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司馬承,你早就變了(2 / 2)
體劇痛無比,仿若要被金龍碾碎殆盡,他的腦海裡響起了熟悉至極的音,像是他自己的音。
「便是我,我便是,我們本就是同一個人。」那道音還在繼續,「這是命數,我的命數早就融合在了一起。」
「隻有我們徹底融合,才能坐上那至高位!成為人皇,成為這三界主,讓眾生拜服在我們的腳下。」
「不,不是的!」他捂著頭,不住的反駁,「我不是,也不是我,我們是個人。是侵入者,不是想偷了我的體。」
「那不是個錯誤的開始罷了。」那道音帶著笑意,循循善誘,「如今我們便是要糾正這個錯誤。變成我有何不好?我能帶著走上這三界的巔峰!難道不想嗎?」
「不,我不需要!我是大周的君主,隻要治理好大周……」
「別騙自己了!」
不等他說完,那道音便直接不客氣的打斷了他,「我感應到了的欲望,不要再欺騙自己。司馬承,這一生做不了以為的仁君了。」
那音裡似是含著嘲諷,「我雖然能影響,可不能替做選擇。早就變了。」
「容鈺與青梅竹馬,為出生入死,為征戰沙場,為獻上忠心以及生命,誰知道她有多麼忠於,知道她是個忠臣。可是怎麼對她的呢?」
「功高震主,嗬,這不是句笑話,是個托詞罷了!」
「忌憚她,多疑善變,不顧青梅誼,更不顧君臣情義,僅因為心裡的害怕,便不遺餘力的打壓她,放任其他人欺辱她……司馬承,這樣的還配做個仁君嗎?」
男人臉『色』慘,子搖搖欲墜。
「可以問問她,又是否願意原諒?」不等他回答,那音笑意更濃了,「不對,也不用問了,因為她早就對徹底失望了。想來如今,在她的心裡,連靖王一根手指也比不上吧。」
那雙眼裡的清明渙散了一刻。
「還有,在懸崖下,忘記是怎麼對於有救命恩的藤妖了嗎?又忘記這些年來,造了多少殺孽了嗎?」
話音未落,男人子猛然一震,僵硬的如一塊寒石。
藤妖修煉了三百年,剛剛能化為人形,對這世間充滿了好奇。
懸崖下太寂寞冷清了。
從懸崖上掉下來的司馬承,是藤妖見到的一個人,且還是一個長得這般好的人。所以她救下了他,並且悉心的照顧他,對他充滿了好奇。
她憐惜他,甚至不惜耗費自己的妖力為他治傷。
隻是她也不是一隻剛化為人形的小妖,妖力有限,便是傾盡全力,也無法徹底治愈他的斷腿斷手。
除非,把她的妖丹給出去。
然而,失去了妖丹,她便也將失去所有法力,失去辛苦修來的修為,淪為普通的山藤。
隻是從未入世的藤妖不知道,自己救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匹中山狼。不但吞了她的妖丹,為了以絕後患,甚至還用一把火把那根長長的山藤直接燒成了灰燼。
「雖有我的影響,可亦是因為內心所願。」那音繼續說著,笑越來越濃,「可是堂堂大周帝王,又怎能成為一個廢人,任人嘲笑呢?相比自己的『性』命與前程,一隻卑賤的妖,自然不算什麼。」
「所以承認吧,司馬承,早就變了。心裡的欲望早就深不見底,與我,沒有任何區別!」
「將軍,我好想。」
青年的臉『色』認真虔誠,此話,並不是隨口而出。
容鈺的心神立刻『亂』了一瞬,方才的努力竟是功虧一簣。可那一刻,她沒有心再去顧及,而不是不由向仿若在訴說著念的青年。
他在說,他想她。
為何?
他到底是什麼意?
是隨口語,還是……內心所想?
