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0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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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央走到院中,青磚地麵已經鋪上了一層白雪,下人在院中掃雪,修剪花枝。

她抱緊手裡的手爐朝沐雲堂走去,去到才被下人告知秦氏去了佛堂。

秦氏端坐在案後抄寫經文,看到季央過來,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觀她被風吹紅臉,顰了眉心道:「竟忘了讓下人與你說了,可是去沐雲堂繞了一圈?」

季央笑笑道:「不妨事的,幾步路而已。」

秦氏一直都待她很好,是個尤為隨和的人。

季央看向桌上鋪著的經卷道:「母親可是在抄正月初一上香時要燒的經卷?」

秦氏笑著點頭,季央將手爐遞給螢枝,輕聲道:「去給我備一份筆墨來,我同母親一起抄經。」

季央不是會滿嘴說好話來討人歡心的,但乖巧貼心的樣子讓秦氏很是喜歡,她從案角處拿了一卷經文遞給季央,笑眯眯道:「你抄這個便是。」

季央將經卷鋪開,看著上麵的經文臉神色微怔,秦氏給她的是觀世音菩薩求子疏。

秦氏笑語道:「母親沒有催你們的意思,既然是祈福那便都求了。」

季央麵帶羞赧柔柔一笑,低頭抄經,心裡卻思緒百轉。

自圍場回來這些日子,裴知衍待她便有了微妙的不同,他時常會望著她出神,有幾回她夜裡醒來,發現裴知衍還沒有睡,他就這麼一聲不響地看著她,見她醒來,卻隻是笑笑把她抱入懷裡。

不止是此,季央紅唇緊抿,心底有一絲酸澀翻動,她還曾發現,在一次貪歡過後,裴知衍將東西弄在了外頭。

她在那之後便留了心,可再沒發現第二次。

裴知衍總有辦法讓她意亂神迷,並在她還昏昏欲睡,抬手不能的時候帶她去沐浴,讓她看不出一絲端倪。

季央低垂眉目,專心抄著經書,安慰自己那次或許隻是意外。

秦氏與她說起過年的事,「還有半個月就該過年了,該置辦的都要置辦起來,不如這回你來看看要怎麼張羅,我也好偷個閒。」

季央聽出來,秦氏這是有意要讓她開始接觸府上事物。

季央一時有些猶豫,還不等應下,秦氏已經拍板道:「那就這麼定了,你若碰上不會的便來問我。」

秦氏都這般說了,季央也不推諉,點頭道是。

秦氏笑得合不攏嘴,又將年後裴知衍生辰宴一事也一並讓她來辦。

裴知衍的生辰是正月初十,每年到這時,又是過節又是要給他辦生辰宴,秦氏都忙的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來用。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兒媳婦兒來操持,她總算是可以好好歇歇了。

季央自然記得裴知衍的生辰,她心裡蘊出甜意,這是今生她陪著他的第一個生辰,比上輩子還提前了兩年。

*

冬日裡晝短夜長,裴知衍回到府上已經是掌燈時分。

晚膳兩人是在蕭篁閣用的,季央與他說起秦氏白天交代的事。

裴知衍一聽就知道秦氏這是得了機會就當起甩手掌櫃,估扌莫以後慢慢的府上事物她都要交給季央來打理。

他淡淡道:「省事的做法,就是你去管事那裡拿歷采買的明細,照著下人去半辦就行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繁瑣了些。」

