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開始釣魚的第五十四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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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雪到了這一步,其實都還不知道太後這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到底想要問什麼,她不是在調查是誰刺傷了她兒子嗎?

如果懷疑是聞嘲風做的,那就直接問在淮王案發生時,聞嘲風在哪裡啊,有沒有誰可以作證。

然後,寒江雪這才意識到,淮王案應該是發生在昨天的清晨,甚至有可能是天還沒亮的後半夜,這個特殊的時間,誰又能有百分百的人證呢?除非是夫妻同房,否則像聞嘲風這種獨居的,就很不容易說清楚自己。

現代講究疑罪從無,但在古代可不一樣,尤其是皇室,覺得你有問題,那基本就等於是判了死刑。

太後笑著一邊理了理自己小拇指上的護甲,一邊又問了一些問題,然後就像是閒聊般,態度特別隨意地問出了真正讓人不寒而栗的設想:「那你能確定,此時的這個聞嘲風,就是你認識的那個聞嘲風嗎?」

寒江雪被直接給問懵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嘴巴,趕忙回答:「我怎麼會不確定呢?無夷王殿下就是無夷王殿下啊,不然他還能是誰?」

這個問題出口的剎那,所有知道大皇子被調包計劃始末的人,都明白了太後的已有所指。

寒江雪自然也明白了,便又趕忙補充道:「我幾乎天天都會去無夷王殿下的府上,人人都知道,我沒看出無夷王殿下哪天有什麼不同。」

「一直都在嗎?」太後沒對寒江雪的回答進行否定,隻是輕飄飄的又問了一個問題。

而這個問題讓寒江雪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怎麼可能一直都在?又不是嫁給無夷王了。

但寒江雪還是不願意放棄的,盡可能地堵著各種漏洞:「我每天一醒來就會過去,吃過晚飯才會回家。我每次都是帶著國子監的作業去的,無夷王殿下博聞強識,並且很好心地願意輔導我完成。說來慚愧,臣曾數次想跳過一些內容,少寫點,都被捉了個現行,也不知道殿下是怎麼做到的,總能精準從昨天沒寫完的地方開始。」

太後看向寒江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無畏掙紮的小蟲,無論寒江雪怎麼堵,漏洞都擺在那裡,他是無法幫聞嘲風洗清的。

錢太後等了一會兒,才大發慈悲,給了寒江雪解脫:「前天清晨你在哪裡?」

其實就是寒江雪之前在奇怪太後怎麼還不問的那個問題,而他的回答隻可能有一個:「在我家,被層層護院保護著。我相信無夷王殿下也是一樣的,畢竟我們都曾是四一寺刺殺案的受害者。」

太後看寒江雪的眼神充滿了憐憫,就好像在說,你很努力了,孩子,真的,你做得已經超棒了,可惜,也就到此為止了。

她不緊不慢地看向聞嘲風,問了一句:「無夷王府上那一晚,在你的院子附近,有多少親衛呢?」

聞嘲風實話實說:「一個人也沒有。」這是聞嘲風沒有辦法否認的,因為不少宗親都知道他的這個習慣,一旦他開始發病,他就不願意見人。身邊除了天生眼盲的宮女,便不會有任何人留下。這個習慣寒江雪在是鞍山上的時候,也是看到過的。

隻有蒙著眼的宮女可以靠近,親衛其實都在外圍。他和寒江雪並不一樣。

而羨門和秦覃晚上也是不會靠得這麼近的。聞嘲風要裝病,自然會做全套。他知道他這種護衛方式有很大的問題,可是他不在乎。別人覺得他是被病痛折磨得已經失了智,但聞嘲風其實是有恃無恐。

他是個病秧子沒錯,但如果真的有人想和他比劃比劃,等那人站在奈河橋上回顧一生時,肯定會很後悔選擇在他生病的時候去刺殺他。

聞嘲風正愁沒人可以折磨呢。

「我的問題問完了。」太後揮揮手,非常記仇的對寒江雪道,「後麵就是大人說話了,小朋友就負責乖乖坐著,好嗎?」

她還是很介意寒江雪剛剛打斷了皇帝的回答的,渡鴉就是這麼記仇。

寒江雪這才明白,太後根本無所謂他到底和無夷王過去的每一天是如何相處的,哪怕他說出花來,隻要保證從淮王遇刺案開始,寒江雪沒有和無夷王在一起,那太後的陷害就成功了。太後能夠找到背鍋的選擇,其實從一開始就很少,聞嘲風無疑是其中最好捏的軟柿子。

而且,錢太後明顯是已經不滿足於隻是讓聞嘲風背這個刺殺淮王的鍋了,她還想暗示無夷王有可能被掉包了。

不定罪,就是暗示一下。

太後在那麼多備選裡,選擇聞嘲風其實沒什麼太多的理由,就是很簡單的,她覺得他記恨她,又在案發時獨自一人最好被陷害。

縱使無夷王知道再多與自己有關的東西,那也有可能是幕後黑手長時間的潛伏與準備,做不得準。

而從聞嘲風被打上血統存疑標識的那一刻起,他就等於是徹底遠離了皇室的中心圈,與皇位繼承徹底說拜拜了。這會成為聞嘲風政治資本上一個永遠也抹不去的黑點,隻要他在朝堂上一天,就有可能被人揪著這一點打擊。

甚至史書上,或者野史裡,都會流傳無夷王被人掉了包的故事。別人無法證明他不是他,他也無法百分百證明自己就是自己。

真正的陰狠,永遠不會太過熱鬧喧囂、大張旗鼓,它隻會藏在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之後。

