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章 兄弟(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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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城南。

一列車隊自東迤邐行來。

車隊規模不大,馬車十輛,其中打頭的,是三輛輜車。車駕左右,有持矛戟的騎士三五十人、黑衣吏員十餘人扈從。為首兩人,月要懸長劍,身佩銅印黑綬,氣度不凡,正是李貞和陶威。

三輛輜車裡,後兩輛是空的。第一輛上,坐著諸葛瑾、程秉和阿諾。

程秉是汝南南頓人,以籍貫而論,算得上雷遠的近鄰。他早年跟從鄭玄學習經學,後避亂於交州,求學於大儒劉熙。與現任南海太守薛綜、參予長安登基大典的學士許慈乃是同窗。

程秉本人也為當代名儒,精通《周易》、《尚書》等。雷遠入交州時,程秉為交趾太守長史,雷遠聞聽其名聲,以禮征辟為左將軍從事。到了今年,程秉又轉為驃騎將軍從事,除了負責文教、禮賓事務,也時常出入將軍府裡,為阿諾等孩童上課。

旬月前,雷遠請程秉出麵,陪同諸葛瑾入蜀。

諸葛瑾畢竟年近五十,在船上受了那一次大摔以後,身體有些不適,沿途經不得顛簸,故而路上稍稍多歇了幾程。走到半路,他和程秉便被護送阿諾入蜀的李貞、陶威一行人趕上了。

程秉不曉得雷遠的小小玩笑,便提議兩隊同行。他又為人師表慣了,聽說阿諾將要在成都為太子舍人,驚得發昏,連忙抓緊時間,往阿諾的腦子裡填充些學問。

但程秉不是腐儒,他不強求阿諾學那些過於專深的學問,反倒願意講些阿諾熟悉的,能夠深入淺出的內容。而阿諾也非性格多麼頑劣,在尊師重道上麵,這孩子並不疏忽。

此刻程秉正在講的,便是揚雄的蜀都賦。

「南則有犍牂潛夷,昆明峨眉,絕限嵣,堪岩亶翔。公子,這一段,說的乃是蜀都以南的情形,那地方叫作南中,與我交州相通的。我聽說,公子跟著郭竟將軍去過鬱林郡。鬱林郡的西麵,就是南中,公子想一想,沿途所見,可不就是這般情形麼?」

阿諾想了想,點頭道:「『絕限嵣,堪岩亶翔』這兩句,確實是好,便如揚子雲親自到過南中一般。」

「哈哈,那揚子雲的祖上世居巴郡,或許真的去過南中一遊,亦未可知也。」

「巴郡,就是我們沿江經過的那一帶,對麼?」

「正是。公子你可記得,揚子雲在賦中,也有描述巴郡的言語。」

這一段程秉昨日反復講過,阿諾記得甚牢,於是背誦道:「東有巴賨,綿亙百濮。銅梁金堂,火井龍湫。」

「好,好。」程秉連連點頭,繼而道:「令尊續之將軍,雖不治蜀地,卻也以宜都郡為中心,大治巴賨群蠻,峽江間郡縣的戶口、軍資所出,多賴令尊之力。此番隨你來成都的陶從事,在這上頭乃是令尊的得力助手。我曾聽他說起過許多驚險故事,公子若有暇,不妨問問他,每一個故事,都很有趣。」

「原來先生也知道啊?」阿諾興致勃勃地道:「我前幾天正聽陶叔叔說起,當年他在峽江間和蠻夷們打仗的事。一開始兩家不停的打仗,打到後來,一邊打,一邊做生意,最後反而有了交情……現在他手下的許多吏員都是蠻人、賨人!」

陶威乃是當年與雷遠一起在灊山出生入死的二十名扈從之一。當日雷遠在天柱山擂鼓尖對抗張遼,戰鬥慘烈之極,簇擁在雷遠身邊的扈從戰死多人,陶威本人也斷了好幾根肋骨,此後便甚少直接上陣。

最後一次廝殺作戰,還是五年前江東偷襲荊州那次,陶威與馬岱、沙摩柯等人隨同雷遠,在枝江以東連續把江東軍上萬人馬殺了個透穿。

此等人物,雖然官職未必很高,但真正是驃騎將軍的親信,掌握極大的權利,也有足以與權力匹配的能力。

「陶從事是續之將軍的得力臂膀,他的經歷,頗有傳奇之處。我與公子一般,都很愛聽他的故事。」程秉嗬嗬笑道:「公子此番到成都,日後必定也會成為太子的得力臂膀。說不定十年二十年後,我會來打聽公子的傳奇故事呢。」

這其中的道理,趙襄早就和阿諾說了不下百十遍,阿諾自然懂得輕重,當下挺著月要杆,在車上正色作揖:「當不負先生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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