季央頷首,這都不過是小事,還不至於做不好,她關心的是裴知衍的生辰。

裴知衍卻不以為然,「每年都是這麼過的,你不必聽母親她誇大其詞。」

定北侯府辦宴,不管是什麼由頭,來訪的人都絡繹不絕,莫說是他,就連府上的下人也都早習慣了。

季央卻搖搖頭,「不一樣的,今年可是有我陪著夫君呢。」

裴知衍看向她,他真想撬開她的嘴去嘗嘗,究竟是怎麼做到那麼甜的。

他將筷尖夾著的魚片放到口中,慢條斯理的咽下後才道:「吃飯。」

季央撅撅嘴替他夾菜,一盤子木耳炒淮山,她將木耳都挑出來夾到了裴知衍碗裡。

裴知衍看著季央替他夾到碗裡的木耳,適才還帶笑的眸子一再暗了下去,他語氣不明的問道:「怎麼都夾了給我?」

他感覺月匈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不能喘氣。

季央脫口而出道:「你不是不愛吃淮山,就愛吃裡麵的木耳。」

說完她猛地閉上嘴,低垂的眼眸閃爍不定,找補道:「是母親告訴說我的。」

裴知衍默不作聲的用筷尖撥動著碗裡的木耳,眼底被漆黑的濃霧籠罩,他忽然想笑,他以為他自欺欺人的日子還能久一點,起碼不會這麼快就結束。

除了季央他可從沒跟誰說過這樣的話。

裴知衍無比痛恨的想,為什麼她就不能藏的好一點,為什麼要讓他發現。

永遠不發現多好,他可以騙自己一輩子!

挑嘴的是季央不是他,她最不喜歡吃淮山炒木耳裡的木耳,所以他每次都會將木耳夾走,還騙她說自己恰好也不愛吃淮山,與她正相配。

他側過頭看著季央,然而現在一切擺在眼前,他還能找什麼借口,他已經無能為力,他要是再裝作不知道,怎麼對得起定北侯府上下那麼多條人命!

裴知衍死死壓住心裡翻湧的怒氣,而這個人,她分明知道所有,她怎麼還敢來接近他!她想乾什麼!

怒到極致,裴知衍竟然出奇的冷靜,他放下筷子道:「我想起還有些公務要處理,你先吃。」

季央一句話都來不及說,他便已經起身離開。

她心裡驟生出不安,起身去追,隻聽裴知衍頭也不回道:「不必跟來。」

季央頓住步子,看著那道木耳炒淮山愣坐了一會兒,默默將飯吃了,坐在屋內等他。

一直等到天色黑透,也不見裴知衍回來,季央命下人將飯菜熱好,親自端去書房找他。

高義守在書房外,見季央過來,麵色為難道:「世子妃,世子交代了,任何人不得打擾。」

季央緊緊握住手裡的食籃,「我也不行?」

高義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這都已經兩個時辰過去了,世子一步都沒出來過,他咬牙道:「您也不行。」

季央看著從窗子處透出來的燭光,一反常態的不鬧不吵,輕輕點頭道:「我知道了。」

她回到房中沐浴完,躺在床上等他。

季央望著拔步床上喜鵲纏枝的雕花發愣許久,緩慢的說道:「定是飯菜不合胃口。」

她又道:「一定是這樣。」

季央一直等到睡去也沒有等來裴知衍。

第二日清早,她扌莫著身側沒有一點溫度的床鋪,問進來伺候的碧荷,「昨日世子是在書房睡的嗎?」

碧荷支支吾吾的答說:「世子昨夜有要事去了衙門,恐怕要等今日下值了才回來。」

季央聽後歪頭一笑道:「原是這樣。」

碧荷以為世子妃定是要傷心亂想了,沒曾想她竟露出釋然的笑。

碧荷不敢揣測主子的心思,上前道:「奴婢替您更衣。」

裴知衍深夜離府的事沒有瞞住秦氏,一清早就有人去沐雲堂稟告。

季央去請安的時候秦氏就問起了這事。

季央認真的替裴知衍解釋,「世子公務繁忙,連晚膳都沒用兩口便趕去了書房,想來也是有要緊事才會連夜去衙門的。」

季央覺得一定是這樣。

*

從金鑾殿出來,一路飄雪,寒風颯颯,金水河的河麵上都結了一層冰。

裴知衍卻不似其他官員那樣坐著軟轎,他披著大氅,打了把傘,在雪裡不緊不慢的走著。

王紹平的軟轎從後麵追了上來,「天寒地凍的,裴大人怎麼也不坐轎子?不如與我擠一擠。」

裴知衍停下步子婉拒道:「王大人不必客氣,沒幾步路了。」

王紹平笑笑說,「這天真是嗬口氣出來都能凍出冰,若是去萬福樓吃個銅鍋涮肉就舒坦了,不如裴大人與我一同去?」

裴知衍看了看天色答應下來,「王大人先請,我隨後就到。」

一直到走出端門坐上馬車,裴知衍才對高義道:「你命人回府說一聲,我這幾日又要是要處理,都宿在衙門。」

高義舔了舔被風刮的乾裂的唇,遲疑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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