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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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扭八拐的弄堂小巷裡,走兩步就是一個臭水坑,家家戶戶挨在一起,門口坐著幾個嘮閒磕的女人,狗吠聲從這頭傳到那頭,到處彌漫著市井的煙火味兒。

遠遠的走過來一個身材欣長的少年,十七八歲,穿了一件黑色連帽衛衣,疊穿白t恤打底,露出了邊緣,戴著黑色的鴨舌帽,帽簷壓得極低,看不清長相,露在帽子外麵的頭發是銀灰色,耳朵上戴著黑色的圓形耳釘,懶散的挎著一個黑包,渾身的痞氣。

他低著頭插著兜,走的漫不經心,剛要拐出巷口,來了個電話

「聽說你要轉學來市裡了,真的假的?」電話那邊的男聲聽著有點驚訝。

「真的。」夏司倚著水泥牆,順手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裡點上。

「哪個高中,我看看離我的酒吧有多遠,好給你規劃路線」這回電話裡的語氣倒是變得愉悅起來。

夏司吐著煙霧:「一中」

「市重點啊!不過你不是藝術生麼,一中的藝術班可不是普通人能進的,」那邊的語氣又變了調,震驚也不忘了調侃,「你小子該不會是墮落了,傍富婆了吧。」

夏司故作輕鬆的笑了兩聲:「當了別人的便宜兒子,掛了,見麵細說。」

掛了電話後,他扔了手裡的煙頭,使勁的用腳尖踩了好久,碾成一堆黑沫子才停下。

沒錯,他就是要去給別人當兒子了,十七年沒露過麵的媽給他找了個特有錢的後爸,然後非說要補償自己,還提出了自己沒辦法拒絕的條件。

在他看來尊嚴什麼的,最他媽可笑了。

一個半小時的高鐵他就從一個巴掌大的小縣城到了車水馬龍的大城市,出站後他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熟練的說了個地方:「師傅,藍調酒吧」

不過這兒的路他並不陌生,初中開始,他就輾轉在大大小小的酒吧當服務生,之前他也隻在小縣城裡的小酒吧乾些雜活,畢竟未成年,也隻有那些地方會要他,高中之後,也積累了很多經驗,學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在周末的時候,來市裡的大酒吧轉轉場子,打碟調酒,主要掙錢多,要問他為什麼要乾這些,隻能用成年人常掛在嘴邊的四個字來回答,生活所迫。

發呆的時間過得總是很快,轉眼就到了地方。

白天酒吧不營業,藍調兩個頗有藝術感的大字暗禿禿的掛在酒吧大門上,不過晚上的時候,會亮起藍光,還是挺好看的。

夏司推開門徑直走進去,裡麵的空間很大,撲麵一股野格酒的味道,燈光是暖橘色,光線很暗。

「來了啊臭小子。」吧台裡一個身形微胖,五官卻很好看的年輕男人擦著手裡的高腳杯,餘光看了一眼逐漸走進的夏司。

他叫程陽,酒吧老板,夏司也不清楚他多大,應該二十五六左右吧,大學畢業開了這家酒吧,東北人,性格比醉人的酒都豁達,對他特別照顧,因為自己年齡問題,好多工作都是他幫著打點的,兩個人一來二去也處成了不錯的哥們兒。

「嘮兩句兒,便宜兒子,」程陽給他倒了杯涼白開,「大白天的,就別喝酒了。」

夏司把包順手扔到旁邊的沙發上,自己坐在吧台前麵,摘下了帽子,銀灰色的碎發有些亂,暖光的照射下還帶著點霧霾藍,很高級的發色。

夏司長了一張妥妥的男團臉,但卻不是什麼清冷矜貴的長相,反而妖氣四溢的,天生桃花眼,眼圈還帶著淺淺的紅暈,鼻尖一顆小痣,雖然說不太明顯,但看著就是有那味兒,有不少客人調侃說,看著他家的調酒師不用喝酒就醉的七葷八素了。

夏司轉著杯子,語氣漫不經心,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親媽和個有錢的後爹說要養我。」

「呦,你可不是這麼容易妥協的主。」程陽瞥著嘴。

夏司抓著杯子的手開始用勁,骨節泛白,語氣卻沒變:「你也知道我爸給我在市裡留了一家店麵,就算是租的,也是他留給我唯一的念想了,怎麼著我也得守好了啊」他抬頭,一臉痞笑,「我那媽說了,租金她給我,要不然靠我在酒吧掙的這點錢,真是杯水車薪,這天上掉餡餅砸在我頭上了,不吃白不吃,吃飽了算夠。」

程陽臉上沒了笑容,結實的拍了拍夏司的肩膀,他知道,這臭小子可是渾身的傲氣,不是為了他爸,他死都不可能進那家的門,夏司從小跟他爸長大,還沒等讓他享福,人就在他初中那年出車禍走了,可他寧願自己去烏煙瘴氣的小酒吧打工掙學費,交租金都沒說去找他親媽,現在也實在是沒法了。

夏司又自己念叨了一句:「我得守好了啊,念想這東西,有總比沒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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