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法庭篇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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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六年十月八日上午十點三十五分

地方法庭

現在,尾根紡優子一案開庭。

裁判長剛說完,檢察官和律師同時畢恭畢敬的說。

檢查方準備完畢。

辯護方準備完畢。

這種真正開始辯論前針鋒相對的感覺,本身並不討厭,隻是作為裁判長每天都見得多了。

那麼禦劍檢察官,因為審理重新開始,所以請重新進行開場陳述。

禦劍根據屍檢報告記錄,轉述北三田耕太的死因是後腦被強烈的毆打所致,死後屍體又被冷凍。這是上次審理時沒有出現的情報。

被告人尾根紡優子在十月三日晚上,毆打了在北三田研究所的所長,將其殺害。從狀況證據來看,被告人有罪是一目了然的……我將就此進行立證。

嗯。那麼辯護方,有請。

檢方的開場陳述得出的隻是一般的結論。根據辯護方的調查,北三田所長背後的負麵評價不絕於耳,有動機殺掉他的人不會少。另一方麵,被告人並沒有直接的動機,辯護方認為,僅僅憑借被告人的狀況,不足以斷定他就是凶手。

反對!辯護人的發言隻是想混亂本案的局麵。

反對!這是審理必須的情報。

本庭認同辯護方的主張,請繼續。

好,先得一分。

關於本案的動機的話,基本可以確定。

成步堂說了青柳恭介研究時光機的事,還有DKK的事。

……然後事件當夜正是DKK計算結束當晚……不能認為這是偶然。

這是怎麼回事呢?

這個事件,是圍繞時光機的爭奪發生的。

時光機?真是荒唐無稽的話。

檢方同意裁判長的意見,為何這種脫離現實的事會成為爭論點?

時光機是否真的存在先放到一邊不談,但事件相關者認為這是真正存在的這一點才是關鍵,甚至發展到互相殘殺……如果大家都認為時空跳躍這種事是脫離現實的話,也就不會發生如此殘忍的事情。

哼,這種沒有證據的話有何意義?沒有確實的證據的話,我和裁判長都沒法接受。

不錯的發展,這樣的話我就可以說出我的推理了。

證據的話我有。

你說什麼?

現場留下的冷凍膠囊是什麼你知道嗎?

那不就是個強力的冷凍庫嘛。

這麼說的話裁判長還不知道,這裡必須要說明一下才行。

確實那個膠囊具有製造出密室那樣強力的性能,可是那種使用方法隻是小意思,因為這東西實際上是冬眠裝置。

裁判長目不轉睛的看著成步堂的臉。

所謂冬眠裝置,就是將全身冰凍,抑製肉體老化的情況下進入睡眠狀態,那種夢一樣的技術嗎?

成步堂用力的點頭。

本來所長十五年前就已經使冬眠裝置開發到實用前的狀態,但正要製作裝置的時候,被青柳先生偷走了數據,因此冬眠裝置的研究就此擱淺。雖然所長多次嘗試重新研究,但沒有那些數據的話……

好可惜,如果這是十五年前的事情的話,現在已經可以實用化也說不定。但現場留下的如果是冬眠裝置的話,那是從哪裡來的呢?

青柳先生用偷來的數據製造出來的。正因此他偽造了名字,雇了尾根紡小姐作為他的助手。但是這裡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問題,為什麼青柳先生要這麼做呢?

這瞬間,禦劍雙手砸在桌子上。

無聊頭頂。我也調查了青柳恭介和北三田耕太之間的仇怨,偷走數據隻是想泄憤而已。

真的是這樣嗎,冬眠裝置的數據,對所長來說是研究所繼續生存的生命線,如果能用錢解決的話所長一定會這麼做。但是青柳先生並未提出交易,而是製造出了實際裝置,這是為什麼呢?

