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讓蒼天知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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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關係當真這麼好嗎?

難道大師姐醒來,看見宗門裡有個同自己長相相似的少女,不會嫉妒怨憤嗎?

難道沈小晏看見大師姐容顏,發現自己隻是一個替身,不過傷心憤怒嗎?

她們到底為什麼還在這裡開心貼貼?

孟義之不能理解,這和他娘跟他說的那些話本故事並不相同。他目光落在鳴珂的臉上,稍稍停頓,傳說中的大師姐比他想象裡的還要美貌,隻是肌膚冷白,眼眸淡灰,溫柔中又透著疏離冷淡,讓人看不分明。

蕭君知忽然偏頭,看了過來。

孟義之對上青年深黑瞳孔,腦中空白片刻,接著慌張低頭,不敢再看。

沈小晏不解,「義之,你怎麼回事?」

明明她師姐這麼溫柔美麗,義之為什麼渾身都在發抖。

孟義之有苦難言,默默挪到離蕭君知遠一點的地方。

鳴珂不在乎這小插曲,她是個不思進取的老東西,本來打算在天音峰養老,慢慢修煉。結果淩霞仙子一道青天令,打破她的悠閒養老生活。

唉,老家夥發愁。

她攏著袖子,娥眉微蹙,籠上幾分愁色。

山風一吹,她微微瑟縮了下,還未反應過來,懷中就被塞入一個小火爐。她抱住火晶爐,怔怔前方禦劍的身影,忍不住感慨:「劍尊也挺精神抖擻的。」

蕭君知默不作聲把人送回天音峰。

小院有法陣籠罩,和風熏人,陽光溫暖。

鳴珂抖落一身寒氣,想問他要不要進去喝杯茶,蕭君知搖頭,站在梨花林中,看著鳴珂,認真說:「你不用聽淩霞的話。」

鳴珂:「哎哎?」

對麵青年眉眼微垂,眼尾勾著的紅痣在冷白皮上,像滴點錯的朱砂。長睫垂落,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赤光。

鳴珂又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狐疑地眯起眼睛,湊近一步,抬頭仔細看過去。她往前走,蕭君知卻往後退,回避他她探究的眼神,扭頭匆匆離開。

青年挺拔瘦削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山道翻滾的雲霧中。

鳴珂站在梨花林中,目送他飛走。一片梨花悠悠擦著她的臉頰落下,她撓撓臉,忽然想到:她不正是想去躺飛羽峰,問問師尊關於蕭君知的事嘛。

好嘛,直接被送回來了。

鳴珂歪頭想了片刻,決定還是不打擾師尊貼地板。

她抱著小火晶爐,慢慢轉身,忽然不是很尊到底多有病了。每個人身上都有很多秘密,爛在心底,不能被人看見。

也許,人家就是很想變成一根蔓去自由生長呢。既然師父選擇相信蕭君知,讓他留在雲山,把他當成自己人,那她也不必想太多。

隻要蕭君知別再拉他去施肥就好。

「不過,昨天晚上我在他心裡到底是一株什麼菜呢?」鳴珂喃喃,忍不住好奇。

青花菜?黃花菜?還是翠綠發亮倍精神的小白菜?

她來到池塘前,準備回房時,忽而瞥見池塘邊的草地上有抹亮閃閃的東西在跳動。走過去一看,小金魚從池塘裡跳了出來,堅強地在草地上彈動。

鳴珂俯身,把它撿起來,雙手捧著小魚,輕聲說:「魚哥,你怎麼跳出來了呢?看你這樣跳來跳去,覺得難受吧,我把你放回去。」

說著,拎起魚尾,把它丟到池塘裡。

空氣中劃過道金閃閃的弧線,小金魚啪嘰摔入水中,濺起水花。

鳴珂拍拍手,笑眯眯地回房休息。

小金魚晃動尾巴,再次遊到池塘邊,尾巴拍打水麵,身體微弓,努力往上麵跳。

它一定要逃離這個地方!

剛才它跳半天,終於跳出池塘,結果剛跳出來,就被鳴珂給重新丟回去。

它好恨!

這個女人,把它丟回去的時候,還笑吟吟地喊他魚哥。可惡,原來人類都是這樣對他們的哥哥嗎?

逃獄未遂,小金魚並不氣餒,振作起精神,化身跳跳魚,再次努力往岸上跳。岸邊離水麵不高,然而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宛若天塹。

跳跳魚憤憤想,等他離開這裡,找個地方恢復修為,破開禁製,再來找他們算賬。到時候,他就是世上最威風的大龍,呼風喚雨,上天入地,他要再飛到她麵前,看看她敢不敢再把自己燉進鍋裡。

看看雲山哪裡有一個鍋,能夠裝得下它。

龍之大,一鍋裝不下。

它要撐破她們所有的鍋!

