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開始釣魚的第十三天:(1 / 2)
簾外的少年金相玉質,濯濯光明,仿佛真應了那句「除卻君身三尺雪,天下誰人配白衣」。不能說寒江雪是聞嘲風見過的最好看的人,卻絕對是他最願意與之親近的。
他的眼裡有繁星,裝點了聞嘲風情緒中的暮色。
對於寒江雪會去白玉院這事,聞嘲風做過無數假設和猜測。有年少無知、一時好奇的,有不小心誤入後半推半就的,甚至還有可能是故意氣他爹的。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寒江雪是真的不知道白玉院是什麼地方。他之純潔,白的就像一張紙,不,是比在棺材裡躺了五天還要白。咳,真不是聞嘲風想要陰陽怪氣,隻是他還是很難相信,在這個年紀、這個環境下長大的少年郎,會對春宮事會一無所知。邏輯上是講不通的。
可是情感上,聞嘲風又下意識的很想去相信,寒江雪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情感與理智經過一番角力博弈,最終還是情感稍微占了上峰。聞嘲風相信了一個放在任何人身上他都不會相信的話,並小心翼翼的問出了一句他這輩子都不會問任何人的問題:「那你知道青樓是什麼嗎?」
寒江雪:「???」
他覺得他和無夷王之間,肯定有一個壞掉了。
而他很確定那人不是自己。
「我當然知道青樓是什麼。」我隻是不知道你們古人玩的這麼開。寒江雪的理解一路就朝著不對勁兒的方向過去了,艸動物,不行,不能想了。寒江雪一個激靈,便對簾子的無夷王拱手抱拳,「殿下,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必須得回去了,我要去救他們!」
他要去救那些小貓小狗,不能再讓它們待在白玉院那種變態的地方了。
聞嘲風:「???」
經過好幾個思維轉折,聞嘲風才終於勉強理解了寒江雪的誤會。
他之前依稀聽過一個傳聞,有朝臣背後嘲笑武侯,寒起一生要強,兒女也很優秀,但誰能想到呢,他沒出息的小兒子卻是個殘疾,這便是他殺戮太重的報應啊。
而寒江雪從外表上看,和正常人是一樣的,既不缺胳膊斷腿,也沒有眼瞎耳聾腦子不夠。
那麼,寒江雪還能是什麼殘疾呢?
一個荒誕又合理的猜測便應運而生,聞嘲風試探著問寒江雪:「你不會覺得白玉院裡,和你待了一下午的,真是一群小動物吧?」
「不然呢?」寒江雪更詫異了,不是動物是什麼?他總不能在和一群人玩吧?
「哈。」聞嘲風笑出了聲,原來是這樣,果然是這樣。他猜對了,寒江雪的嗅覺出了問題,他分不出能變成原型的人類和真正的動物。
明明應該是像紅花綠葉一樣的常識,但對於寒江雪來說,卻比登天還要難以理解。
這樣的人很少,但也不是沒有。就像聞嘲風的白化病,他們天生便與眾不同。明明隻是一件有別於人的小事,卻因為這個世上容不下不同,而成了天大的缺陷,乃至變成了謠言中的什麼報應、不祥之兆,白白背負了許多惡意。
但是他們又有什麼錯呢?明明錯的是那些自以為正常的人!他們才該為他們的愚蠢付出代價!
聞嘲風當日能平靜的聽完別人在背後議論寒家家事,如今卻隻想把那些人的舌頭都一個一個的割下來!
「你放心,本王一定給你做主。」
寒江雪:「……啊?」
就,這中間是發生了什麼時空跳躍嗎?還是我又失憶了?寒江雪有些不能理解。
在聞嘲風剛準備開口解釋的,馬車突然停了,他們此時其實才走出四一寺地界不遠,人多,導致的便是馬車也會堵車。一路走走停停,如今徹底抓瞎。
聽到外麵哭天抹淚的吵鬧,寒江雪血液裡流淌的吃瓜本能就再一次動了。
他掀簾,第一時間看了出去。外麵也已經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迅速集滿了人,看熱鬧,永遠是人類從古到今最喜聞樂見的精神娛樂之一。寒江雪還看見好幾個大哥為了吃到第一手的瓜,紛紛上樹,緊緊抱住樹乾的樣子宛如樹懶,眼睛像銅鈴,耳朵像天線。
而事件的中心,則是一個母親抱著孩子當街嚎啕,乾打雷不下雨,她的主要目的是怒斥自己不爭氣的相公粗心大意,逛個貓會,竟丟了給孩子的束修。
但寒江雪隻覺得對方騙的很不敬業。
就不說什麼妻子的手上沒有老繭、一看就不像是她自己說的起早貪黑的洗衣婦,也不說丈夫明顯沒有感情的捧讀,就這妻子一口一個:「我的龜兒子喲,我的龜兒子喲」,誰會上當?
瘋了嗎?為什麼要罵自己龜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