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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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放大圖片, 仔細觀察「沈」字的筆勢,在紙上輕輕臨摹。

這個字構圖簡單,字幅小, 繡起來比較容易, 隻是要形神俱備, 必須得將筆鋒的收放研究透徹。

虞秋見過沈明登的字, 這應該是他自己寫的。

常說字如其人,單從一個「沈」字, 便可知沈明登的性情。

銳意進取又不失穩重細致。

秋日的陽光灑落窗台,虞秋隨意一瞥,便能看到院子裡的嬌媚綺艷。

他收回目光,手腕輕轉,針尖刺入潔白的緞布。

不過片刻, 蒼勁有力的 「沈」字躍然布上, 虞秋下針時從不猶豫, 他早在腦海裡勾勒出每一針每一線的位置與走勢。

不露針腳,不見刮絲, 乍看之下, 與照片上的字沒有任何區別。不論是字形的彎折還是顏色的深淺, 若不細觀, 很難區分得出。

他找準角度和光線, 拍下一張照片, 再跟沈明登的頭像做對比,一連拍下很多張, 才選出其中最為完美的。

仔細裁剪後,心滿意足地發給沈明登。

忙完工作,日已西斜。

沈明登正打算給虞秋發信息, 微信忽然彈出一張圖片。

這不是他的頭像嗎?虞秋發這個給他做什麼?

沈明登不解:【?】

【虞秋:這字是你寫的嗎?】

沈明登沒多想,直接回:【嗯。】

【虞秋:你確定?】

沈明登忽覺不對,點開圖片放大,片刻後啞然失笑:【虞大師技法以假亂真,佩服。】

【虞秋:花園很美,我很喜歡,謝謝。】

沈明登沒忘他的商人身份,來拿報酬:【你今晚和聞策有約,一起?】

虞秋秒懂:【沒問題。】

沈明登:【下班去接你。】

【虞秋:好。】

聊天結束,沈明登放下手機,卻又遲疑著打開微信,盯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悄悄將頭像換成虞秋發來的那張照片。

微信頭像太小,若非有心放大研究,根本沒人發現。

黃昏時分,太陽已失去了熱烈,天邊一片橘紅,街道的車流陡然增多,變得擁堵。

虞秋蓋上完成的底稿,接到消息下樓。

來接他的隻有沈明登一人,聞策沒來。

他坐上副駕駛,還沒開口,沈明登就解釋:「我讓他先去餐廳了。」

虞秋並不在意:「嗯。」

微信有提示,他點進去。

向姨建了一個群,將他拉進去。群名叫[幸福一家人],隻有四個成員。

【向姨:下周就是中秋,明登你到時候接上小秋,回家過節。】

沈明登在開車,沒法看,虞秋轉述給他。

「我回,你呢?」沈明登問。

虞秋自然點頭。

「到時候去接你。」

「好。」

沈明登餘光瞟了他一眼,忽然有種不真實感。不久前,他跟虞秋還是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現在卻能約著一起回家。

人生當真奇妙無比。

聞策定了個包廂,虞秋和沈明登到時,他已經等了半個小時,見他們進門,連忙將菜單轉過去,催促道:「我餓得前月匈貼後背了,快點菜!」

沈明登看向虞秋:「你先。」

虞秋笑著應下,倒也沒拒絕,點了兩個自己喜歡的菜色,遞給他。

這「兄友弟恭」的畫麵著實刺激到了聞策,他認識沈明登這麼久,什麼時候見他這麼會照顧人?

「虞,軍訓怎麼樣?累不累?」他仔細打量幾眼,奇怪道,「聽說軍訓容易曬黑,你怎麼跟之前如出一轍?」

虞秋:「……」

久違了,行走的成語大全。

他笑回:「沈哥送我的防曬霜挺好用的。」

沈明登聞言,眼底生出幾分無奈。

「沈對你可真好!」聞策不知他受傷的事情,樂嗬嗬道,「不過我以前跟沈在一起,沒見他用過防曬品。」

虞秋垂眸,伸手勾住茶壺,慢條斯理給自己斟上一杯,笑著問沈明登:「要不要?」

「嗯。」沈明登推了推自己的杯子。

聞策:「……」

明明自己才是東道主,怎麼感覺很多餘?

「虞,我也要。」

虞秋將茶壺轉過去。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茶壺外表仿青花瓷,秀麗典雅,本是很亮眼的存在,聞策卻恍然發現,剛才握著提把的那隻手,比潔白的瓷麵還要瑩潤幾分。

他忍不住問:「虞會彈鋼琴嗎?」

虞秋搖頭,他沒學過鋼琴。

「太可惜了,」聞策誇張地表示,「你這手不彈鋼琴簡直暴殄天物。」

因為從小養成的習慣,虞秋格外注重鍛煉和養護自己的手,他的手修長靈活,指甲修剪得乾乾淨淨,甲蓋淡粉,膚色透白,像極了藝術品。

聞策本不會關注男生的手,但虞秋的手尤為亮眼,想不在意都難。

「倒也不算暴殄天物。」沈明登悠然飲下一口茶。

聞策好奇地看向虞秋。

虞秋起身,雙手端著茶杯,目光清亮有神,姿態閒適從容。

「聽說聞哥喜歡我的作品,感謝厚愛。我以茶代酒,敬聞哥一杯。」

不等聞策反應過來,仰首飲下。

他身姿頎長挺拔,氣度從容,不似剛剛進入大學的學生那般青澀,反而當真有種大師般的沉穩。

矛盾卻又令人驚嘆。

沈明登怔然片刻,眼中不禁流露出欣賞之意。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虞秋,不管是以前茶藝不俗的虞秋,還是解除誤會後乖巧聽話的虞秋,都和眼前的青年割裂開來。

月匈腔處有些躁動溫熱。

或許是因為見證了弟弟的成長,心裡麵感到驕傲。

聞策並非傻子,雙目瞪大如銅鈴。

他看看虞秋,又瞅瞅沈明登,驟然怪叫一聲:「沈!你太壞了!」

他被沈明登耍了!

