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2）
對於齊木流弦而言平靜的早晨，但對被迫參加進這場遊戲的其他準高中生來說，可就並非這麼一回事了。
時間倒轉回昨天晚上。
「餵，小赤司！」
特地等到其他人都慌忙離開，跑去找視頻文件裡的社團休息室之後，悄悄藏在了上層樓梯的拐角的黃瀨涼太探出一個腦袋來，鬼鬼祟祟地沖赤司征十郎招了招手。
「涼太，他們都已經走了，不用再躲起來了。」
從容地在座位上等到了最後才起身的赤司征十郎委婉地表達了自己不願意像黃瀨涼太一樣賊頭賊腦地藏起來的意思。
畢竟是籃球部的隊友，赤司征十郎隻要稍加思考，就輕而易舉地揣摩到了黃瀨涼太的想法。
在這種陌生的地方，能碰見認識的熟人實在是一件幸運的事情，結成隊伍一起行動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黃瀨涼太看了看，確實如此，便直起了身子來，心有餘悸般朝赤司征十郎走去。
「小赤司，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他問道，有些慌張，「我隻是在拍攝場地小睡了一會起來，周圍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對於普通的準高中生來說，這樣的經歷確實有些超出承受能力了。
「先不說這些。」赤司征十郎倒是很冷靜，他說：「我們的時間隻有一個小時，雖然他沒有說遊戲失敗的懲罰是什麼，但我想我們最好不要成為最先試錯的那批人。」
他這話說得很冷酷，但在這種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卻尤顯現實，在這樣茫然又未知的情況下，確實不可能人人都成為遊戲贏家。
他們所能做的，也隻有盡力保證自己不成為那個輸家。
「你說的對。」
或許是因為見到了認識的人，黃瀨涼太如同抓住了主心骨一般，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我們現在，確實應該優先完成任務。」
他看向赤司征十郎，「小赤司你會這麼從容地在這裡跟我說話，應該是找到了一些線索吧。」
「沒錯。」赤司征十郎說道，他轉頭看向黃瀨涼太，如同獸瞳般冰冷的異瞳裡沒有絲毫的動搖和雜念，冷靜得可怕，「這個線索就擺在每個人的眼前，而且很顯眼，如果不是那個人故意將每一個環節都設置地很緊張，絲毫沒有給他們留下觀察和思考的餘地的話，隻要稍加思考，應該每個人都能注意到才對。」
他帶著黃瀨涼太重新走回了那間破舊的教室。
「仔細看。」
赤司征十郎說，「每一張桌子上刻著的文字。」
黃瀨涼太下意識順著赤司征十郎的指示看去。
「去死、隻會縮在角落裡的垃圾、臭蟲、惡心、陰沉的怪物……」
因為之前緊張又慌亂的氛圍，沒有仔細看課桌上麵刻著的淩亂字樣的黃瀨涼太此時細細地查看過去，眉頭便越皺越緊了起來。
沒過多久，黃瀨涼太就念不下去了。
「全都是一些惡心人的垃圾話，這種程度應該稱得上是校園霸淩了吧。」
他那雙像是流淌著蜜糖般總是盛著笑意的眼眸此時冷了下去，顯出了陰冷的憤怒來。
因為相貌優越又性格開朗，從小到大都極其受歡迎，黃瀨涼太雖然聽說過學校裡存在著類似的霸淩事件，但還從來沒有在身邊遇到過。
即便有看不慣他輕浮作風的人在背後嚼舌根，外熱內冷的黃瀨涼太也從來沒在意過，隻當他們是心生嫉妒的角落生物，無視過去就好。
人生一帆風順的他，還從來沒有直麵過這樣明晃晃的、表露在外的骯髒惡意。
一想到這有可能是跟他年紀相差無幾的同齡人寫下的汙言穢語，黃瀨涼太就有些想吐。
「是校園霸淩沒錯。」
赤司征十郎瞥了他一眼，「但是我沒讓你看這個。」
赤司征十郎雙手搭在課桌邊緣，伸手一推，破舊的課桌連桌腳膠墊都磨損殆盡了，與骯髒的地麵生出了刺耳的摩擦聲，讓黃瀨涼太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
「砰！」
他乾脆利落地將兩張課桌並在了一起，那一聲輕震如同憑空劈下的一道雷霆般讓黃瀨涼太驟然明悟了。
黃瀨涼太看到了赤司征十郎想要讓他看見的東西。
兩張課桌邊緣處，他原本以為是無意義刻痕的兩道紅色痕跡竟然嚴絲合縫地對上了斷口，形成了一道短短的、淺淺的圓弧。
「這是……什麼？」
黃瀨涼太不由自主地轉頭去看，每一張桌子上，好像都有著相似的紅色印記，像是某個特殊的象征符號一般，被所有人心照不宣地隱藏在了混亂骯髒的汙言穢語之中。
赤司征十郎抬眼瞥了他一眼，赤金的異瞳裡一片沉靜，他說道：「我不知道。」
「這些圖案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隻有將其他的課桌也都如同這樣拚起來、讓它們真正成為一個整體以後才能看出來。」
秘密。
這個詞匯仿佛天然就有著可以輕而易舉地勾起人類求知欲的魔力，帶著危險又無從抗拒的香氣，一步一步牽引著獵物踏入深淵。
「既然如此，」黃瀨涼太說道，「我們就立刻開始吧！」
他是不由自主地有些頭腦發熱，在這種時候，他好像有那麼一絲能夠理解齊木空助在最開始所說的那番話了。
他說，這是一場絕無僅有、史無前例的遊戲。
而黃瀨涼太在最初的茫然恐懼以後，這時候終於嘗到了一絲遊戲的樂趣、解密的樂趣。
總是能夠迅速熱衷上某件事情的黃瀨涼太此刻也順從著他的天性，開始對這個遊戲所設置的謎團感興趣了。
糟糕，他想道，稍微……有些興奮起來了。
沒有再多說話，在確定下來行動以後，兩人分工合作，迅速地將教室裡的課桌都一一推到了中間去，如同完成拚圖般將它們拚合完整，得到了一張巨大的「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