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1 / 2)
「……不用了。」富岡義勇沉默了幾秒,耳根燃起了一層緋紅然後搖頭拒絕了木槿。
「……」木槿定定地看了他一會,沒有說話,直接走到了溪邊脫下了羽織。
少年修長的身體沒有羽織遮擋後顯得愈發單薄,仿佛一陣輕風就能將他吹走。
「真的不用了。」富岡義勇垂眸隱去眼裡的情緒,然後淡淡開口,「如果想吃的話鎮子上就有,完全可以去那裡買,沒必要多此一舉。」
「我又不是一定要吃魚。」木槿鼓起臉有些不愉快,「隻是享受捉魚的過程而已,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啊。」
說罷他褪下鞋襪挽起褲腿就踩進了水裡。正逢暮春的晌午,雖然溫度已經有些燥人,但溪水卻依舊有些涼。富岡義勇親眼看到那雙瑩白的腳踏入水麵時少年整個一抖。
「…」他就知道,所以說為什麼要逞強呢?
木槿可不知道富岡義勇在想什麼,脾氣上來後他一心就滿是一定要抓到裡麵的魚才行。
和人類隔絕了近乎千年的木槿野外技能幾乎全部點滿,盯準停留在溪水中捕食的魚迅速出手,下一秒就成功捉到了它。
魚:我又大有肥的蝦米呢??
「要吃嗎?可以現在烤了。」少年暖色調的眼睛滿是張揚的看向了富岡義勇,裡麵的生機活力感染著每一個人。
「算了。」富岡義勇搖頭,「晚上回去吃拉麵吧。」
「你想吃拉麵嗎?」聽到富岡義勇拒絕的木槿本來臉色已經一沉,結果下句話卻又讓他笑了出來,然後將快窒息掉的魚又放進了水裡:「好吧,那回去給你弄拉麵吃吧。」
看著少年貓咪似的變臉速度,富岡義勇眼裡含上了笑意,然後走到了河邊試圖拉近和少年的距離。
「要下來嗎?」木槿踢著水眯著眼睛問,「雖然一開始會有些涼但是待久了其實還蠻舒服的。」
「不用了。」富岡義勇麵無表情地拒絕。
「好吧。」木槿聳了聳肩對富岡義勇的拒絕接受良好——老實說這家夥要是不拒絕那才驚悚了好嗎!想想一個冰塊臉跟著自己玩水什麼的……未免也太奇怪了。
但這不妨礙木槿惡趣味的心,他眨巴兩下眼睛想了想,裝作不經意的走到距富岡義勇很近的岸邊,然後趁他不注意捧起水潑了過去。
雖然富岡義勇是個很棒的劍士,但在鏡子有意為之的情況下還是躲閃不及整個中招。
刺刺的黑發整個耷拉了下來,配上他懵懂的表情看著可憐兮兮的。
本應該是惡作劇成功的歡樂,可木槿卻也愣在了原地,一雙暖色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富岡義勇的側臉——那裡有一滴水漬順著白到近乎透明的臉頰一點點滑下,然後隱入脖頸消失不見。
雖然不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麵(參考五條悟),但當時的木槿隻覺得辣眼睛。現如今換了個人卻有了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木槿隻覺得嗓子發乾,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
富岡義勇抹去臉上的水珠,表情沒有什麼變化語氣裡卻滿是不贊同的道,「不要這樣了。」
「……」這哄小孩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一點都不想被當崽崽哄的木槿腦子一熱,一時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徑直上岸拉住了富岡義勇的衣領將他扯了過來然後口勿了上去。
木槿花的香氣驟然靠近,富岡義勇靛青色的眸子震驚的睜大,微微顫抖了幾秒後他抓住了少年的肩膀將他箍在懷裡然後回口勿了過去。
木槿一開始隻是憑著直覺又啃又咬,腦子裡還在走神想人類為什麼會喜歡這種貼近,舒服嗎?
直到舌頭碰到了富岡義勇微涼的舌尖,才整個愣在了原地。但是富岡義勇並沒有給他機會而是整個纏上了他的舌頭然後輕輕吮吸了起來。
純情的鏡子臉整個紅了起來,也忘記了呼吸,很快就癱軟在了富岡義勇懷裡。
「木槿……」直到耳側響起低沉沙啞的聲音後他才反應了過來。
「等……等等!!」木槿將富岡義勇從身上推開,像隻炸毛的貓咪一般瞪著水潤的眼睛詢問,「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沒記錯的話,自己根本沒告訴這家夥名字啊!!(因為不想繼續用假的東西,也不想這麼快掉馬,因此木槿一直都努力避開這個話題,結果搞半天這家夥根本就知道是自己!)