趕緊說結論。

禦劍不高興的催促,即使是禦劍,好像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稍微有了些優越感,成步堂說出了答案。

不是擺明了嗎,青柳先生要自己使用來著。

成步堂拿出了談壇寺借來的證物—年表。

這是什麼,好像很古老的樣子,不過,先作為證物受理了。

這是十五年前青柳先生寫的年表。因為寫著2001年以後的事情,應該稱作嚴密的未來預想圖才對。

禦劍看了下年表,但很快失去了興趣,移開了目光。

2030年拯救了世界?我覺得這隻是他的妄想罷了。

確實後麵寫的十分荒唐,當時的青柳精神狀況如何也是個疑問。

忽然成步堂大聲咳嗽起來。

咳!那不是關鍵,請無視它好嗎?我想讓你們看的是2001年到2016年之間的部分。

什麼什麼……2001年1月25日,開始使用DKK計算。

裁判長驚訝地看著年表。

成步堂君,2001到2016之間什麼也沒寫啊?

成步堂!這不是什麼也沒寫嗎!

焦躁的禦劍喊了起來。

十五年之間,沒有任何其他預定。如何解釋這點,將改變對本次事件的看法。

無聊,因為未來的事情寫得太多了,寫不出來罷了。

不,這裡請把思路逆轉過來。與其說他不敢寫,不如說寫了毫無意義。

什麼?

我認為青柳預定這十五年裡什麼都不做,當然,使用冬眠裝置來渡過。DKK的計算無論如何也需要十五年的時間,把開發時光機作為人生目標的青柳在這十五年裡,隻能空度歲月的等待覺得浪費吧。

不用看就知道禦劍一定在翻白眼,這主張要讓人接受也確實不容易。

冬眠裝置是何等瘋狂的行為,全世界連一個成功的案例都沒有!

真不湊巧,我能舉出一個成功的案例。

哦?

成步堂指著優子。

被告人尾根紡優子就是利用冬眠裝置度過了十五年歲月而成功的案例喲。

法庭內漸漸開始騷動起來。但下個瞬間,木槌敲擊聲響起。

大家請肅靜。隨便私下說話的話,我會讓他退庭。

裁判長如此一來旁聽者一下就安靜了下來。這就和山裡起火的時候,早期滅火一樣關鍵。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有話沒有說完。

成步堂向裁判長出示了幾張照片。

這是十五年前尾根紡優子的照片。我在她所在的勇盟大學拿到的……如何,你不覺得這是同一個人嗎?

那個,大學裡並沒有很好的回憶,如果有必要請全部說出來吧。請大家認可我就是尾根紡優子。

優子的聲音確實的在法庭想起。

尾根紡小姐有十五年前的記憶,而且樣子和當年相比一點也沒有變化……這樣的話應該被看作是本人。

開什麼玩笑。這種不現實的事情,我怎麼可能認同。裁判長,這是法庭侮辱罪!

但是裁判長對激動的禦劍充耳不聞,持續看著優子。過了一段時間,眼睛忽然睜大了。

尾根紡……尾根紡優子小姐……啊,我終於想起來了。那個,是我啊,是我。

看著指著自己臉的裁判長,優子的表情好像被電到了一樣。

那,那個時候的……

這是多麼偶然啊,十五年前擔任庭審的法官好像也就是這個人。成步堂心裡暗喜,這件事對辯護方來說是有利的。

……你一點也沒變。難道說裁判長也進行了冬眠嗎?

不,我隻是看上去沒有變老而已。現在也經常被周圍的人說我年輕。

年輕?不,雖說不知道裁判長實際年齡,但我覺得這個人就是在十年、二十年以後樣子也不會怎麼改變。

裁判長仔細地看了看優子的臉,終於嘆息道。

當時二十四歲的被告人和十五年前相比一點也沒變,簡直讓人難以置信。即使如此比起時光機來,要更現實一些。好吧,本庭認定在這裡的被告就是十五年前失蹤的尾根紡優子,也認可冬眠成功的說法。

裁判長,請說明認定是本人的依據。

怎麼說呢……你的樣子和當時一點沒變,而且知道隻有本人才知道的情報,因此予以認可。考慮到被告人的隱私,沒有進行具體的質問,如果有必要也許還會進行提問。

明白了,這樣的話沒有問題。

什麼?尾根紡小姐你是想推翻本人的認定嗎?