容鈺情不自禁地再次靠近了青年,定定地著地上麵『色』蒼的青年,一字一頓的問道:「酆無咎,知道在說什麼嗎?」
青年眨了眨眼,那一刻,人的目光對在了一起。
酆無咎仿若能見她一般,那雙曾經清亮的眼眸此刻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血『色』的薄霧,在月『色』下,竟像是多了一絲妖異和詭譎。
然而,容鈺的心裡並未有半分害怕。
透那層血『色』薄霧,她似乎又見了許多年前那無邪純真的小和尚。那時,他也是如此,睜著一雙大眼睛,就這樣傻乎乎的瞅著她。
容鈺的心忽地漏跳了半拍。
自是無人回應她的。
隻片刻,容鈺便反應了來,她皺著眉頭抬起子,正欲重凝神精心匯聚元神,便見地上的青年忽然伸出了雙手,像是要擁抱她。
隻是凡人自然不可能抱住元神的,他的手隻抓了個空。
那雙眼睛仿若黯淡了一瞬,他微啟雙唇,輕輕地說了一句,「將軍,我疼。」
他從未對任何人說這般的話。
如今會說,不也是因為這裡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
不管體有多麼的疼,他不能告訴任何人。
也無人可說。
容鈺的心立刻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竟是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青年隻說了這一句,便再也沒有開口了。他閉上了眼睛,安靜的仿佛睡著了一般。可容鈺知道,他沒有睡著。
否則,她便能入他的夢了。
他隻是安靜的躺著,臉『色』慘如雪,眉心深深擰起,眉宇間是無法掩飾的痛苦。
容鈺隻了一眼,便重閉上了眼睛,重匯聚元神。
酆無咎以為自己又做了夢。
這一次,不再是噩夢,也不是那些難以啟齒的荒唐夢,而是個美妙至極的夢。
他夢到自己到外麵為將軍上香火,邊欣賞月『色』。隻是體實在太痛了,有那麼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要撐不下去了。
後來,他終於倒在了地上。
這裡無人。
他能得到片刻的喘息,亦可以放任自己的念。
然後,他又見了將軍。
將軍似是聽見了他喊疼,所以特意出現在他的麵前來安慰他,並想要為他療傷。源源不斷傳來的仙力,讓他的體得到了一絲解脫,疼痛在那短短的時間裡,似乎徹底消失了。
「無咎,還疼嗎?」她蹲在他邊,問他。
「不疼了。」他搖搖頭,定定地著她,視線竟是舍不得移開片刻。
「那就好。」她對他笑了一,唇角深深的勾起,如被陽光融化的初雪,美到了極致。她少笑,可笑起來時,每一分讓人移不開眼睛,她對他說,「別怕,我會救的。」
酆無咎怔怔的著麵前的子,想對她說他不怕。想到自己剛才竟然如小孩一般在叫疼,酆無咎心裡邊一陣羞愧。
然而,話未來得及出口,一陣風襲來,將軍的影便也如這一陣風一般散去了。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麵前空無一人,酆無咎怔了一瞬,須臾,疲倦襲來,他忍不住再次閉上了眼睛。這一次,疼痛短暫的消失了,他得到了片刻的安眠。
似是真的睡著了。
直到月亮落下,晨曦映來。
熟悉的疼痛再次席卷了他,酆無咎這才睜開了眼睛。他著慢慢亮的天空,轉頭便到了香燭已然燃盡,隻留下一地香灰燭油,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他昨夜竟真的睡著了?
為何昨夜的疼痛消失了?
酆無咎抿了抿唇,忽地站了起來。
當香燭燃盡的那一刻,容鈺的元神便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待她回神後,便又回到了水牢中自己的體裡。
她在原地頓了頓,片刻,忽地站了起來,然後對準水牢便又攻了去。
強大的仙力擊在水牢上,產生了劇烈的水波,水牢激烈的晃了起來,然而,當仙力散盡,水波慢慢停了下來。
水牢依然不損分毫。
容鈺的臉『色』沉凝如雲,雙拳不知何時已握成了拳,眸見的平靜早已消散,憤怒猶如實質。
「神君,神君……」
旁邊忽然傳來了一道陌生的音,「這水牢乃是龍族至寶,經數代龍王仙力加固,用武力是打不開的。」
「是誰?」
容鈺轉頭去,便見到一條紅鯉魚,上妖力波,是一隻開了靈智的鯉魚精。
「小妖喚紅黎,見神君。」
鯉魚精化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朝著容鈺行了一禮,並說道,「神君,小妖知道該如何打開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