下午三點。

水牛河公園曾是一片廢棄的河灣,後經城市改造,建成了一片麵積廣闊的濱河公園。

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明媚,碧空如洗。梁雲箋走進公園之後,見到了不少來這裡沿河騎行或散步的遊客,車道旁邊的草坪上也或躺或坐著許多老少兒童,其中不乏亞洲麵孔。

中國年剛過去不久,許多中國遊客的身上還掛著傳統元素。走到一片開闊的草坪前時,梁雲箋看到了一位正在穿著漢服彈古箏的女孩,旁邊有一位身穿中式舞蹈服的男孩在跳中國舞。

這對純中式的表演組合,吸引了不少遊客前來圍觀。

梁雲箋不確定這位穿漢服的女孩是不是視頻中的那個。

他希望她是,又害怕她不是。

深吸一口氣,他朝著人群走了過去。

漢服女孩彈完了一支曲子,男孩也跳完了一支舞。休息的間隙,女孩在不經意間抬了下頭,正對上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視線,她不由一怔。

男人五官俊逸,身形挺拔,身穿黑色呢子大衣,白襯衫外搭著一件灰色的羊絨背心,黑色西服褲整潔筆挺,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皆十分出眾,如同舉世無雙的貴公子。

女孩盯著他看了幾秒鍾,然後扭臉看向了自己身邊的男孩,和他說了幾句話,緊接著男孩也看向了那個年輕男人。

又和男孩溝通了幾句之後,女孩從古箏後起身,朝著那個英俊男人走了過去。

梁雲箋呼吸一滯,下意識地抿了抿雙唇。

漢服女孩似乎和他一樣緊張,來到了他麵前後,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幾眼,才試探性開口:「請問一下,您姓梁麼?」

血脈加速,心跳急劇,梁雲箋竭力保持冷靜:「我叫梁雲箋。」

女孩的眼睛一亮:「真的是你!我沒認錯!」

梁雲箋立即追問:「你知道我?誰告訴你的?」

女孩:「我看過你的照片,不,是素描畫像,那個姐姐說她沒有你的照片,這幅畫像是她斥巨資找人畫的。」

梁雲箋的呼吸開始急促,語速越發急切:「她還說什麼了?」

女孩:「她讓我告訴你,女俠在等書生。」

女俠在等書生、

女俠在等書生、

女俠、

書生、

檀女俠,臭書生……記憶的閥門打開了一道細長的縫隙,回憶如潮水般無非遏製的從中湧出。

砰!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巨響,緊接著,人群開始驚恐尖叫。

梁雲箋猛然回頭,看到了一輛從馬路沖上公園的皮卡車,卡車的車頭撞上了路燈。

燈柱搖搖欲墜。

燈下站著一位身穿藍色背帶褲的小男孩,看起來才三歲大小,此時正在車前哇哇大哭,他的家長卻不知去處。

梁雲箋不假思索地朝著那個小男孩沖了過去,在燈柱砸下的那一刻撲向了小男孩,將他護在了自己身下。

路燈墜地,與他擦肩而過,燈泡碎裂,在他的耳邊發出了一聲爆響。

記憶的閥門徹底被炸開。

這一瞬間,他想起了所有。

……

大洋彼岸,東輔。

新年還沒過去幾天呢,紀女士和陸師父就開始瘋狂地給自己的一雙兒女安排相親了——陸家兄妹倆不談戀愛不結婚的事,已經榮升老街人民茶餘飯後的最新談資,並大有經久不息的趨勢,紀女士和陸師父十分的無地自容。

陸雲檀初生牛犢不怕虎,比她哥倔強的多,連麵子工程都不願意做,光明正大地鴿相親對象,企圖用這種方式破壞自己在相親界的名聲。

當然啦,這麼做的後果也相當嚴峻:被她爸媽知道後,好一頓批評教育,並且是男女混雙教育。

被訓了整整一個小時,她爸媽才放她走人。

回到西廂房後,她立即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打開微信,點開置頂對話框,開始瘋狂吐槽:

【煩死了,今天又被我爸媽訓了,我不想相親,他們非讓我去!哼!】

七年時間,她的手機換了幾部,卻一直沒有刪掉過梁雲箋的微信,並且一直保持置頂狀態,一天總要給他發幾條消息,不是吐槽就是分享生活。

隨著時間的推移,給他發消息已經成為了她的一種習慣,即便他從未回復過她,不過她堅信終有一天他一定會回復她的!

