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雙更合一）明黃的仙旨……（1 / 2）
「天後！」
身後,天帝瞬間反應了過來，眉心輕擰，似是提醒,「這是蒼澤神君容鈺。」
「本宮當然知,天帝不用多次強調。」天後笑了笑，隻是視線還是凝在容鈺身上。她的目光似是帶一些懷念,可又止不住悵然,須臾，才笑搖頭，「本宮不過是隨一提罷了,蒼澤神君不用太過在意。」
容鈺微愣，不由的看向天後。
見天後仿佛真的隻是興致一起隨一提,說罷,沒容鈺回應，便又忽然轉過身去，看向跪在地上的景賢太子,臉上的笑意凝住，沉聲：「景賢,真的知錯了？」
「母後,兒子錯了！兒子甘願受罰！」景賢立刻滿臉羞愧的應，「兒子讓您與父皇失望了……」
「既然如此,天帝便宣判吧。」不他說完，天後便直接，「蒼澤神君說得對,王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天有天規，天規之下，眾生平。」
「母後……」景賢心頭一沉,霍然抬頭直視天後。
天後麵無表情的回看他，沉聲：「成仙已有足足三萬年，這三萬年裡，難連天規都記不住嗎？」
不景賢說話，她繼續：「知法犯法，罪加一！」
這八個字一出，正殿之中再無雜音。
容鈺忍不住深深的看向那身明黃華服的女人，看這三界之中最尊貴的女子，那一刻，她心中豎起的冷牆似乎有了一絲的鬆動。
便如她自己所說，若是天帝徇私，那這神仙，她不做也罷。
在上天庭之前，她甚至已經做了玉石俱焚的準備。
「天後，景賢太子既然已知錯了，不如……」
「司命仙人。」然而，不司命說完，天後便徑直斷了他的話，驀然轉頭看他，一字一頓的問，「可還記得的司職？可還記得是因何成的仙？」
話音未落，司命仙人臉『色』微白。
「難認了錯，便能把所犯的罪行抹去嗎？認了錯，便能逃脫罪責懲罰嗎？認了錯，因他而無辜受累的人便能回到曾經嗎？」天後聲音冷幽，夾雜一絲寒意，「司命仙人，僭越了。」
司命心頭一顫，倏然垂首，須臾躬身請罪：「小仙知錯，多謝天後教誨。」
天後未看他，而是看向一旁的黑琅，忽然問：「犬妖黑琅，若是景賢太子知錯，願意原諒他嗎？」
雖由容鈺與瓔霖為他療過傷，但黑琅此時的形容依舊慘烈。
他甚至連化為人形的力量都沒了，而隻能保持原形。如此，便更能看清他的慘狀——身上的『毛』發幾乎全沒了，『露』出了模糊的血肉以及森白的骨頭，瘦骨嶙峋、奄奄一息，讓人不忍目睹。
黑琅曾經最大的願望便是修成正果、飛升成仙，後來大王走了，他更加堅定了這個信念。成仙啊，那幾乎是所有妖精的願望。
可後來，當他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妖司時，當他無辜受冤被押進油鍋時，他『迷』茫了。
神仙到底是什麼？
他當初又是為何想要成仙的？
若是他成了仙，會不會也變成吳聞那般的模樣？那真的是他想要做的神仙嗎？
他不明白。
劇烈的疼痛無休止的乾活，似乎要耗盡他所有的精力心神，讓他無法再去思考這些事。
憤怒、怨恨、遺憾、絕望……便連他自己也說不清心裡是如何的滋味。
天後並未放出任何威壓，但是即便隻是站在他的麵前，也讓黑琅感受到了無盡的壓力。甚至當他走進這個大殿時，這壓力便無處不在。
他隻是一隻微末小妖，又如何能與上仙抗衡？可笑的是，在此之前，他甚至想要與這些神仙同歸於盡。
可如今看來，便是十個他也不敵人一根手指吧。
可笑至極。
他匍匐在地，身軀不知是因為疼痛在顫抖，還是因為害怕恐懼。景賢是天帝天後的兒子，身份尊貴，且已經知錯。
若是他識時務，便應該適可而止。
即便天後方才說了那麼一番話，可難心裡真的是心甘情願懲罰自己的孩子的嗎？
黑琅知，最的回答應該是願意原諒。
可他忍不住看向站在他身邊的人——傻尚、將軍、瓔霖仙子……他們皆是因為他，才站在這裡的。
若是他說了原諒，又該以何麵目麵對這些為他出頭的人？
況且……
「我不願意！」他霍然抬頭，終是斬釘截鐵的說出了這四個字，「他知錯了，我就應該原諒嗎？世上沒有這樣的。」
黑琅一字一頓的，「若不是因為將軍他們相救，我現在還會在妖司受苦。或許，很快便會與其他受害的妖鬼一樣，最終慘死在妖司之中。」
「所以，我憑什麼要原諒他？」
