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 家事紛爭(1 / 2)
房間裡,光線昏暗,窗戶沒關嚴,被風嘩啦啦地吹開了。孟家貴正在整理他的箱子,知道是她進來,頭也沒有抬一下。
「這麼晚了,又要出去?」丁淑嬌淡淡地說。
收拾好了箱子,孟家貴起身關了窗戶,轉回頭來,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像是什麼也沒有聽見似的,拎起箱子就要往外走。
「去哪?」
「少爺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問那麼多乾什麼!問多了,不是給自己添堵麼!」
孟家貴的無視再一次激怒了丁淑嬌,她搶先一步跑到了門前,把背抵在了門上,擋住了他的去路,孟家貴隻得停住了腳步。
「躲開!」
「別走!我有話要說清楚!」
孟家貴緊鎖的眉頭,皺出了「川」字紋,他不耐煩地將包扔到了桌子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丁淑嬌哭了,大聲說:「你不愛我!你是一個人麵狼心的禽獸!」
說罷,她撲了上去,打他,用指甲抓撓他的皮,孟家貴很麻利地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反扭著,她疼得「嗷嗷」直叫,然後他狠狠地把她摔倒在了地上。她爬起來,再次撲到了他的身上,他不耐煩地一把把她推開,她的長指甲似乎劃到了他的臉,他叫了一下,隻見有血從她的手指縫中滴了下來。看到了紅色的鮮血,他真的生氣了,猛然用手死死地揪住了她的頭發,用力向後拽,她的頭被生硬地扳成了仰麵朝天的姿勢,整個身體動不得。
「看來不教訓教訓你一次還真的不行!你給我放老實點兒!」
丁淑嬌聲音沙啞地說:「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對我?」
「因為我討厭在外麵沾花惹草的女人!」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丁淑嬌的聲音漸弱,她是太疲憊了,她的後腦勺被揪得生疼。
「你沒有?那好,我問你,曾經有人看到了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在一家糖果鋪子裡,還有說有笑,那個男人是誰?」
「誰說的?沒有的事兒!真是胡說八道!」
「誰說的你不用管,你隻要告訴我,有沒有這事兒?」
「真是血口噴人!你把說這話的人找來,我定要和她理論!」
「我隻要知道,倒底有這事兒嗎?」
「沒有!」
「真沒有嗎?你給我放老實!」
「真沒有!這是哪一個遭千刀的在壞我的名聲!」
聽了這話,孟家貴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又猛地揪了一下,疼得丁淑嬌「啊」地叫了一聲。
「你聽著,我本是想和你好好過日子的,如果你敢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小心我擰斷你的脖子!」
丁淑嬌沒作回答,隻是急促地喘息著。
孟家貴鬆了手,扶正了她的腦袋,用手扌莫著她的臉,她的臉又紅又腫,淚痕狼藉。
她扭過頭去,似乎極力抵製著,肩膀卻微微地聳動著。
停了一會兒,孟家貴語氣緩和了許多,一隻手把她的臉扳了過來,看著她的眼睛,喘息道:「好!好!我再信你一次!丁淑嬌,我再信你一次!」
「我怎麼了?我做過了什麼嗎?那些無端的莫虛有的罪名都是別人強加給我的!是大太太胡說的!」
看著她的臉,他突然笑了,說:「嗬嗬,我是認得出那些被調戲的女人的臉譜的,表情就和你現在是一樣的,臉呆板著,故意的嚴肅,眼睛無光,嘴角橫平著,然後不知怎麼就會有一絲絲的笑,卑賤的笑。」
丁淑嬌扭動了一個脖子,甩開了他的手。
孟家貴眼睛向下掃,掃到了她的手臂,伸出手來扌莫了一把。
「別碰我!」
「嗬!跟老子裝起矜持了!我說,這手臂,還真是個白!白得就像是白開水,白得沒有味道!」
「好啊!誇得好!還有嗎?」
「還有?」孟家貴目光掃過丁淑嬌的身體,嘴裡不屑地哼了一聲。
「其實吧,我一開始還真有些喜歡過你,我也想過好好地和你過日子,可是我受不了你對我的態度。」
丁淑嬌白了他一眼。
「看!又來了!」孟家貴搖了搖頭。
說完,孟家貴站起身子,走到鏡子前用手帕擦了擦傷處,提起包,用眼睛的餘光瞥了一眼這邊,開
門走了出去。
丁淑嬌伏在桌子上,許久,抬起頭來,正好看到床上的大紅色的鴛鴦繡花枕,就起身沖了過去,從床頭木箱中的針線筐裡找出剪子,回身麻利地從兩個枕頭上扒下了漂亮的枕套,用剪子將上麵的鴛鴦剪掉,再將它們剪成碎碎的一片片的布塊兒。
剪得手疼了,她終於停了下來,看著一地的碎布片,她有了一種莫名其妙地快感,這種快感一瞬間就消失了。冰涼的感覺,讓她注意到了自己右手握住這把鋒利的剪子,她把它舉起來,舉到眼前,怔怔地看了足足有一分鍾。
她為自己剛才的解釋後悔!
是啊!她有必要向他解釋嗎?解釋什麼呢?
如果一個女人必須要依賴著解釋來證明自己,來感動一個男人的話,她也太可憐了!
他是她的什麼?
她又是他的什麼?
她可能隻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不!算不上!她是隻在他有生理需求時的一部分,他根本就沒稀罕過的一部分。
在他的心中,她什麼也不是!她的感受,她的自尊,她的一切!
這是一個讓人倍感煎熬的日子,所有的所有,都是如此的蒼白!
……
晚上吃飯的時候,孟喜昌舉目一看,闔家大小都到齊了,單單是少了二少奶奶丁淑嬌,便問孟家貴:「二少奶奶呢?鬧別扭了?」
還未等孟家貴回答,大太太把端在手裡的碗筷往桌子上一放,生氣地說:「家裡開飯,應該已經叫了她!平時不上桌子也就罷了,過節吃個團圓飯,端個什麼架子!」
「算了,今天過節,大家和氣。」
孟喜昌擺了下手,正準備差人去叫,何青萍在一旁說:「還是我去吧!」
「等一下!」
大太太從桌子上拿起了碗筷,又夾了點菜放在上麵。
「不來也罷,讓她拿到廚房裡去吃吧,下賤坯子,省著我見了就生氣!」
「哎!怎麼能這樣說話呢!二少奶奶畢竟是我們孟家抬著花轎子娶進門的,是一家人!身為大太太,賢良淑德,溫潤和善,秀外慧中是最起碼的品性,怎麼能出口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