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擒拿到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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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雙走了。

這個凝聚了趙三剪全部心血和汗水的小裁縫輔子一下子空了下來。

那個從小小的,到漸漸長大的熟悉的身影就如同他自己的影子,圍在他左右,多少年以來一直都是他們倆在這裡忙活,他早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可是這一次,這個影子突然就消失了,趙三剪的心也像是被深深掏空了一樣,沒有了精神支撐的身軀徒然地跌坐在那個靠窗的長凳子上。

他深深地耷拉著腦袋,手裡還握著磨得褪了色的舊皮尺,看著長長的皮尺拖在地上,他輕輕抬起頭來,空洞洞的眼眸環顧著空落的小屋。

他還記得他們的第一次相見,他接過四嬸懷裡的他,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耳朵下還有一個小小的朱砂痣,他嬌小柔軟得叫他不知所措,他欣喜自己終於有了一個孩子。他還記得,雪地裡,父子倆凍得要命,他把他的小手合在掌心,他掙脫出來,要用他的小手把他的手合在掌心,他們歡笑著,奔跑著。他還記得,他說過他要多乾活,這樣爹就可以少做一點,少做一點就不那麼累,就可以活得很長。滿腹的委屈,滿腹的失落,趙三剪也曾想過,有一天他會離開自己,卻沒有想過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讓他沒有一點的心理準備。

他視同自己生命的那個人,是他全部的希望和寄托,他對他視如已出,他為他傾注了全部的愛,他是他活著的力量源泉,可是他就這樣走了,就這麼簡單,簡單到如同呼吸進空氣再把它吐出來,開了門就走了,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趙小雙畢竟血氣方剛,許多世麵上的道理,社會的復雜,他還不能理解。這讓他非常擔心,這個從未離開過他的孩子能否在外麵混亂的社會裡尋到一碗飯食?會不會被壞人殺掉?

自己不是也曾像他一樣過嗎!隻是棱角和銳氣已經被歲月磨光滑了,就像這條褪了色的皮尺。

為了生存,他總是見人點頭哈月要,笑臉相迎,笑臉相送,他自已都能感覺到自己僵化的笑容是那麼的悲慛。為了生存,他早就習慣了接受不公平,習慣了接受委屈。毛病似乎就是他的太老實,老實就必定吃虧,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的。有時候,他也想過,譬如拿著手裡的這些錢,去開一個更大的鋪麵,或者換個行業,不再做裁縫,可是現實中,他發現實現自己的想法也並不那麼容易實現。

趙三剪無比後悔自己剛才說的氣話,如果不那麼動氣,他也許不會走,他用攥成拳頭的手狠狠是捶打著自己的腦袋。他又開始恨自己,很想脆生生地抽自己幾個嘴巴子。

旱煙槍不知什麼時候被他丟在了地上,趙三剪彎月要撿了起來,用嘴吹掉了上麵的塵土,並在桌子上磕了磕。他輕輕撫扌莫著手裡的煙槍,覺得這老家夥就像此時的自己,被遺忘,被拋棄,又失落,又孤獨。

趙三剪輕輕嘆了口氣!

往好裡想,他也是個年輕人了,是時候該自己闖闖了,叫他自己去闖闖,哪怕碰一頭灰,也不一定是件壞事,說不準他在外麵混不下去了,還會回來。

正如一切的生命一樣,受了損害之後,也隻能無可奈何地由自己去收拾殘局,所以,外麵碰了壁,吃了虧,隨他自己去吧!

趙三剪用袖口胡亂地擦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起身走到桌子邊上,給小煤油燈又上了點油,掐了掐撚兒,屋子頓時亮堂了一些。

「到底是誰找我啊?」

黑暗中,周宣彎著月要,在潮濕,低矮又狹窄的樓閣中前行,腳下很滑,他必須非常小心。他掏著口袋,後悔自己出來的匆忙,身上沒有帶任何可以防身用的家夥。

前麵的人,手裡拿著小燈在引路,光亮很暗,又被前麵人的身體所擋,給周宣留下的是一片長長的黑影。

周宣已經好幾天沒有出門了,早上開門的時候,發現門縫裡夾了個紙條:

見字到潮來酒樓取款!

字條沒有落款。

潮來酒樓,是周宣經常和朋友們聚餐喝酒的地方。周宣的朋友眾多,其間也常有資金往來。周宣是個比較馬虎的人,與人過往的資金在他的腦子中從來就是一筆糊塗帳,隻要數額不大,他一般都懶得記,時間一長,有的就淡忘了。他望著字條遲疑片刻,還是決定到潮來酒樓看看,或許真的是自己出借別人的錢財,人家要歸還呢!或許是哪一筆辛苦費,人家要付帳了呢!

周宣到了潮來酒樓,果真有個人走上來,確定是周宣本人之後,便帶著他出了潮來酒樓的後門,走過一條長長的胡同,來到了這麼個昏暗的閣樓。

「到底是誰找我啊?你要是不說,我就不去了!」

閣樓老舊,樓梯踩上去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這聲音叫周宣有點感覺不對勁,他停住了腳步。

「周老板,你可真有意思,到了不就知道了!」前麵的人轉身言到。

「你不告訴我,我就回去了!」

「別啊!周老板,你來都來了!還差這麼幾步麼?」

究竟是什麼人要找自己?

既然是還款,何必不報出姓名呢?

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

「我本是以為在潮來酒樓,有朋友要與我見麵細聊!誰想到,你會帶我來這麼個破地方!這一路上,我問你到底是誰來我,你也不語!看來,這裡麵是一定有文章,算了!我不去了!」

周宣說著,既要轉身下樓,往回走,就聽後麵傳來一聲冷笑。

「周老板,恐怕你走不了了!」

話音未落,周宣就覺得自己的後腦勺被什麼東西一擊,頓時失去了知覺,癱了下去。樓梯拐角處躥出來兩個人,其中一人拿過一塊破布,硬塞進了他的口中,另一人拉過來一條麻袋,兩個人動手,將其塞進了麻袋裡,並將袋口紮好,抬到樓梯下麵的一輛車裡。

兩個人飛速上車,車開走了。

……

翠香閣的一個房間裡燈光柔和,幾柱檀香在紅爐上燃著,裊裊青煙徐徐上升,盪漾,擴散,滿室溢香。

逍遙椅上懶洋洋地靠著一個精壯的年輕男子,他身上穿著一件嗶嘰袍子,橢圓形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四周胡子拉碴,此時他正在閉目養神,右眉比左眉似乎濃重了一些,細看是塊小胎記隱藏於眉中的位置。一個麵龐俏麗,體態豐盈的年輕女人,身著睡衣在他的身體前後按摩著。

這個男人就是臭名昭著的張顯貴。

門「吱呀」一聲開了,手下來報說是薛啟富求見。

薛啟富自從跟了張顯貴,著實撈了不少的油水。

薛啟富知道,上一次周宣被放走,張顯貴為此事很不爽,就背著張顯貴又劫了幾次貨,給張顯貴點驚喜,自己也順便小撈一些。

「大哥!」

「來啦,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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