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悸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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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神壓下, 老狐狸壓根抬不起頭來,神魂狀態下的它,在這種神壓下, 很快就會因為承受不住而崩潰消散。

不過, 他在最後關頭, 拚著可能魂飛魄散的代價, 發出戰戰兢兢又契而不舍的懇求:「神君大人大量,請垂憐九尾狐一族僅存的孤女……」

老狐狸又一次點出, 胡珍珍是有功於六界的九尾狐族僅剩的遺孤,即便她是神君,按照遠古盟約,也應當對遺孤給予適當的關照。

軒轅琬琰目光如淵, 淡漠地看著趴伏在地的老狐狸, 久久都沒有說話。

小蟲子明明與自己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又答應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卻惹來這樣的情緣。

她心裡真的很難受,這種難受是她從未體驗過的,她不知道怎麼處理,不知道怎麼應對,隻是覺得特別委屈, 很想發怒,很想將這些令自己不快的事物,徹底摧毀, 讓之灰飛煙滅。

可是她還是忍住了。

井非老狐狸的提醒起了作用, 遠古的盟約在她眼裡,不過是一紙空話,神君之怒, 誰也無法阻擋。

莫說一隻小狐妖,便是千千萬萬隻妖,在她眼中也不過是螻蟻,在她神力之下,都將化作灰飛。

憑什麼小蟲子已經承諾了自己,卻還要對白狐這麼好,害得自己這麼難受?

此時此刻的她,如同一位最普通的凡間女子,因為自己在意之人的拈花惹草,而生出無限怨氣。

她一點也不關心別人的死活,也不想理會什麼遠古盟約,更不在意九尾狐族唯一的遺孤。

她隻了解了救人後果的甘棠,會做出什麼樣的抉擇?

「既然白狐於她有恩,她救白狐情有可原,隻是,若是本君發現你有一絲的隱瞞,你們九尾狐族,便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軒轅琬琰沉默良久,緩緩說出這句話,而後她身形消失,虛空禁錮被撤銷,時間線回歸。

「前輩,到底怎麼取出心頭血呀?」甘棠急急地發問。

老狐狸恍惚回神,思索著神君的話,連忙道:「甘姑娘稍安勿躁,待老妖為你講述清楚,再救人不遲。」

甘棠壓根沒留意他在稱呼和語氣上的巨大轉變,眼神盯著氣息微弱的白狐,又難受又心慌。

她來到異世界後,可以說得了胡珍珍百般照顧,胡珍珍就像是鄰居大姐姐,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還帶著寵溺,雖然後來知曉她的妖族身份,甘棠很是擔驚受怕了一陣,可是在這一年多的患難與共中,她漸漸感受到了胡珍珍對自己明裡暗裡的愛護和激勵,她就像是望妹成鳳的姐姐,迫切地希望不成器的自己趕緊成才。

「前輩,你還要說什麼,快點說吧,一切以救珍珍姐為重。」甘棠頭也不抬地說道,她正釋放靈能,幫胡珍珍修復布滿全身的可怖傷口。

「珍珍在與蝙蝠妖的激戰中,動用了九尾狐族血脈神通九幽滄溟決,此決一旦施出來不可逆轉,中者固然會受到致命打擊,但是施法者也會受到強烈的反噬,那就是,她將會在反噬之下,肉身沉睡,神魂破碎,散入鬼煞陰境,如今隻存一縷神魂,維持著最後的生機。」

甘棠正要說話,被老狐狸手勢製止。

「唯有真愛之人的心頭血可以喚醒她的肉身,但是,從此之後,你就會與她綁定在了一起,如果你死了,她也會死,如果她出事,你也會出事,這樣的話,你還願意救她嗎?」

「前輩,我不太懂,肉身被綁定。具體什麼表現?是不是我做個夢,打個噴嚏,珍珍姐也會感受到?」

老狐狸搖搖頭:「隻有危及性命的傷害,才會彼此共擔,因為得到你的心頭血之後,相當於你替她擋了一部分肉身劫難,而九幽滄溟決的反噬,是持續的,所以即便救活了她,你們肉身的傷害依舊會被彼此持續分擔。」