想到未來,小金魚頓時有了動力,為了撐破雲山所有鐵鍋的宏願,它不認輸地再次奮力一跳,啪地一下,跳到了旁邊柔軟的草地上。

和煦春風拂動草葉,金燦燦的小魚弓起身體,堅強不屈地往外麵蹦躂。

顯得十分勵誌。

鳴珂閉目在靜室調息修煉,放出神識,就看到這勵誌的一幕。她大為感動,決定尊重這條魚的意願,暫時放手放它離開。

她吃完金蓮子,剛煉出一抹微弱的神識,便饒有興致地用神識盯著跳跳魚,看看它到底能跳到哪裡。

係統忍不住問:「宿主,你就這麼把它放走嗎?這可是龍君。」

直接放走,真的不會再過幾年被修成歸來的龍君滅口嗎?

鳴珂溫柔笑道:「它既然想走,就讓它走,強扭的瓜不甜。」

係統沉沉嘆息,本想勸這位白月光不能太善良,然而下一瞬,就聽她笑著說:「雖然不甜,但是很香,我很喜歡。」

係統:……你真的是白月光嗎?

鳴珂微笑不語,眼前出現一條半透明的長條,是小金魚的情感波動值。她看著越來越往上漲的方條,心想,這時候龍君一定很高興吧。

跳跳魚堅強不息,蹦蹦躂躂地穿越草地、梨花林、淩亂的碎石,等跳到石階上時,已經過了大半天,夕陽西下,暮色沉沉,雲山萬重。

小金魚十分激動,沾滿碎石沙土的尾巴在地上拍來拍去。

它做到了,隻要跳出這裡,它就能恢復自由,再過百年養好傷,龍遊四海,呼風喚雨,多快活。

它激動地往下吧嗒一躍,讓蒼天知道,它不認輸!

鳴珂嘴角翹起,準備為這場勵誌的逃亡畫一個句號時,忽而聽到沈小晏和孟義之的爭吵聲。

沈小晏眉頭緊皺,甩開孟義之的手,「義之,你為什麼總是攔著我來找師姐?」

孟義之:「小晏師叔,我都和你說過啦,你……」

沈小晏轉過身,認真地對他說:「我也和你說過了。」她表情前所未有的認真,「你再說我師姐不好,我打你了。」

孟義之嘟囔:「可你不就是她的替——」

話音未落,沈小晏抽出月要間長鞭,鞭子破空而出,把少年卷得摔個屁股墩。

「你居然打我!」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小晏,沒想到好脾氣的少女真的因為這件事拔出軟鞭,屁股不是很疼,但他的心,已經被摔成一片一片的玻璃渣。

孟義之控訴:「我是為你好才這樣說的,小晏你當真出手,你沒有心!」

沈小晏見狀,連忙收起軟鞭,把他扶起來。

她也有些愧疚,輕聲叭叭:「那你別說我師姐嘛。」

孟義之:「但——」

沈小晏直接打斷他,「義之,你相信天命嗎?」

孟義之茫然看著沈小晏,眼前的少女眼中騰起光彩,輕聲道:「我從前也不信,可是,看到師姐的時候,我就有種命該如此的感覺。她就是天命指引,是我命中注定的阿……」

阿媽!

然而孟義之聽不出沈小晏話中澎湃的真情,隻是後退一步,覺得小師叔連番遭到打擊,怕是快瘋了。

沈小晏不再理會他,甩開他的手,徑直走上山道。

此時雲破月來,弦月如鈎。薄薄月光透過雲層,灑在山巒上。

踏上山階時,沈小晏瞥見草葉裡閃爍一抹亮色,彎月要撥開葉子,看見一條灰塵撲撲的小金魚在青草碎葉中蹦躂。

小金魚似乎想把自己藏在葉子底下,然而它的鱗片實在太耀眼,在黑暗的夜裡閃閃發亮,光彩奪目。

沈小晏提著它的尾巴,把它拎來,驚訝道:「魚哥,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是貓貓把你叼過來的嗎?別怕,我把你送回去吧。」

……

在靜室中,鳴珂慢慢睜開眼睛。想起沈小晏那番真情表達,她忍不住低頭看眼自己平坦的小腹。

又伸手扌莫了扌莫。

不像生過孩子啊。

可是剛才沈小晏說得太動情,連鳴珂都開始懷疑人生,思索難道她當真有這麼一個大閨女?

這麼大的女兒,總不能是蔓上蹦出來的吧。

鳴珂揉揉發疼的眉心,無奈嘆息,站起身來,準備去迎接今日勵誌越獄的小魚。當走到院中時,她察覺到一絲異常,冷不丁回頭,當看清身後站著的人時,她瞪大眼睛,紅唇微啟,吐出一口白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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