成步堂擔心禦劍的說法是個圈套,因此沒有提出質問。有句諺語叫「打草驚蛇」,現在還是不要打草為好。

冬眠裝置既然是真的,那麼判斷青柳先生是認真地打算冬眠十五年比較妥當。不過當時的冬眠裝置還沒實用,這是個賭命的行為。

至少青柳對時光機的完成深信不疑。可是如果有時光機的話他一定會加以利用才對,比如在擔任事件審理的法庭上忽然飛來,說出真相得到判決。實際要是能做到的話那是多好。

不,也不是這麼說。這樣的話,裁判長豈非要失業了?

假如時光機真的存在從而知道未來的話,那將誕生出極大的利益。即使殺人也要獨占時光機的家夥出現也不奇怪。

禦劍修正了偏差的路線,這個時候即使是敵人也值得信賴。

十五年前案件審理的時候,發生了一起男子假冒警察偷走談壇寺青柳先生實驗用物品的事件。也因此所長無法完成冬眠裝置的研究。

本庭第一次聽見這事。

當年第三次公判之前發生的事,還沒有來得及和裁判長匯報。

確實……因為有各式各樣亂七八糟的事情。

根據溜田刑警的調查,所長失去了冬眠裝置研究的數據會造成他陷入十分不利的境地。如果有辦法取回來的話他一定不會猶豫。所以這次事件的犯人正是看準了這點,提出了交易的要求。比如「我給你冬眠裝置,你給我DKK計算結果的數據」之類。

但是被害者不會警戒嗎?

當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被人所恨,一定程度的警戒還是有的。可是所長無法拒絕取回冬眠裝置的誘惑,所以把人叫到了自己的研究所……正好解除放置DKK房間的鎖的人也就隻有所長,至於所長是否打算把記錄媒質交給對方這點先暫時保留。

這麼說的話被害者是自己選擇研究所作為交易地點的,那麼凶手到底是誰呢?

根據被告人的話,讓她藏在膠囊裡,帶進研究所的是和青柳恭介很相像的人,但青柳恭介十五年前就已經死了,所以必然是冒牌貨。但我認為這人是真凶的可能很大,因此辯護方認為,在沒有搜查到這人行蹤前暫時休庭,裁判長認為如何?

嗯,辯護方的提案也有一定的道理,檢方怎麼看?

被皮球踢回來的禦劍沒有回答裁判長的問話,反而死盯著辯護席。

對你來說,這真是精彩的推理,成步堂。

那就謝謝啦。

被誇獎當然不會反感,但禦劍馬上露出了討厭的笑容。

我在聽你推理的時候,要忍住笑實在是不容易。

這是確信自己會勝利的表情。但是他準備怎麼做呢?

裁判長,我有可以推翻辯護方推理的證人,現在就叫他出庭可以嗎?

可是我認為辯護方的要求十分合理……

哼,沒有任何問題。聽了證人的話,就知道沒有必要再次進行搜查了。

裁判長邊扌莫著胡子邊考慮。

這樣啊,那麼同意檢方的請求。

那麼,就請入庭!

配合著禦劍的指揮,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進了法庭。背上背著一個大背囊,穿著白衣……明明第一次看到這男人,為什麼成步堂總覺得好像哪裡見過他的樣子。

咦,啊……這不可能!

成步堂看到優子誠惶誠恐的樣子,一下話都說不出來。

證人,姓名和職業。

聽到裁判長的催促,證人開口了。

我叫青柳恭介,天才發明家。順便說一下我是剛剛從2001年時空跳躍來的。

什、什麼??!!

成步堂不假思索的叫出聲來。

禦劍這樣來嚇唬人完全是他的盲點。

等等,那邊的青柳恭介有可能是檢方雇傭的演員,因為他十五年前已經死了!

