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共同的「噩夢」（1 / 2）
一縷柔和的陽光透過飽經風霜的窗框打了進來，空氣中彌漫著摻雜著水汽的古木的清香。
我推開溫瑾懷的胳膊，從床上坐了起來。
此時他正睡的香甜，不知夢到了什麼，臉頰上還掛著紅暈。
我不自覺的伸出手，想要觸碰眼前人的麵部輪廓。
奇怪，我為什麼會想哭？
「你醒啦。」
溫瑾懷緩緩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
我立刻將手抽了回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敏銳的察覺到我的狀態變化，然後將頭探了過來。
「你怎麼了？大清早的怎麼好端端的哭了呢？」
「想。。想我母親了。。。」
「是不是做了什麼噩夢了，別怕別怕。」
他將我的頭推進他的懷裡，然後用手輕拍安撫。
「溫瑾懷，你說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有時候早已經知道結局是分別，但最後大家依然義無反顧的堅定的選擇和被選擇著。」
「其實我覺得人這一輩子就像是受苦來了，無論出生在什麼階級的人都會有煩惱，總有能夠得到和得不到的東西。人生就好像一場又一場跑不完的馬拉鬆，隻有死亡才是終點。你說我們是不是犯了什麼錯，要來到人間歷劫，投胎好的其實是犯了小錯，像我這樣的就是罪孽深重。」
「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我很難說，但還有人曾和我說過，人在投胎前都會看過自已一生的劇本，或許我們這一遭總會有什麼是值得的吧。」
「我一定是不忍自已的妹妹受苦，但如果再來一次，我並不希望和她相見。或許，這樣她也不會在這麼小的年紀就要遭受疾病的折磨。」
「那你有沒有想過，即使再來一次，他也會堅定的選擇你這個哥哥呢？」
我突然說不出話來，兩行眼淚不爭氣的滑了下來。
是我無能，隻能讓她和我一起受苦了。
「人生雖短，卻也一定有很多很多值得的瞬間，值得的事情。」
「倘若再給你一次機會呢，你還會不會這樣選擇？」
溫瑾懷不假思索的點點頭。
似乎他曾經就思考過這些，也或許他就是因為某些堅持來到這兒的。
「別給自已太大壓力，很多事情都是我們這個年齡段無能為力的事，我知道你需要肩負很多東西，但你也別忘了，今年的你還沒滿18歲。」
我點點頭，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他溫柔的擦拭掉我眼邊的淚水。
「傷口還沒有好，要不今天你就別去上學了。」
「不行，現在課程內容都很重要，一旦落下就很不好跟了。」
「怪不得你是第一呢，行，反正有我陪著呢，也出不了什麼問題，那你自已決定吧。」
「好，那我們一會簡單收拾一下就去上學吧。」
。。。
溫瑾懷同我乘坐二路公交車一同去了學校。
「你一晚上沒回家，不向家裡打個電話竟也沒人催？」
「我爸去外地談生意了，我媽出差了，平時我也很少在家吃飯，就索性讓家裡的做飯阿姨回家休息兩天。」
「好吧。」
溫瑾懷一邊背著我往樓上走，一邊答復著我的問題。
「不如你今天就直接住在我家裡算了，傷口還沒好，來來回回跑也蠻折騰的。」
「這。。。不太好吧，算了算了。」
「有什麼不好的啊，咱倆這也算是同床共枕過的人，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不是。。。我怕給你添麻煩，而且萬一叔叔阿姨介意怎麼辦？」
「你又不是住他倆的臥室，他倆介意什麼啊，而且我爸媽人都超好的。」
「可。。。我不好意思。」
「我又沒拉著你和他們同桌吃飯，他倆出差要好一陣子呢，等你傷好了他們都不一定能回來。你就當是為我著想好吧，如果你執意回家，我也得天天不放心的跟著，咱倆這來回折騰。」
「也不是非得讓你照顧。」
「許曉你這話說的有點喪良心奧，不心疼自已，你就當心疼心疼我好吧。」
「行。。。行吧。」
「許曉？」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郝老師？」
「你這怎麼回事啊？怎麼還讓人背著呢？」
「郝老師，他受了點傷。」
「你是。。。崔老師他們班新來的那個學生吧。」
「是的老師，我叫溫瑾懷。」
「嗷嗷，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同班同學，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看樣子還挺嚴重的。」
郝文軒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我下意識錯開他的視線，把臉埋在了溫瑾懷的背裡。
「沒。。。沒事，謝謝老師的關心。」
「不如我帶你們坐教工電梯一起上去吧，不然溫同學背著也怪累的。」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郝老師。」
到了電梯間，溫瑾懷輕輕的將我放在了地麵，短暫休息一小會兒。
郝文軒怕我站不穩，讓我抓著點他的小臂。
家人們，誰懂啊！
我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第一次和郝文軒老師靠的那麼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然我肉體上疼的要命，但心裡真的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