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0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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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後,裴知衍與沈清辭一路從金水橋往外走,兩人低交談,聽見有人喊話,同時緘默下來。

追上來的是褚子濯,他大步走來,對裴知衍叫了聲大哥,又朝著沈清辭一頷首。

裴知衍嗯了一聲,問道:「怎麼還沒回府?」

褚子濯笑道:「是凝兒安排了遊湖,讓我無論如何也要請大哥過去。」

裴知衍這邊還沒回話,沈清辭先來了興致,「遊湖好啊。」

裴知衍連眼風也沒給他,了當道:「你沒空。」

褚子濯知道這兩人關係交好,但當著對方的麵,就這般下麵子委實有些尷尬,可大舅子發話了他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朝沈清辭笑笑。

沈清辭挑眉看著裴知衍,也不生氣,「得,我沒空。」

既然不邀他,他也不含糊,說完就同兩人告辭往宮外走去。

待人走遠,裴知衍才問道:「她怎麼不自己來說。」

褚子濯道:「凝兒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也不敢來找你,這不才讓我來做說客。」

裴知衍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妹妹是什麼性子,微笑道:「她是真知道了才好。」

待兩人到渡口,已是黃昏時候。

看到停靠在岸邊的兩架馬車,裴知衍問道:「還有誰在?」

褚子濯也沒料想到裴凝還請了旁人來,她明明與自己說的是要給裴知衍賠罪……還真是胡鬧的沒完了。

「許是嶽母大人也在。」褚子濯這話說了自己都不信。

「嗯。」裴知衍笑笑往船上走。

裴凝一直注意著外頭,看到裴知衍來了,握著季央的手搖了搖,「兄長來了。」

季央被她搖著手,隻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裴凝給褚子濯和季央做了介紹,又對裴知衍道:

「你們認識,我就不介紹了。」

季央輕聲道:「世子。」

「嗯。」

季央以為裴知衍見到她也在起碼會詫異一下,可那張俊美的臉上半點兒不見意外,神色淡的教人看不出情緒。

晚霞的光暈落在季央臉上,不施粉黛的臉頰上帶著渾然天成的暖色。

小手則虛握緊,拇指壓在食指上輕輕廝磨著。

細小動作落在裴知衍眼中,他覺得有趣的很,麵上裝的再鎮定,總也會漏了馬腳。

方才落座,褚子濯就收到妻子使來的顏色,他起身道:「我去拿壺酒來。」

裴凝緊跟著也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季央心裡莫名緊張起來,怎麼一下都要走?

她忙不跌去抓裴凝的手,想讓她陪著自己,結果不出意外的抓了個空,隻能委委屈屈的放下。

風吹得季央有些昏昏沉沉,她正斟酌著要說些什麼好,卻看到裴凝和褚子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河岸邊了,而此時水麵慢慢被撥開,季央有些怔懵道:「船動了。」

「嗯。」

季央臉一紅,羞得不行,她這是說得什麼傻話,裴知衍竟然還應了。

她忙用手指著窗外示意裴知衍快看,「小伯爺與阿凝還在岸上沒上來。」

裴知衍絲毫不見意外,將手邊的酒壺往前推,笑問道:「怎麼,季小姐覺得很奇怪嗎?」

季央顰了顰眉,看看那酒壺,又仰起小臉看向裴知衍,「我說我不知情,你信嗎?」

她如何能想到裴凝竟然單獨將她和裴知衍留在了船上,還尋了個如此不走心的借口。

季央牢牢看著他,鴉羽下的雙眸是那麼清澈乾淨。

裴知衍避開她的眼睛,這雙眼睛最會騙人了,他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杯酒,「信。」