「我就說你為什麼不問我的名字!」木槿漲紅著臉,又氣又惱地說。
「木槿的味道,隻有木槿身上有。」
「……你在套娃嗎?」木槿忍不住吐槽。
「什麼套娃?」富岡義勇疑惑的皺眉,大正時期的劍士並不能聽懂木槿在現代咒術師那裡學來的梗。
「沒什麼,你既然知道的話為什麼不說出來!」木槿拳頭對著富岡義勇砸了過去,「看我在努力隱瞞很有意思嗎!而且不應該感到驚訝的嗎!我可是和之前長得完全不一樣了!」
「很驚訝。」富岡義勇靛青色的眼睛裡印著木槿的身影,聲音裡是難得的柔和,「但是木槿就是木槿。」
「什麼叫木槿就是木槿啊…」木槿的脾氣又上來了,「當時明明是你趕走的我才對吧?!」
「……抱歉。」富岡義勇垂眸,鴉羽般的睫毛輕顫,「因為斬鬼過程中有很多的不確定。」
木槿很強,和自己不一樣,他一定能活下去。但是自己不知道那天也許就會死在斬鬼的夜晚…
「所以說你到底在想什麼啊?」木槿揪住富岡義勇變短了的頭發讓他看著自己,「誰給你一種自己很弱的錯覺?你可是鬼殺隊的柱啊,是主公和大家認同的存在,或者說你懷疑的是別人的眼光?」
「沒有。」被討厭的水柱急忙否認,「我沒有懷疑別人,我隻是……」
「那你更不應該懷疑自己啊。」木槿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這麼多人類中,你可是我唯一看上的家夥。」
能讓靈體為他停留甚至更進一步,除了富岡義勇怕是也沒別人了。
「……」富岡義勇沉默,耳根紅了起來。
「你害羞個什麼勁。」好像剛才回口勿的不是他一樣。
木槿翻了個白眼,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又揪緊了富岡義勇的頭發,「你為什麼這麼有經驗?」
「什麼經驗?」富岡義勇疑惑。
「你別裝了!」木槿漲紅著臉吼了出來,「所以你為什麼知道怎麼接口勿啊!」
「……」富岡義勇小聲嘟囔了一句,木槿沒聽清。
「什麼?」
「自然而然就會了。」他提高音量又說了一邊。
這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賦?知道富岡義勇不會說謊,木槿再次忍不住感嘆人類的神奇。
說開之後兩人之間就一直縈繞著一種尷尬的氣氛——倒不是害羞,就好像是又一層薄膜阻擋著兩人的交流。
「木槿去哪裡了。」最終還是富岡義勇問了出來。
一開始他以為和自己分開之後少年也會致力於斬鬼,偶爾會詢問擁有紫藤花花紋的家族有沒有見過少年。但是他們好像都誤會了自己要找的人是我妻善逸。
沒辦法,隻是聽口述的話兩人確實太像了。木槿不喜歡鎹鴉,我妻善逸身邊跟的又是一隻麻雀,再加上兩人擁有相同耀眼顏色的頭發,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富岡義勇都不敢相信會有這麼相似的人。
因此當主公下達讓自己去蜘蛛山時富岡義勇甚至還有些激動——他以為自己又能再次遇到少年了。可惜當他懷著激動的心情到達目的地時,見到的卻是和木槿完全不一樣的少年。
哪怕兩人有著相同的日輪刀,富岡義勇還是確定了他們不是同一人的事實。
問問主公吧,主公是個很細心地人,他甚至能記得每位死去的鬼殺隊劍士的名字。但當富岡義勇詢問時,主公也隻是搖了搖頭,「抱歉,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木槿的消息了。」
「……」如果連主公都不知道,那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是鎹鴉找到木槿前他就死在了鬼的利爪下,要麼就是少年完全離開了鬼殺隊。
少年很強,富岡義勇很清楚的知道這個事實。哪怕是上弦鬼在木槿刀下也掙紮不了多久,所以富岡義勇並不覺得木槿死了。
在等等吧,木槿對無慘有種執著。也許等他們找到無慘就能再次遇到少年了。富岡義勇這麼想到。
但是事不遂人願,一直到無慘死亡朝陽初升都沒有見到少年的身影。也許……少年不會在出現了。
這是富岡義勇脫力暈過去前最後的想法。
也是在那一瞬間他心裡又升起了名為「後悔」的感情,明明就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這種情況下自己應該做的是抓緊少年把握好當下才對,而不是優柔寡斷甚至見不到少年一眼。
更何況……自己在大戰中活了下去。
醒來後富岡義勇就剪去了自己的長發當作是和以前告別,然後暗下決定等傷養好後就去尋找那個肆意張揚的少年。
再然後……少年出現在了自己身邊。
一開始富岡義勇確實沒認出木槿,隻是因為少年一個人搬箱子的樣子看著過於無助,所以才選擇上去幫忙。
但真正相處下來,想認出木槿其實一點都不難。少年一如記憶中肆意張揚,隻是相處中多了些小心翼翼地試探,再加上一些有意識地討好,一點都不難看出他的心意。
富岡義勇也不急著拆穿,隻是享受著少年靠近的過程。如果不是今天木槿突然口勿上來,富岡義勇還是打算繼續裝作不知一段時間的。
木槿低頭看著腳間——剛才上來的太急沒來及穿鞋,現在才感受到石頭的擱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