寒江雪明明被特許坐在殿中,卻感覺自己手腳冰涼,宛如置身於曠野。他覺得他上輩子已經在商場上經歷得夠多的了,這一刻才明白,在現代那種公然搶公章、電梯打人、兩個老總飆車互撞的大環境裡,是誕生不出多少太過高明的手段的。

古代的深宮才是最殺人不見血的地方。沒那麼多復雜的步驟,也沒什麼環環相扣的精妙,隻是三言兩語,就給你定了性。

她甚至不需要殺死你,一個讓你解釋不清楚就足夠了。

寒江雪慌亂的看向自己的小夥伴,他以為他能夠幫他,他甚至想好了要怎麼和太後利益交換,但如果太後不給他這個機會的話,他再會說話又能怎麼樣呢?太後的笑容依舊,卻讓人不寒而栗。

隻有坐在輪椅上的聞嘲風麵色如常,他好像根本沒意識到太後這話的危險性,又或者是早有準備,他隻是說:「如果是往常,兒臣大概真的是解釋不清楚的。」

「哦?」太後輕笑一聲,覺得無夷王是在進行非常沒必要的掙紮,「這一回有什麼特別的嗎?」

「是我。」寒二從殿外開口,人未至,聲先到。

在得到皇帝的點頭後,換了一身嘯鐵衛製服的寒一世,這才從殿外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臣,寒一世,參見陛下和太後。」

錢太後是知道寒二秘密回京的,並且很清楚她參與到了保護大皇子的計劃裡,隻是她不明白,寒二怎麼為聞嘲風證明他始終是他。「寒卿家為什麼會和無夷王一直在一起?」不過,太後還是敏感意識到了局勢不對,她當機立斷,寒家也不能要了,開始進行她最擅長的話術扣帽子。

「臣不是和無夷王殿下在一起,而是奉命暗中保護著所有有可能被調換身份的宗親。」這個保護說得就很妙了,說白了就是監視。

「無夷王知道?」太後隻能再一次把矛頭指回了聞嘲風。

「無意中發現的,母後也知道的,兒臣的病痛時常讓兒臣夜不能寐,身邊又不留人,這才意外發現被人監視了。兒臣本來很害怕,想找出是誰在窺伺兒臣的行蹤,沒想到是小寒將軍。兒臣與寒三交好,又相信寒武侯的人品,便沒有聲張,任由了此事發展。」

寒一世接著聞嘲風的話道:「陛下和太後有一樣的隱憂,怕那幕後之人一計不成再生一計,變不成大皇子,就選擇去變成其他人。淮王殿下出事的那一晚,幾乎所有重要的龍子龍女,都在嘯鐵衛和吼彩衛的保護之下。隻有不知什麼原因,進入太後寢宮的淮王殿下,還是遇了刺。是屬下辦事不力,請娘娘責罰。」

寒一世實話實說,她確實也監視著淮王,對於淮王遇刺一事,寒二才是最驚訝的那個。不得不說,太後這個視角盲區是立得很成功的,寒二根據自己家裡的經歷,不覺得一個母親會去狠心傷害自己的孩子,所以,她至今沒有猜透,淮王到底是怎麼遇刺的。

這幕後黑手實在是太可怕了,竟然能夠把勢力滲透到太後的宮裡

但卻又不惜暴露,也隻為了刺殺一個毫無用處的胖子。行事前後的邏輯,是有那麼一點點神經病的。

錢太後沒想到會有寒二這麼一出,卡在了當下,沒有辦法再繼續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

因為再說下去,很可能被人懷疑掉包的就是她的兒子或者她了。畢竟從如今的情況來看,不在「保護」裡的,反而是她和淮王。這事是肯定不會判定性的,但一如她之前對無夷王的打算,隻要有個懷疑的名頭就足夠搞死對方了。

無夷王可真是幸運啊。太後恨恨的又看了一眼無夷王。

卻……

冷不丁的對上了對方挑釁又陰狠的笑。他就好像在說,這一切都在我的算計之內哦。

雖然聞嘲風也沒有這麼算無遺策,他根本就不知道太後準備拿擬態說事,可是無所謂,太後又不知道他不知道,隻要能嚇唬到這個老虔婆就足夠了。

太後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愛想太多,進而被自己無法預料的東西嚇個半死。

好比此時此刻。

等太後勉強鎮定下情緒,再看去的時候,無夷王又恢復了他病弱不堪,隻能坐在輪椅上的無害模樣。就好像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太後的錯覺。隻有她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在提醒著她,不,那並不是幻覺。聞嘲風比她以為的可怕得多。而他就像她預料的那樣,可記仇了。

順著無夷王的眼神,太後自認為找到了他藏在人群裡的人。

吼彩衛的女指揮使奉命走進了大殿,這是趁著太後問審問遊戲的時候,寒二讓皇帝下的命令。這位指揮使是吼彩衛的一把手,同樣是個北極甜蝦,在還是個男人的時候就忠心於先帝。她看似在回答寒二的問題,實則卻是在問太後:「臣已經查看過淮王殿下的傷口了,有些奇怪……」

「你怎麼會看到淮王?!」太後徹底慌了。

如果淮王在場,他肯定會蠢兮兮的給予他的老母親最致命的一擊——娘,不是您讓吼彩衛來看的嗎?淮王對吼彩衛是不會設防的,因為在他的印象裡,吼彩衛最忠心的還是他的父王和母後。殊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吼彩衛忠心的從來都不是某個特定的人,而是皇位。

當然,在太後看來,如今的吼彩衛其實早已經暗中被聞嘲風收買了,不然吼彩衛的指揮使不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他賣命。

在一片暗潮洶湧中,隻有聞嘲風還有那個閒心,用藏在袖子裡的手,鍥而不舍的又一次蹭過去,握住了他旁邊的寒江雪的手。

怎麼會這麼冷呢?

別怕,我來給你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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