青柳看著成步堂的表情顯得很意外。

我是自己願意擔當證人才主動找到禦劍檢察官的。

經過檢方的調查,這個人毫無疑問就是青柳恭介,所以才讓他待機。

反、反對。青柳恭介十五年前就已經死了。這樣亂來我是不會允許的。

到底是誰在亂來啊?我可不想被一個把十五年前行蹤不明的嫌疑人莫名其妙認定為本人的人數落。

原來是這麼回事。

想起剛才禦劍對本人認定的理由,他是在為這個證人出場做鋪墊。

被漂亮的逆轉了。恐怕禦劍早就預料到了事件至今為止的發展。這麼想的話,恐怕我這邊手裡有多少情報他都可能調查過了。

太大意了……

那麼請證人提供證言。

青柳正襟危坐,用低沉的聲音開始闡述。

那天我為了擊退襲擊我的小森,不得不使用了還在試用狀態的時光機。準備讓他飛到某個別的時間,達到自己逃難的目的。但被襲擊的瞬間,一個不慎,我自己進入了機器,然後就飛到了十五年後的未來……

等等!

不得不叫停他了。

但是……這樣不奇怪嗎?這麼說吧,十五年前的你已經死了,和你在這裡出現的現實存在很大的矛盾。

話要聽到最後,成步堂。關於這點會有說明,證人,請繼續。

青柳再次開始作證。

盡管因為時空跳躍,機器的電量都用完了。但跳躍的是時間正好是未來真是得救了,如果跳到還沒有電的古代的話,就肯定沒法回來了。然後拿著的錢可以使用也是同樣好運。我為了給機器充電,以及自己休息去了酒店,準備沖完電就回到原來的時代。但一時鬼迷心竅,我去了附近的圖書館,閱覽了十五年前的報紙,然後我知道了自己死去的事情。

說到這裡,青柳乾咳了一聲。

明白嗎?說到底我們人類無法了解時間流向的盡頭。但根據多年研究的結果,了解到時間具有修正歪曲事物的能力。假設把這個叫做修正力,比如說我回到十五年前小森剛離開後的時間的話,可是時間本身並不認可我本人回到本人消失之後的時間。因此時間會進行一定程度的修正。

也就是說,表麵上隻是消失了那麼一瞬間是嗎?

青柳對這麼問的真宵使了個眼色。

正是如此。你很聰明,要不要做我的弟子?

證人請繼續。

禦劍好不容情打斷了他的話,即使他是檢方的證人。

咳咳。消失了一瞬間,也就是說和沒有消失基本一樣,這樣會出現怎樣的情況你知道嗎?

和還在實驗室的小森意外相遇。

律師你的理解也很快,然後我就會被小森原樣般的刺殺,這個時候時間的流向會朝著我死去的方向,因此我不能回到過去。

時間旅行的理論雖然很難,但他說的這點也不是不能理解。

首先要先指出他所說的矛盾。

但是隻從結果來看的話,你十五年前就死了,這不是很大的矛盾嗎?

並不是這樣哦,律師先生。

青柳目中無人的樣子笑起來。

不是我吹牛,我是根據年齡看上去比較老的,按年紀算的話我隻有32歲。但是即使假設十五年前死的是42歲的我,法醫也不會覺得奇怪吧?

這個嘛……

還第一次見到看上去麵相老的人會如此自傲的。

但這和我的疑問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當然也沒打算長時間留在這個時代。換句話說,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會回到過去,可具體什麼時候回去現在還不知道。說不定是明天,也說不定是後天,也說不定是十年以後。但是即使如此,也會通過某個形式使前後合乎情理。因此,現在在這裡的我,和十五年前的我被殺死這點並不矛盾。

這不可能!

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性。假如我回去了小森離開以後的實驗室,當然,我還倒在地上,但可以把尾根紡小姐叫醒。但因為恐慌而不了解情況的尾根紡小姐,沒有發現眼前的人是我而刺死了我。因為因果論的關係,我的死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改變。這就是時間修正力可怕的地方。

嗯。雖然理論上很難相信,但這個青柳先生好像確實是本人是事實。本庭不得不同意是本人的身份認定。

冷靜下來,本來不可能存在的突然出現在法庭,這並不是壞事。

從優子的反應來看,這個人就是騙了優子把她運送到現場的人。這一點如果可以證明的話,就還有勝機。

反對!這個證詞雖說沒有什麼矛盾,但前後有不合理的地方,確認過後再判決也不遲。

說的也是,本庭認同辯護方的發言。

優子曾說過,騙了自己的人不是真正的博士。那樣的話,隻要扒掉他的一身羊皮就好。

青柳先生,你被襲擊的時候是2001年,這個時候DKK的計算還沒結束,那麼為什麼可能進行時空跳躍呢?

