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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沉默不語,隻是牢牢地凝視著我,我亦用滿含哀求的目光癡癡地望著師傅,渴盼師傅放開我,讓我去探視一下小北。

許久許久,師傅緩聲道:

「今日已是它被困於困仙柱的第七天,按照既定流程,今日就要將其打得灰飛煙滅了。」

為什麼……我撕心裂肺地對師傅哭喊道,為什麼……即便她是妖,她也未曾有加害於我啊!為什麼!!!

隻因人與妖勢不兩立,你出身龍虎山,堂堂龍虎山的道士,豈能犯下如此愚昧的錯誤!傳揚出去豈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我拚命壓抑著心中洶湧的困惑與憤怒,顫聲說道:「那……師傅,求求您,讓我見她最後一麵吧,也讓我徹底斷了這念想。好嗎?」

這是我生平首次說謊,也是最痛苦難耐的一次。

師傅瞧我著實可憐,便解除了我的定身咒,讓師兄弟領我去了道觀後庭的困仙柱。

當見到小北的那一刻,我再也無法自持,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放聲慟哭,我愧對於小北,讓她承受了如此慘絕人寰的折磨!!

說到此處,杆哥的眼眶瞬間濕潤,聲音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接連猛吸了幾口煙,接著說道。

小北的身軀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鞭痕與道法留下的傷痕,這幾日想必是受盡了酷刑的折磨,這可是龍虎山專門對付那些擁有上千年修為妖怪的酷刑,需在正陽下曝曬七天,同時施加鞭刑,以打散其魂魄,如今的小北僅殘存一魂一魄了。這時聽到旁邊傳來陣陣議論聲,說這妖怪好生頑強,接連數日都一聲不吭。我聽到這裡,牙關咬得咯咯直響,我不管你們是誰,誰都休想再傷害我的小北,於是我下定決心要救小北出去。

我緩緩轉過身,滿臉諂媚地對師傅說道,師傅,就讓我和她單獨待一會兒吧,我想和她最後再說幾句話……

師傅沒說話,揮手示意大家散了吧,便走了,大師兄還想說什麼,但看到師傅同意了,也就沒說什麼,大家都散了,我拖著仿佛已被抽走全部力量的身軀,一步步艱難地朝困仙柱挪動,隻盼離小北能更近一些。

愧疚、憤恨與難過如洶湧的潮水般瘋狂湧上心頭,伴隨著決堤的淚水,我隻能無力地摩挲著困仙柱,哭著向小北懺悔。小北看見我,用盡全力擠出一絲笑容,那張原本嬌美的麵龐此刻卻蒼白得令人心疼,我的心越發疼痛起來。

聽到小北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我如遭雷擊,守護小北的信念從未像此刻這般堅定,我定要用自己的生命護她周全。

小北接著傾訴著對我的深情,在我於楓葉林哭泣時她便已經認識了我,從我救她那刻起她便決意與我相依相伴。她本是楓葉林中的兔精,清楚人妖殊途,不願傷害我,隻能默默在遠處凝望,可對我的感情卻愈發難以控製,滿心隻想與我日夜相守。

「小北!」我打斷了她的話語,「請相信我,我絕不允許你魂飛魄散,我一定會救你出去,隻要我還活著,就絕不可能讓你離開我!」話音未落,我強忍著劇痛,艱難地站起身,朝著柱子上方的鐵鏈攀爬上去。困仙柱上的鐵鏈仿若巨龍盤踞在柱子上,足有19米高。我艱難地扒著鐵鏈向上攀爬,然而這鐵鏈無論是對妖還是人而言,都是絕對碰不得的,每次觸碰都仿佛被刀狠狠割開一道口子,深深地刺痛著元神。但我已顧不得這許多,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救小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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