一條吐槽不解氣,於是她又接連發了好幾條——

【你是不是不回來了?今年已經是第七年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明年我就去相親了,嫁給別人!】

【嘁!大騙子!】

【反正那張獎狀隻能維持十年,十年過後,過期不續!】

然而,發送完最後一句消息之後,七年以來從未有過任何改變的備注「臭書生」這三個字忽然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

陸雲檀渾身一僵,呆若木雞地盯著手機屏幕,呼吸也跟著停止了。

在這一刻,時間似乎也變得漫長了,長得像是過去了一整個世紀,他的消息終於發了過來——

臭書生:【檀女俠,對不起,我馬上就回去續約。】

陸雲檀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還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又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臉。

疼……但是好像又沒那麼疼。

呆愣愣地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幾秒鍾後,她的雙手開始顫抖,打字十分艱難,總是打錯字:【旎時誰啊?要是倒好的我就傻了你!】

對方似乎比她鎮定不到哪裡去,也是錯字連篇:【我事檀女俠地臭書生。】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他很快又發來了一條:【不敢欺詐,怕挨揍。】

陸雲檀徹底僵滯,緊接著,眼眶一熱,眼淚奪眶而出。

起初是哽咽流淚,後來嚎啕大哭……

他還活著,他真的還活著。

喜悅、激動、震驚、委屈、不可思議等許多種復雜情緒在瞬間齊齊積壓在了心口,除了嚎啕大哭之外,似乎沒有更好的排解方式了。

哭過之後,便是憤怒!

怒火滔天充斥月匈膛——

既然活著,為什麼七年不回來?!

把我當猴子耍麼?!

輕飄飄的一句對不起就算了麼?

哼!我才不會這麼輕易的原諒你呢!

你等著吧,本女俠不會放過你的!

陸雲檀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直接發了語音,開口是憤怒的哭腔,接連喊了好幾遍臭書生:

「臭書生!臭書生!臭書生!」

「我討厭你!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的就是你了!」

「絕交!絕交!」她氣得直跺腳,「這個世界上的書生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最後又非常凶神惡煞地說了句:「降職!降職!降職!我要把你逐出青雲幫!然後把你大卸八塊!」

梁雲箋也發了一條語音回來,語氣中帶著笑意,卻也帶著幾分難掩的哽咽,嗓音溫柔而沙啞:「還望檀女俠饒命,以後再也不敢走了。」

七年沒聽到他的聲音,聽到之後,陸雲檀哭得更凶了,有委屈和生氣的成分,但更多的是喜極而泣——

真的是他。

那個彈鋼琴的少年,終於要回到她身邊了。

(中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報幕員小張:「接下來請欣賞大型甜寵節目,《霸道女俠俏書生》。」

報幕員小不:「接下來請欣賞大型勵誌節目,《幫主夫人上位史》。」

報幕員小一:「接下來請欣賞大型幫鬥權謀節目,《詳談奸臣是如何輸給枕邊人的》。」

*

嘻嘻,恭喜各位終於熬出頭了~甜甜的部分要來啦~

明天開始更新最後一卷:有你

(高亮:怕大家著急,本章二更合一了,所以下午六點沒有更新,明天早上也沒有加更了,明天正常下午六點更新,讓我歇歇,瘋狂碼字太累了【跪地】)

下章更新前留評有紅包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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