青柳慢慢的回答。

剛才我說了是試驗品。預定時空跳躍的時間不能以幾個月,或者幾年為單位進行設定的話就不能說有實用性,要返回原來的時間也很辛苦。可是簡易版的計算已經結束了。可實際使用還需要很大的勇氣,甚至連生死都難以預知。對我來說,這也是一次聽天由命的賭博。

昨天的調查也聽說好像存在時光機的試用品。但即使如此,這番話還是不能接受。

那麼,你不是刻意要來到這個時代的了?

不錯。不過能來到這個DKK計算即將結束的時代是不幸中的萬幸。裝上DKK的紀錄媒介的話,我的時光機就完成了。可以隨便跳到指定的時間去。

一看是這個道理。但是剛才說的明明是可以設置幾個月、幾年為單位,現在卻說這話,也未免太不自然了。即使相信有了計算數據,時光機的精度會上升,但這樣的偶然不可能成立吧。

雖然還沒看到他計劃的全貌,但邪惡的計算這點很讓人在意。

考慮到這裡,根本的矛盾已經清楚了。

青柳先生,事情已經了解了,可是為什麼要欺騙尾根紡小姐,讓她潛入裝置?

一瞬間,青柳避開了目光。心裡有內疚感這點很明顯。

是那個家夥的指示。無論什麼事都有利息,僅僅拿回自己的東西可不夠。不僅僅是裝置,冬眠成功的人也要一起運來。那貨是這麼說的,我隻是去和他交易而已。

怎麼這樣……博士,你騙了我嗎?

優子十分張皇失措,這也不能怪她。

原諒我吧,對我來說無論怎樣都要回到過去。可是我沒想到你會殺了他。

青柳看起來是想把罪栽贓到優子頭上的樣子。

你沒有殺死所長?

那是當然,我交易完就直接離開了。因為和去的時候不一樣,回來時一身輕鬆,所以從後門走了。所以那個警衛員才沒有意識到我離開。

無論他這樣說那樣說,那個都是事先了解了情況以後預防避開致命傷的說法。

確實你要我說喜歡他或者討厭他的話肯定是後者。無論是他看不起我的事,和艾麗嘉的交往方式,還有別的。但對於這種事現在還能做什麼?畢竟這是在沒有發生過的時間軸上。

理論上這是奇怪家夥的戲言,直接踹飛就好。但青柳的話有著奇怪的說服力,恐怕優子也是被他這狂氣給吸引的吧。

那麼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個時代呢?

充電啊,電量還不夠呢,我現在背著的,電量還有一半。至少讓充電快一點結束,所以借了法院的電。

看過去,青柳背著的背包拖著根線。確實給一個手機充電的話需要花很多時間。那麼大的電池的話,不會那麼快就充滿電的。

這事情本身可以原諒,可是偷電是標準的犯罪。

不勝感激。如果我能回到原來的時間的話,一定會跟裁判長道謝。

是這樣嗎,那麼請轉告十五年前的我我現在很健康。

連裁判長都在說什麼啊。

青柳的理論孕育著瘋狂的一麵,所以他一貫如此。稍微遇到指責的時候就馬上回進行合理的反論。

可是很有趣啊,你可以到過去改變我的記憶……不,如果你沒改過的話也很奇怪,說不定我忘記了打招呼的事情……

這是沒辦法的事。因為我回到過去的話,這個時間軸就會消失。

青柳事不關己的說著,裁判長臉色變了。

消失……那就很困擾了。法警,馬上把電源線給我拔了。

看到法警聽到裁判長的命令開始行動,青柳慌慌張張的阻止。

等等等等,那隻不過是措辭而已。這個時間軸在我的主觀角度消失。

那是真的嗎?

