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雷引知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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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要離開上京城?」

何醉放下茶盞,確認道:「嗯。」

紇奚淩有些恨鐵不成鋼:「那阿硯當真那麼好?你已經折磨自已夠久了!」

何醉沉默著沒說話,神情卻不見動搖。

紇奚淩捏著杯壁的手漸漸收緊,鈺泠趕緊抽走杯子:「小心手。」

何醉抬眸看向那隻手,又看向紇奚淩:「這裡找不到我便換個地方找,總有結果的,不是麼?」

「這話也不知是在安慰誰!」

鈺泠見紇奚淩又要動怒,連忙伸手攔下,轉頭對何醉說道:「我能理解你,如果是阿辭不見了,我不認為自已能做到不比你瘋狂。」

何醉心裡觸動,鈺泠接著道:「你去吧,傷了累了你就回來,這裡哪都是你的家。」

紇奚淩隻想給她倆一人一巴掌:「去?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花瓶,出去送死嗎?那你就去吧!死了、傷了都別告訴我!」

何醉抬手帶走淚水:「淩姐姐,我知道你怕我在外麵無力自保,才不肯讓我走。我也知道你不讓我告訴你我的委屈,是怕自已為我傷心。可是淩姐姐,如果我什麼都不做,我會崩潰的。」

紇奚淩背過身去仰頭望向窗外,眼中淚光映出藍天碧葉,半晌,她低低的聲音傳來:「半年後我大婚,你可回來?」

忽的又兀自強氣:「來不來隨你。」隨後轉身離開了。

何醉愣愣地望著她的背影,鈺泠坐在何醉的身邊解釋道:「那日離開紅塵居你便病倒了,半月後一道賜婚聖旨送到紇奚府,將淩子指婚給了攝政王。」

「為何…沒告訴我?」

「淩子怕你為她擔心。」頓了頓,鈺泠繼續道:「她說嫁誰不是嫁,攝政王有錢有權還有顏,嫁過去還能當個王妃,而且屆時她便能用攝政王的勢力幫你找阿硯了,她……很在意你的。」

何醉捂臉慟哭:「我知道淩姐姐是為我好,是我太自私了。」

鈺泠抱住了她,輕輕攬入懷中:「那你決定何時離開?

等淩子完婚後再走…也不遲。」

何醉輕輕搖了搖頭:「我明日就離開,淩姐姐成婚前,我會回來。」

鈺泠輕輕嘆息,她們都有苦衷,她能理解紇奚淩,也同樣能理解何醉。

***

手裡拿著紇奚家的令牌,身旁跟著程家的管家,何醉從未擔心過衣食住行。

四個月來她一路西行,如今已身處戍邊之城,望著佇立眼前的城樓連雲關,何醉心下悲涼——她如今依舊一無所獲。

染鬆道:「小姐,可要出境?」

程管家適時提醒道:「還請何小姐三思,出了這座城門便是靈古國了。據說他們有著異於常人的神力,況且紇奚家的產業尚未涉足於此,此舉實在過於冒進。」

落日餘暉灑上何醉的眉眼,暈出無限柔情,她安靜地眺望著未定的遠山。

僅一支碧玉簪將青絲半綰起,墨色衣衫迎風展,絳色裙擺隨風還,時不時露出被蕙蘭點綴的鶴頂色繡鞋。

她的眸中漸漸蓄起淡淡的哀傷,半晌才終於開口道:「先找個客棧落腳吧。」

程管家連忙應下,隨後一行人來到了最近的酒樓。

暫時安定下來後,何醉伏在案前凝神敘寫著。

自病愈後她就寫了很多:記憶裡的校園、咋咋乎乎的阿硯、一路上的見聞亦或是懷情感意的鴛鴦詞。

她怕自已會忘記,怕見到阿硯後不知道跟他說什麼,索性就將所有事都記下來。

染鬆在一旁為她鋪紙研墨,與棲竹一起安安靜靜地陪伴著她。

隻有這時,何醉才會顯得輕快愉悅些。

入夜,眾人各自安寢,何醉獨臥榻上久久難眠,於是和衣起身站到窗前。

從這扇窗望出去能看到靈古國的地界,地勢復雜,模糊難辨。

風鈴叮鈴作響,明月清輝灑落一地,寒風帶來絲絲涼意,何醉又想起了阿硯。

那也是個月圓夜,阿硯看著盈盈月華,回眸一笑對她道:「阿醉,無論你走到哪裡,我都要像月光一樣永遠相隨。」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阿硯啊,你向我承諾了下半句,卻要我獨自承擔著上聯。

曾共賞的那輪明月當窗,曾共沐月華的人卻不在。被落下的人每每望月懷遠,都在黯然神傷。

忽而一道驚雷破空,短暫地照亮了這個黑夜,何醉見狀以為要下雨,於是輕輕籠上了窗,一回過頭來便見一個修長的人影立在屋內,何醉身形不由一頓。

男子眼窩深陷,麵頰內凹,下頜骨極為銳利,渾身仿若隻餘骨架和一層皮。

「請問,你是何人?」

男子聞言眼眸微顫,低聲道:「喚我雷便好。」

「雷?」

這樣有趣的名字惹得何醉微微詫異。

雖然消瘦,但他五官立體深邃,有一種令人難以看透的滄桑。

雷聞言點頭:「既苦尋無果,便到此為止罷,及行迷之未遠。」

何醉上前抓住了他的外衫:「你知道我在找誰。」不是疑問,是肯定。

她的聲音不禁染上哭腔:「求求你告訴我,我該去哪裡尋他?」

雷垂眸看她,衣袖中的十指用力到關節泛白:「何必執著?人生若隻如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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