季央見他分明就是不信,也不解釋了,雖說她不知情,可就算她提前知道了,也一定不會拒絕的。

如此想著,腦袋越發重了,不知是不是又燒起來了,她今日才喝了一回藥……

季央乾脆用手托著下巴,沒什麼力氣的抬眼,卻像是在勾著什麼,「這樣也好,這回你總不能再躲著我了。」

裴知衍手一頓,放下酒壺看著她燒紅的臉頰,皺眉道:「你喝酒了?」

季央搖搖頭,巴望著他控訴,「我頭疼,定是你那日走得狠心,留我一人淋雨得了傷風。」

嬌盈盈的小臉,軟糯的語調無一不是在拉扯裴知衍的堅持,他逼自己狠下心,「季小姐可知矜持二字如何寫?」

季央咬咬唇,俯身去拉他放在桌上的手,「你扌莫。」

裴知衍分明可以抽手,卻又一次由著她將自己的手貼在額頭上。

一觸之下,才發現果真滾燙的厲害,裴知衍擰了眉心,「發著燒還敢出來遊湖,頂著風吹。」

「都說頭疼了。」嚴厲的話語讓季央委屈起來,小聲嘀咕道:「不是為了遊湖,是為了你。」

裴知衍覺得自己遲早會被她氣死,「若我不來呢?」

季央說不出話來,還能怎麼樣,當然是回去了。

裴知衍氣得發笑,「你可真行。」

季央眼睫顫顫,「我難受的緊,你能不能對我好一點。」

不要總是拒她於千裡之外,不要總是在她以為已經觸到他的時候又抽身的那麼乾淨利落。

裴知衍沉默下來,他能感受到小姑娘的低落,是不是他隻要再狠狠心,就能絕了她這一腔本就不該有的情愫。

他將手抽出,不去看季央失魂落魄的樣子,起身道:「我讓船靠岸。」

其實早在認出是季府的馬車時,他就不該上來,何必還要看這一眼。

「來人。」裴知衍揚聲道。

季央張張嘴什麼都沒有說出來,乖順的垂著眼起身,手掌扶著桌沿,身子還是晃了晃,她上輩子纏綿病榻數月,最知道怎麼做出搖搖欲墜的羸弱模樣。

她用指尖扶著鬢側往前走,在下人進來的同時,她恰好走到了裴知衍身側,然後腳一軟,不偏不倚的往他懷裡跌去。

裴知衍臉色驟變,一把托住她下滑的身體,「小心!」

一貫沉著的聲線終於失了平穩。

進來的下人看到這一幕,整個人瞪目結舌的愣在了原地。

季央緊緊閉著眼睛,心在不住地狂跳,她方才甚至告訴自己,如果裴知衍躲開了,那自己就再也不纏著他了。

好在沒有……

再一次被他這麼抱著,季央控製不住的發顫,用自己滾燙的臉貼近他的懷抱,氣息發顫,「還不承認你關心我。」

意識到自己被騙,裴知衍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想要把懷裡的人抱得再緊一些,他托在季央月要上的手反復數次想要壓下去,最終卻隻是按在了她瘦削的肩頭。

「站好。」隱忍的聲音沉暗晦澀。

季央不肯,「已經遲了。」

季央都覺得自己實在是膽大,可誰叫軟的不行,那她隻能來硬的了。

經過這幾次的相處,她知道裴知衍隻會嘴上說硬的,否則早就推開她了,她越發大膽的踮起腳,貼著他耳側輕言,「下人都瞧見了,你這回賴不掉了。」

「你覺得他有膽子往外說嗎?」

裴知衍甚至不用多說什麼,隻是威懾地朝那下人看去一眼,他立刻道:「小的什麼也沒看見。」

軟膩的手臂繞在頸間,裴知衍氣息不穩道:「聽見了?」

季央氣惱得頭都疼了,方才她是裝的,這回是真的,「你就不能從了我?」

哪裡學來的話?裴知衍皺緊了眉,「不能。」

季央把心裡的委屈咽進肚子裡,「你的玉佩我找回來了,我若是拿著它去找夫人,你不從也得從。」

裴知衍沉了沉臉,「拿出來。」

「……在我的小衣裡,你自己拿。」季央說這話的時候一直不敢看他的臉,將下巴擱在他肩上,一鼓作氣說完,渾身都發著燙。

裴知衍將她的話拆開了揉碎了,幾番確認就是他理解的意思沒有錯,他垂眸看向兩人相貼的部分……她說,把玉佩放在那裡。

「季央。」

光是聽到從他口中吐出自己的名姓,季央就撐不住了,一把鬆開他,背過身去用手捂著臉,「你當什麼都沒聽見!」

她羞恥到連耳根子都紅的像在滴血。

裴知衍反倒怔住了,「……玉佩。」

「我不會告訴夫人的。」季央將頭埋得極低,恨不得自己就這麼消失不見。

要說她早就說了,根本不會拖到今日。

她害怕若真是用這方法逼迫了裴知衍,他會徹底厭煩了自己。

「那就好。」裴知衍眼裡的異色漸漸散去,「你休息一會兒,很快就能下船了,我去外麵。」

衣袖被攥緊,裴知衍沒有回頭,「還有什麼事?」

季央跟他打商量,「我不用玉佩要挾你,你承認你喜歡我好不好?」

裴知衍倏然回過身,盯著她,「誰說我喜歡你。」

驟冷的目光讓季央指尖一顫,寬袖就這麼從她手中滑落,裴知衍再不看她,拂袖離開。

季央頭依然昏沉沉的,猜他一定是被說中心事,所以惱羞成怒了?

裴知衍走到甲板的圍欄邊,攏再袖下的手反復握緊又鬆開,沉聲吩咐,「靠岸。」

*

再過幾日就是中秋,季央與季瑤坐在院子裡做花燈,好等到燈會時用。

劈到最細竹絲彎出形狀,再用紙章糊起來,描上眼睛嘴巴,就是一個活靈活現的兔兒燈。

季瑤捧著花燈,愛不釋手,「長姐畫得真好。」

她撅嘴看著自己做的那個,簡直就是個四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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