聽好了。現在得到了DKK計算結果,我可以逃脫時間修正力進行時空跳躍。也就是我回到十五年前也不會死。但這個瞬間,我死了的時間軸就會消失。

原來如此,就是我們現在的這個時間軸會消失。

關於這點,有一個平行世界的假說。時間軸根據可能性有無數的存在,比如我回到過去沒有死的時候,會誕生一條和現在完全不同的時間軸。但是這些時間軸互不乾涉,互相獨立。

似曾相似的話,昨天優子也說過。

那樣的話就好……

不過,這個假說正確與否我現在正要開始調查。

裁判長一下瞪大了眼睛。

時間軸隻有一條的話可怎麼辦?果然我還是不要給他充電……

不不不,不管是我死還是活著,都不會影響裁判長的人生。我或者的時間軸裡,你也一定幸福的活著才對。

那就好。不—我並沒有擔心啊。

裁判長安心的笑了。但是成步堂一點也沒有笑。不是時間軸說三道四不好笑,而是考慮到優子的心情可能承受不了。

青柳先生,你到底如何計劃好以後才跟尾根紡小姐開口的?

說的是啊。尾根紡君,你完成了時光機以後準備用來乾嘛呢?

我隻是想要改變母親去世的過去。

但是我不是跟你說過,做了這種事情的話,對現在的你可能產生不好的影響?

無論是平行世界還是單一世界,隻要從小和母親在一起就都無所謂。

咯咯咯……哈哈哈哈。

突然青柳開始大笑起來。

博士?

尾根紡君。也就是這麼回事。我的想法和你是一樣的。回到過去,把妨礙我取得成功的因素全部消除。然後重新開始最高的人生。如果達成這點的話,現在的我消失也無所謂。換句話說,除了我之外,所有一切都是可以舍棄的棋子。

怎麼這樣……

說實話,完全無法理解青柳「隻要別的時間軸上的自己幸福,現在的自己消失也無所謂」的想法。但是眼前的青柳是個邪惡的家夥這點是再清楚不過了。

沒有什麼嗎?

對了,十五年前,那個律師是如何突破絕境的。恐怕是至今為止得到的情報出發,作出了讓裁判長能接受的推理,這樣的話現在的我也能做到。

裁判長,辯護方可以從根本上否定證人所說的話。

虛張聲勢就不用了,成步堂,反正是浪費時間。

不,辯護方如果可以提出合情合理的意見的話,一定要讓我聽聽。

非常感謝!

成步堂對裁判長低頭行禮,然後轉向證言台。

青柳先生,十五年前,你可以用電話向外求助,可是你卻放棄了,這導致了你的死亡。這是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更未來的我。很遺憾我也不知道,雖說我也認為可以求助的話應該求助,如果是那個時間來的話說不定就會知道原因。

並沒有故意裝傻的樣子,無論如何好像是真的不知道。

這樣啊,很遺憾。但同時我也明白了,你和被告尊敬的青柳恭介完全不是同一個人,因此,我就完全沒有顧慮了。

你說什麼?

無視他的反駁,成步堂把那個年表拿了出來。

青柳先生,你還記得這個嗎?

這是我寫的,沒想到過了十五年還在。

青柳眯起眼看著年表。

這個表是什麼時候寫的?

2001年九月底,對我來說,就是最近剛寫。

就是這個,這裡有兩個破綻。

是嗎,那麼這裡寫的「一九七六年,和未來的自己見麵」是?

就是文字本身的意思。我七歲的時候,一個初次見麵的大人對我說「你將來是會發明時光機的」。當時不知道這個不認識的人是誰,但長大以後,發現這個人和自己很像。所以知道這是未來的自己……但是我研究了時光機以後,發覺這不是未來的我為了激勵自己才說的話嘛,也因此才終於完成了研究。

話的內容和我昨天聽到的差別不大。

原來如此,年表內2001年9月以前的是實際發生的事情,那麼,這之後的時候是以什麼為根據寫的呢?

試用品的時光機。這東西可以看到未來的事情。當然,未來的事經常會發生變動,但大致上不會錯。

好,這就足夠了。

非常感謝。裁判長,剛剛的話請好好記住。

這是當然……也就是說證人2030年真的拯救了世界嗎?

這是當然的!我怎麼可能會錯!

青柳相當傲慢的說。

這份從容,能保持到幾時啊?