陰險狡詐!詭計多端!人麵獸心!

沈明登回神,目光從虞秋身上移開,恢復了平日的精明與冷銳。

「我把大師帶來了,你就這態度?」

聞策遽然醒神,見虞秋還舉著杯,騰地起身,連忙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湊到虞秋麵前,深邃的眼中迸發出灼熱的敬意:

「我也敬大師……不對!敬大師還是得用酒,今晚不醉不歸!」

他灌下熱茶,竟又給自己斟上了酒。

虞秋不禁看向沈明登,有些驚訝:「他這是……」

「不用管,」沈明登目泛笑意,「他高興了就喜歡喝酒。」

「哦。」虞秋旁觀聞策喝酒,坐下好奇問,「那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喝?」

這話一出,青年身上的大師氣質漸漸消散,重新變成初出茅廬的愣頭青。

沈明登定定看他幾秒,唇角輕輕一揚,淩厲的鳳目染上柔色。

「不用,你還小。」

虞秋被他看得心頭一跳。

以前的沈明登神色冷淡,他避之唯恐不及;現在的沈明登溫和親順,他卻更加不敢靠近。

他假裝低頭喝茶,掩蓋心中的不自在。

菜上齊之後,聞策喝得更加上頭,他是海量,三五杯不在話下,神誌依舊很清晰。

「虞!」聞策舉杯來到他麵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混血兒英俊的臉驀地放大,「是我有眼無珠,竟然還問你會不會彈鋼琴!彈琴有什麼,你這手就是藝術!」

他生長在國外,性格熱情奔放,社交距離與國內大有不同,虞秋頗有些招架不住。

沈明登起身,強硬地將聞策拽遠,「喝你的酒。」

「我敬佩虞,我……」

虞秋無奈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沈明登點頭,「嗯。」

中餐廳的裝潢偏古風,走廊的燈罩都是燈籠形狀,橘色的光略顯昏暗。

虞秋拐過一個彎,洗手間外站著三三兩兩的青年,自以為痞帥地吞雲吐霧。

他不喜煙味,沒注意那幾個人,隻垂眸快速經過。

「虞秋?」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一人攔在洗手間門前,故意擋住道,嗆人的煙味瞬間鑽入鼻腔,虞秋輕輕咳了幾下。

「還真是你啊。」不良青年一手插兜,一手夾著煙,笑嘻嘻地看著他,「怎麼見到我不打招呼,看不起我?」

「也是,你比我這個堂弟更受寵,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慣了。」

虞秋往後退了一步,抬首看向沈明峰。

對方挑染了黃毛,眼珠子泛著血絲,眼袋深重,麵色蠟黃,頹廢浪盪,一看就是生活作息不規律所致。

「你t話啊,啞巴了?」沈明峰看到他清爽白淨的臉就生氣。

虞秋懶得跟他折騰,打算轉身離開,卻被另外幾個小流氓攔住去路。

他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你想怎樣?」

洗手間外的燈光昏黃暗沉,光線打在臉上,很容易拉低人的顏值,可對虞秋來說不存在這個問題。

他天生冷白皮,五官比例絕佳,跟他背後幾個小混混比,那簡直是雲泥之別。

沈明峰不禁心思一動。

他本來隻是想羞辱羞辱虞秋,卻突然改變主意,對那幾個不良青年說:「你們攔著他,別讓他跑了,我進去一下。」

見他進了衛生間,那幾個不良青年不免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的眼中看出端倪。

沈明峰不會是……

虞秋不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不過光天化日之下,沈明峰也沒有違法犯罪的膽子,他權當看小醜演戲。

這念頭剛過腦子,沈明峰就跟著一人出了衛生間。

那人甩著手上的水,沈明峰立刻遞上紙巾,諂媚道:「馬哥,您看怎麼樣?」

馬哥也就二十歲左右,中等身材,有點兒肥胖,模樣普普通通,身上的穿戴卻不普通,是個非常有錢的主。

他擦著手,細細打量虞秋,脂肪堆積的眼皮上下掀動,像是在挑揀砧板上的五花肉。

越看,目光越熾熱。

虞秋被他的眼神惡心到,避開他的視線。

如果他沒記錯,沈叔叔的生意夥伴中有個姓馬的。

馬家兒子喜歡搞男人,這件事整個圈子都知道。

他這一避,在沈明峰幾人眼中,就是在示弱。

馬哥不由笑起來,問沈明峰:「不錯,你們認識?」

「認識啊,」沈明峰壞笑道,「他十歲那年成了孤兒,要不是我大伯大媽可憐他,現在指不定在哪混呢,馬哥沒聽說過?」

大伯家偏愛虞秋,他對此一直耿耿於懷。

馬哥回憶了下:「原來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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