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醒春茶樓 (二)(1 / 2)
張顯貴手下有兩個人,一個叫薛啟富,屬龍,精瘦,高大而麵黑,人稱「青龍」, 另一個人叫胡振超,因生得粗眉大眼,膚白,體闊,生性凶悍,人稱「白虎」。
這兩個人圍在張顯貴身邊,一個是詭計多端, 一個是凶狠,他們仗著張顯貴的勢力,欺男霸女,作惡多端,殺人不眨眼,無人敢惹。
有一回,他們一夥兒在鬧市閒逛,其中一人拿了人家包子鋪剛出鍋的蒸屜裡的肉包子,包子鋪新來的小夥計不知道他們是誰,就追出門來要銀兩,此人非但不給銀兩,還招呼另外幾人一擁而進,搶了人家的包子,還掀翻店裡的桌椅。
小夥計沒見過啥市麵,可謂出生牛犢不怕虎,還要與他們理論,被他們幾下子打倒在地,口鼻流血,動彈不得。直到店長櫃出來,連忙賠不是,這幾人才住手。
這事兒都過去了好幾天了, 有人在那個「白虎」胡振超麵前偶而提起,胡振超就說,「不就是吃他個包子麼? 還來勁了! 滅了他!」手下眾人都覺得,打都打過了, 氣兒也出了, 理兒也賠了,就是這事兒, 就滅了人家是有點過,誰也不去。
胡振超就說,「你們他媽的都給我嘚瑟個啥? 這點事兒都乾不得,還想跟老子混? 乾脆都他娘的吃齋念佛去算了!」 然後指著其中一個低頭看腳的年輕人,說道,「就你去!」 說罷拔出別在月要上的一把大口徑的槍,「啪」的一聲,拍到了桌子上。
那年輕人有些緊張,怯懦不前,半天沒動,胡振超就吼道:「你小子難道慫了不成!」
話音未落,他拿起槍,照著那年輕人的膝蓋就一槍。那人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兒,好好的一條腿就這麼廢掉了。在場的人都嚇壞了。據說,還有當場尿了褲子的。
「一個包子引出一場血案!這也太過份了吧!」
「唉! 這些人哪,都是咱這兒的地頭蛇,上麵誰敢管啊!也就象征性地抓了,可沒過多久又放了出來!」 李老板嘆了口氣。
何青萍頓了一下,說:「他們今天就白喝了你的茶了?」
李老板苦笑道:「喝茶,我還得謝謝他們呢!沒看見臨走我還要塞些銀兩給他們,隻要別給我砸場子,找麻煩!」
「這是什麼世道!」
孟喜昌神情有些慍怒,把茶杯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唉!有什麼法子!大家都是混口飯吃!噢,對了,聽說有個叫柳什麼的警察現在也挺有勢力的。」李老板說道。
孟喜昌似乎想到了什麼,跟著說道:「你說的是柳雲生?柳仁鴻的大公子?」
「對,就是他!」
「他好像當警察長沒多久吧!」
「你別看他沒多久,現在他的勢力大著呢!他雖說是警察頭子,卻什麼人都有交往,甚至和一些流氓混混兒都有深交,膽子大,謀略多,遇到了紛爭敢出頭,為雙方擺平事理,常常化乾戈為玉帛。最近還破了幾個案子,乾得挺漂亮的!你以後要是遇到了什麼事兒,就找他!現在估計也隻有他能跟張顯貴抗衡了。」
這時,一個小姑娘端著個盤子走過來,孟喜昌見盤子裡是些瓜子,花生,小乾果之類的,就買了幾包給何青萍。
李老板見這此景,立馬起身道:「你們二位要不先聊?我這邊 」
孟喜昌還想知道更多,便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插話說:「什麼事情這麼要緊?我們也是許久未見,好不容易見麵,再坐會兒啊!」
李老板也是個話嘮子,難得有個交心的人,就繼續說:「好吧!我說孟老爺,你可別小看這些人啊!要想飛黃騰達,你還真得好好琢磨琢磨,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城東的澡堂子,好好的,給人砸了!為什麼?沒給錢!虧不虧!還有,知道那個賣煙具的陳老板吧?」
「知道呀!就是見人就打招呼,麵容黑黑的南方人?那人很憨厚的樣子,怎麼了?」
「叫人給殺了!」
「啊?真的嗎?為什麼? 「孟喜昌和何青萍一臉的驚異神情。
「為什麼?哪有什麼為什麼!小道消息啊!聽人說是張顯貴手下乾的,就是沒有給那個張顯貴交銀兩嘛!現在案子還沒破!我估計破了也是**不離十。這事兒除了張顯貴,就沒別人!」
何青萍不解地問道:「交什麼銀兩?為什麼要給他交銀兩?要收也應該是政府來收呀!」
「地盤子錢,就是保護費,唉!」
「這麼囂張!」
「人家有勢力啊!」
孟喜昌說:「張顯貴也搶了我幾樁生意。」
講了老半天,孟喜昌覺得有些餓了,招手叫來小夥計,讓上了兩盤小點心。
「光顧說話了,不能隻是水飽,來來,先填填肚子再聊。」
孟喜昌就伸手端盤,送到兩人麵前,叫他們一人取了一塊點心。
李老板手拿點心,並沒有往嘴裡送,遲疑了一下,對孟喜昌低聲說道:「孟大人,我跟你說,你我做買賣都不容易,要想把飯吃得踏實,對此中情況一定是要扌莫得清。」
孟喜昌神色凝重地點點頭,嘴裡嚼著點心,側過頭對李老板說道:「李老板的意思是?」
未等李老板說話,就聽見茶座門「哐」地一聲被人踹開了,進來幾個身穿製服的警察,幾個人一坐下,便招呼夥計上茶,隨即便腦袋瓜子碰在一起,嘰嘰喳喳地策劃些什麼。
李老板苦笑了一下,對孟喜昌說道:「看!又來了一幫爺,柳雲生的人,剛才我說的話,孟大人還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