根據至今為止的話,可以說明十五年前青柳之所以沒有朝外部求助的理由。因為使用了假名,偷了冬眠裝置的數據,有被警察逮捕的可能性。

可是這不是無可奈何的事嗎?無論怎樣,總比死了好。至少老夫的話,就算有被逮捕的風險也會求救的。

是的,如果是我的話也一定如此。但是青柳沒必要承擔這樣的風險,為什麼呢,因為預定中,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會來救他。

咦,你說的是那邊的尾根紡小姐嗎?

成步堂慢慢搖頭。

他確實也很信任尾根紡,也可能信任其他人,但是最信任的不是了。

那到底是誰呢?

當然是青柳先生自己。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比自己更讓他信任的人了。

反對!

禦劍忍不住叫了出來。

依靠自己?你說的什麼蠢話。結局怎麼樣,他還不是死了嗎。裁判長,辯護方的主張隻是來回兜圈子,白白浪費時間。馬上駁回辯護方的發言,要求進行判決!

反對!檢查方還沒有理解我的真正意思,而且現在開始才是重要的地方。

裁判長看看雙方,馬上對成步堂說。

成步堂君,我明白了,請繼續。

好!

禦劍咬牙切齒的看著成步堂。

無論如何他是因為信任自己,這麼說可能會有些誤解。腹部被刺,自己無法治療,此時的青柳如何看到事情的嚴重性我不知道,但是無論如何也能度過此劫的青柳也存在,我們不妨這樣思考。

成步堂,你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意義不明的胡言亂語嗎。無論哪個瞬間,青柳都隻有一個人,你的說法完全不成立!

真的是這樣嗎?

什麼?

成步堂挺起月匈,擺出一副勝利的樣子。這個主張是否能帶來勝利他自己也不知道,但這個時候才需要氣勢。

請回想一下青柳先生為何會熱衷於時光機研究的契機。

我沒忘,證人在小時候,看到了未來的自己在他麵前出現對吧。

對啊,隻是幾歲忘記了可不行。

禦劍雙手砸了桌子:這種事,僅僅是記錯了的夢吧。

證言台上的青柳一下子表情變了。這個瞬間並沒有逃過成步堂的眼睛,但目前還是繼續審理優先。

實際上,我們怎麼想一點關係也沒有,青柳先生這麼相信才是最重要的。正因為他如此深信,才能繼續進行如此無謀的研究。

……確實這點本庭予以認同。

忽然成步堂想起禦劍20歲那麼年輕就成為檢察官的異常事例。

雖然他以前就成績優秀,但也無法理解20歲就能成為檢察官的事。而且那家夥的父親還是律師……雖然我不知道這十五年以前發生了什麼,但他已經有他自己的理由才選擇了檢察官這條路的吧。

即使腹部被刺,快要死了的時候,青柳也有著認定自己不會死的確信。為什麼他會知道呢?

不,完全不知道。禦劍搖了搖頭。

如果這話是出自內心的話,那麼這場勝負我會獲得勝利。

成步堂深深地吸了口氣,說出了答案。

還沒有完成時光機,沒有見到小時候的自己,所以我目前是絕對不會死的。他是這麼想的啊。

法庭內一片寂靜。是大家還沒理解我的話,還是大家理解以後無法接受呢?可能的話希望是前者。

這種事……因果完全逆轉了!現在不是被害者還沒有死嗎!

打破沉默的是禦劍。然後法庭內宛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喧鬧起來。

這是結果論。正因為青柳先生確信危機到來的時候會被救助,才把自己關在密室中。隻要等在這裡的話,一定未來的自己會來救他。

不可能……太荒謬了,怎麼可能認同這樣的推理!

你說這話已經太遲了。讓他站在證言台上的時候,你就已經認同時空跳躍了。見形勢不利就否認這點的話可就太難看了,禦劍。

你說什麼!

裁判長砸下木槌。

大家請安靜。禦劍君也請冷靜。

裁判長你也認可這個推理嗎?

與其說是認可……已經認同了不是嗎。

已經認同了……過去式?

十五年前的審理中,辯護方也提出過類似的推理。然後得到了我的認可,命令重新調查審理。本來,這樣的爭論也沒有繼續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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