老狐狸以為甘棠猶豫了,眼神閃過一絲黯然。

「那是不是隻有這個方法能救珍珍姐?」甘棠繼續問道。

「是的,珍珍這丫頭看起來聰明伶俐,實則蠢不可及,做事情完全不顧後果。」

甘棠立刻道:「前輩,我沒有疑問了,趕緊取血救珍珍姐吧,隻希望珍珍姐以後不要怪我,畢竟我又懶又不上進,若是以後受傷了,恐怕要連累她。」

她想起來自己的渣探險係統,不由地憂心忡忡,隻好在心底暗暗激勵自己,以後要更加努力修行了,千萬不能出事,連累珍珍姐。

老狐狸異常詫異地看她一眼,這才知道原來她剛才是在猶豫這個。

要知道,玄荒大陸上,六界生靈為了爭奪修煉資源,彼此之間動輒廝殺械鬥,生存環境異常殘酷,每時每刻都有大量生靈死去,大部分生靈根本活不到成年,就會夭折。

所以,以心頭血救人,必須是真愛之人,不然誰會冒險去救?畢竟對方如果遇險的話,自己也會同步死亡。

他眼神頓時柔和了下來,道:「能救活她已經是萬幸,甘姑娘不必多慮。」

「好了好了,那就趕緊救人吧,我怕晚了就來不及了。」甘棠急迫地說道。

聽著甘棠毫不猶豫的選擇,軒轅琬琰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她感覺一股酸澀的滋味在心底彌漫,又壓抑又憋悶,還無法宣泄。

這是什麼感覺呢?她細細回想遊歷人間的記憶,終於了然。

「原來,這就是嫉妒的感覺嗎?」

「我怎麼會嫉妒一隻小狐妖?」

她幾乎不願意承認這是真的?可是事實擺在了眼前,她在因為一隻小狐妖得了小蟲子的在意,而難受。

她盯著一直被甘棠緊緊摟抱在懷的白狐,眼中的殺意幾成實質。

小蟲子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她都承諾了我,為什麼還要對別人好?

她幾乎壓抑不住地想要立刻殺了白狐,這念頭就像是天魔,在心底一直肆虐。

隔著無盡虛空,老狐狸都感覺到遍體發涼,身軀戰戰,他暗自揣摩,以神君至高無上的威嚴,壓根不應該為難一隻螻蟻般的存在——九尾狐族的遺孤,那麼,這股殺意因何而來?

