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血液Curse（1 / 2）
張越博回來的時間有些讓王一意外。
細細算起來，好像過了三五日，但王一也記不清楚了。
麵前的男人比之前消瘦了許多，整個人仿佛紙片一樣單薄。
當然，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有一個特戰兵先一步打開了張越博牢房的門，王一都不會意識到這個被帶來的犯人居然是張越博。
本來，張越博有著一頭濃密的長發，胡子甚至都和頭發連在一起了，像是一個野人，好像是老年版的人猿泰山，那個時候雖然張越博聲音聽起來很年輕，可王一總感覺這應該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
可此時，一個白白淨淨、還戴著金絲框眼鏡的年輕人被押送進了牢房。
張越博的胡子和長發全部都被剪掉了，顏色也被染成了純正的黑色，板寸服服帖帖，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像之前那麼沉穩、讓人信服。
兩條腿在過於寬大的連體衣中晃盪，手上和腳踝上都帶著沉重的鐐銬，每走一步仿佛要耗盡他的全部氣力，整個人都眼神空洞無力。
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被帶入牢房之後，他脖頸上的鏈條重新被係了起來，特戰兵確定一切防護措施都已經做到位便離開了。
伴隨著透明沉重的防彈玻璃門被關上之後，按照往常來說，張越博也會像王一一樣盤腿坐在地上，更準確地來說，之前就是王一看著張越博經常這樣坐，後來自已也慢慢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但此時，張越博一直保持著特戰兵走時的狀態，一直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行動和思考的能力。
遠遠看著張越博，王一細細打量著這個人，有好幾次他都覺得這並不是張越博，可無論是牢房門口上方懸著的LED顯示屏「張越博」三個紅色的大字還是白色連體服上月匈口右上角的名字加拚音，都標識著這個人的身份。
從地上站起來，王一朝著張越博的方向揮了揮手，企圖引起對方的注意，可張越博就是這樣站在原地，絲毫不動，腦袋也微微低垂，讓人判斷不出他的視線到底在看什麼地方。
他越是這樣，王一就越是緊張，畢竟是兩個人從地上執行完任務之後張越博就被關了起來，現在還成了這個樣子。
可現在王一除了等待，什麼都做不了，他隻能等午飯的時間到了之後去問問張越博。
不過，剛從禁閉室裡出來的人是沒有活動的權利，在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內，他們都隻能在牢房中關押接受觀察，飯菜都會有特戰兵專門送過來。
孤身一人來到餐廳，王一眉頭緊皺，盯著餐盤中不算是秀色可餐的飯，一點兒都不餓——
明明已經稍微了解了一點兒自已的Curse，如果張越博回來還能問問他，可現在這個家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收容所要抓他？這件事情會連累到我嗎？
「餵，張越博回來了。」
他自已的思路還沒有整理清楚，李安娜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而後女人坐在了他對麵。
王一沒有抬頭看她，隻是隨口應了一聲，而後扒拉了一口豆子塞到口中。
在人渣收容所，飯菜其實並不能算是可口，甚至可以說為了保證人渣沒有那麼大的破壞力，餐廳並不會讓所有人都吃飽，但又會讓這些人不至於為了口腹之欲而大開殺戒。
這是一種藝術。
王一算是胃口比較小的，這裡的飯菜倒是勉強能夠讓他晚上不餓肚子。
兩口豆子下肚，喝了半碗紫菜蛋花湯，最後低頭暴風式吸入了些雜糧米飯，王一才向後一靠在椅子上，手打在桌子上，盯著李安娜沒有說話——
這個女人並沒有她看上去的那麼可信。
王一也承認，李安娜算是有幾分姿色，臉蛋十分清純可人，在人渣收容所這種不施粉黛、每個人都穿著白色連體衣的地方還能讓人感覺她有時候看上去楚楚可憐。
可越是這樣的女人，還越能在這種地方生活下去，就說明她的手段越是高明。
「你乾嘛這麼看著我？」
李安娜被王一盯著有些不好意思，整個人怔在椅子上，吃飯的手也停了下來。
「沒什麼，張越博這次回來之後感覺變了，你看到了嗎，他的胡子和頭發都被剃了。」
「關禁閉，都是這樣，之前我被關禁閉的時候還被剃了光頭呢。」
「你也被關過禁閉？」
王一的言下之意其實是——
被關過禁閉的人之後還有繼續去地上？
李安娜點了點頭：
「其實關禁閉隻是收容所的管理手段之一，現在還好一點兒了，有《實施細則》，能夠讓這些特戰兵收斂一些，之前有一段時間他們隻要看誰不爽就會將誰帶到禁閉室，而特戰兵的背後又是薩索斯那個A級，根本沒有人會反抗。」
「禁閉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就是……」
李安娜咬著筷子，思索了半天之後說：
「我給你描述也說不清楚，你不如找紮克爾，他將你拖入精神世界，給你塑造一個禁閉室不就知道了？再不濟，自已去看看吧。」
見她不願意說，王一也沒有廢話的意思，站起身要走。
這下，李安娜坐不住了，她上前拉了一把王一：
「坐下陪我吃完唄。距離午餐結束時間還有十分鍾，急什麼。」
環視四周，王一注意到不遠處有幾桌人正看著自已，雖然麵孔不是很熟悉，但在注意到那個正在用裂口鯊魚牙將一條牛腿骨咬斷的男人時，便也知道這是錢幫的人了。
錢幫的人正在看自已。
緩緩出了口氣，王一重新回到座位上：
「錢幫的人什麼情況？老盯著我搞毛線。」
「你昨天讓他們吃癟，還讓紮克爾為你說話，錢邈昨天不在，估計今天鯊魚牙給他說了這事兒，肯定打算找你算賬呢。」
「算賬？拜托，昨天是紮克爾主動為我說話，又不是我求他的。」
「錢邈又不知道，估計鯊魚牙也不會這麼給他說，昨天鯊魚牙那麼沒麵子，一會兒放風的時候你可要小心一點兒。對了，按照每個月去地上的名額考察時間來算，今天起如果再鬧事就會被計算進善良點數，如果特戰兵們不高興了，還會直接剝奪你去地上的機會，你最好……別鬧出太大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