他說便冷笑了一聲，妖戾之氣盡顯，血肉模糊的臉龐顯得越發猙獰。
他是不幸的，是幸運的。
可那些與他同樣不幸的妖鬼們，沒有他這般幸運。他能活下來，不過是因為幸運的被人救下，而不是因為景賢那虛偽的良知。
「他這樣的人，為什麼能做神仙？」黑琅仰頭，布滿血絲的珠裡全是『迷』茫，「為什麼？」
容鈺與酆無咎的臉『色』都冷了下來。
他們一左一右走到了黑琅身邊，像是在護他。
瓔霖圈發紅。
而身為地府判官的陳天問更是臉『色』蒼白，裡滿是羞愧。
殿中安靜到了極致。
須臾，一旁至始至終都沉默的雷神，忽地走到大殿中央，沉聲：「請天帝天後嚴懲景賢太子。天有天規，景賢太子既然犯了錯，便應該按照天規處置。」
雷神雖法力強大，但沉默寡言，存在感並不強。
他仿佛就像是天帝手中的一把劍，天帝指哪兒，他便到哪兒。
他的出聲，讓大殿之上的氣氛更加沉凝。
「不錯，景賢不配為神。」黑琅本以為天帝天後會因他以下犯上的花大發雷霆，然而，須臾，聽天後如此，「不知是他，本宮與天帝也有錯。」
「子不教，有父母之過。景賢乃是本宮與天帝的養子，他犯下如此大罪，本宮與天帝也難辭其咎。」天後說，「天帝，宣判吧。」
而隨天後的話，天帝麵『色』也沉凝了下來。
他看麵『色』煞白的景賢，裡似有痛惜閃過，可最終猛然閉了閉，聲音似有微啞：「太子景賢，濫用私權、貪贓枉法、以權謀私，犯下滔天大錯，百年間擾『亂』地府秩序，害得無數無辜妖鬼受罪，罪孽深，不配為神！」
「父皇，母後！」
景賢終是慌了，忍不住大聲叫了起來，「兒子錯了，兒子真的知錯了！」
然天帝並未他，隻麵『色』冰冷的宣布：「且知法犯法，罪加一！貶去地府，受百年油鍋之刑。刑滿後，剔除仙骨，貶下凡間，受十世輪回之苦。直到罪孽贖清，才能歸位！若是屢教不改，永不能再入天庭！」
「來人，把罪神景賢帶下去！」
「不，不要！」景賢慌忙大叫，「父皇母後，我是們唯一的孩子啊，我陪了們三萬年，們不能這樣對我，不能……」
天帝直接伸手一揚，竟是直接封住了景賢的仙力，且用捆仙繩綁住了他，「走吧！」
「不要……」
「若是真心示我們為父母，那便贖罪吧。」天後看他，聲如寒冰，「雷神，把他押下去！」
「是。」
雷神高聲應，景賢想要掙紮，但是神力被封又被捆仙繩綁住，根本掙脫不了，很快便被雷神帶了下去。
待到雷神帶人離去後，天帝的麵上似是有了一些疲憊，不過轉瞬即逝。
須臾，他又看向吳聞：「妖司監事吳聞，徇私舞弊、濫用職權，殘害無辜妖鬼、助紂為虐，今剝去仙骨，入凡間，十世為畜！」
吳聞早就嚇傻了，甚至連哭喊都來不及，便直接被帶了下去。
天帝繼續：「地府判官陳天問，監管不力，縱容惡神為禍人間，罰五百年仙俸。待五百年後，需再入輪回，待功德圓滿，才能歸位。」陳天問之前上奏過，隻是奏表並未送到天帝手中。而後，他並未再做其他努力。
若不是念他沒有與景賢人同流合汙，再加上如今閻王受傷，地府無主，天帝給予他的懲罰絕不會如此輕。
他終究是地府正神，地位隻在閻王之下，便是奏表上不了天庭，難便不能自己親自來天庭嗎？
無非是因為畏懼景賢，不敢得罪上仙罷了。
陳天問臉『色』平靜的躬身回：「小仙多謝天帝開恩。」
於他來說，這本就是他該受的懲罰。
「至於閻王，」天帝頓了頓，再次，「朕會親自去一趟。」他已經派了神仙去地府尋閻王，但法力不夠，竟是也無法進入閻王閉關之地。
閻王乃是地府之主，若是他出了事，地府必將大『亂』。
此事事關大，因此天帝斟酌再三，還是準備親自去看看。
待到陳天問離開，天帝便看向了容鈺幾人。
「蒼澤神君與瓔霖仙子私闖冥界，乃是觸犯天條。但念們事出有因，且揭『露』了景賢人的惡事，算是功過相抵。」天帝看了人一，繼續，「隻是天有天規，們身為神仙，自該熟讀天規才是。知法犯法，不得不罰。罰們抄寫天規三百遍。」
不過抄寫三百編天規而已，這懲罰簡直太輕了。
瓔霖臉上早有了喜意，聞言，忙躬身謝恩：「小仙遵命。」
便是容鈺麵上的寒意也散了許多，她亦躬身接了旨意。
「犬妖黑琅聽旨！」這時，天帝忽然正『色』，提高了音量，「念心存善念，生前做下無數善行，且又是為救朋友而死，死後無辜受累，錯過了投胎時間。如今，朕便封為的妖司監事，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