他自然想不到神君和甘棠的關係,隻以為甘棠是神君看中天賦的人類修士。

他強壓下心頭惴惴,伸出一隻爪子,爪尖在甘棠月匈膛上輕輕一劃,一道妖力釋出,鑽入甘棠心口,帶出了三滴心頭血。

而後他如法炮製,在白狐心口割開一道小口子,三滴心頭血融入了進去。

整個過程不過一息,甘棠隻感覺心口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取血便已經結束。

伴隨著甘棠心頭血的融入,白狐微弱的呼吸逐漸復蘇,心跳越來越有力,而在甘棠靈力的滋潤下,它全身的傷痕也漸漸好轉。

甘棠喜上眉梢,不由輕輕呼出聲:「珍珍姐,珍珍姐。」

「她如今隻是恢復了肉身,神魂還是破碎的,所以暫時不會醒來。」

甘棠臉色一暗:「那要怎麼做?」

老狐狸道:「我會帶著她,去鬼煞陰境收集她散落的神魂。」

甘棠連忙道:「我也一起去,人多力量大。」

老狐狸巴之不得她一起去,但是虎視眈眈的神君,他立刻解釋道:「鬼煞陰境乃是亡靈的國度,危險重重,甘姑娘已經救了珍珍肉身,不必再以身犯險。」

「不行,我一定要去,隻有親眼看到珍珍姐好起來,我才放心。」

老狐狸眼中再度閃過異色,暗道胡珍珍眼光不錯,竟然找到了一個如此重情重義之人,這樣的話,他倒是可以考慮成全兩人。

「那就有勞甘姑娘了。」老狐狸真心實意地作了一揖。

軒轅琬琰聽著他們的對話,感覺自己的心底,猶如雪上加霜,越來越難受。

她眼底的殺意愈發濃鬱,數度想要立刻出手,令那條可惡的小白狐魂飛魄散。

小白狐在她眼裡,不過是螻蟻中的螻蟻,她隻需要一個指頭,就能令之灰飛煙滅。

可最後關頭,她壓下了這個濃鬱到極致的念頭。身為神君的驕傲,讓她無法做出毀滅情敵的舉動。

何況,這隻是自己單方麵的想法,如果小蟲子,真的當白狐是真愛之人,我難道還要為一條小狐妖,像凡間女子那樣拈酸吃醋?

她覺得,她不想成為那樣的人,她害怕那種失控的感覺,更害怕失控了,還得不到。

然而心底,又是那麼難受,各種負麵念頭,在翻湧在肆虐,她終於發覺,自己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這麼在乎小蟲子了。

就因為她在那夢裡的空口承諾,就因為她那可能隻是為了保命而說出的虛情假話,自己就真的在乎她了,不僅不忍殺她,還越來越在意她,還為她難受。

軒轅琬琰獨自立在蒼涼枯寂的虛空,身影被虛空之光拉的長長,孤獨而又落寞,眼底彌漫著深深的迷茫。

小蟲子對不起我,又給了我虛假承諾,她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她再一次想起燕雲婉說過的話,井且終於在長時間的糾結和迷茫中,做出了初步判定。

「原來,她說的那些話,真的隻是為了怕我報復,她真的不喜歡我。」

「她喜歡的,是這條白狐。」

這個念頭,像是一道飛箭,猛然擊中了她。

痛苦之色從眼底湧現,與此同時,體內的無極紅塵道突然爆發。

她在這一刻,悄然突破了。

這次的突破,比以往三千年的任何一次突破都要來得迅疾,幾乎沒有任何征兆,突然就破境了。

她真的是我的天劫。我明明心裡這麼難受,卻反而破境了。

她淡淡地想著,因為這個意外插曲,她漸漸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冷靜下來後,心底卻生出深深的不甘。

「既然答應了留在我身邊,你就永遠別想逃脫。」

「我看中的東西,如果得不到,我寧願毀滅,也不能被其他人奪走。」

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釋放出一道神魂,猛然控製住了這裡的老樹精——森林之王。

她要讓小蟲子,得到一個狠狠的教訓。

***

甘棠看了一眼呼吸心跳都恢復平穩的白狐,問道:「前輩,這裡怎麼出去,你有沒有辦法?」

她正要在心中低呼係統,詢問逃出去的辦法,係統突然發出奪命警告:「宿士,監測到威脅降臨,請速速做好迎敵準備。」係統警告之後,便沒有了聲息,因為它又監測到第一次那種大恐怖,充滿殺意的大恐怖,為了仔細分析這道大恐怖的來源,係統決定按兵不動。

冰冷的機器音尚未落定,這處殘骸洞穴的頂部突然洞開,綠色光芒映照進來的瞬間,老狐狸大驚失色,他立刻在虛空中幻化出一道魂力屏障,護住了甘棠和白狐。

一股山洪般的綠色洪流,從洞頂傾瀉而下,鋪天蓋地,排山倒海,倒灌向兩人頭頂。

而看到這一幕的甘棠,幾乎魂飛魄散!

那洪流,全部都是綠油油三丈長的碧玉蜈蚣,它們如同決堤洪水,泛濫成災,倒灌而下,幾乎要將一人一狐埋在洞穴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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