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遊京01（1 / 2）
第八十七章 遊京01
口頭上恢復關係, 算是了結了兩人的一個心結，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事情，也終於可以理所應當地做了出來。
比如一起在過年的前夕, 回衡寧家看看。
兩個人過年前後都有工作要忙, 隻能把回家的事情早早提前，這麼說來, 還是第一次這麼名正言順地走親戚。
臨出發之前, 溫言書緊張地失眠好幾宿, 隻能拉著衡寧瘋狂消耗體力, 每晚熬到彈盡糧絕才能被迫關機入眠。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五個晚上，衡寧終於在溫言書又一次動手動腳的檔口，一把揪住了他的睡衣領子。
在他發話之前, 溫言書搶先一步開口, 質問他：「衡寧？你是不是不行？？？」
衡寧二話沒說, 直接把人提溜到鏡子麵前——眼前, 一隻麵容枯槁黑眼圈比天大的溫言書, 和一隻麵色紅潤容光煥發的衡寧, 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誰腎虛誰心裡清楚。」衡寧冷笑一聲, 把人扔到床上，「快去睡覺，我不希望我剛追到的人死在我的床上。」
溫言書也承認，自己這兩天有種身體被掏空的疲憊感, 但這不妨礙他依舊入睡困難。
「我緊張。」溫言書一把抱住衡寧, 把腦袋埋進他的月匈口，誠實地認慫, 「四舍五入這就是見家長啊。」
衡寧說：「能接受皆大歡喜，不能接受無非就是以後少往回跑幾趟，多大的事情。」
溫言書懶得理他了，轉身背過去，留著一撮翹起來的頭發表示抗議。
衡寧說：「而且我也跟他們打過預防針了，要是還沒有產生抗體就真不怪我了。」
衡寧熟練地打斷了他的發言：「法無禁止即可為。」
衡寧實在道：「老一輩人，思想能有多開放？」
衡寧強迫症犯了，身後幫他把那撮頭發順到耳朵下，然後對著他的後腦勺道：
溫言書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死心地試探：「那你家裡人恐同不？」
喜歡同性本來就是一條很難走的路，生活不便、保障缺失、還有來自各處的風言風語、品頭論足，也因此在這樣的前提下，一份長久專一的感情，才顯得更加稀缺珍貴。
「他們同不同意又怎麼樣呢？我們是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成年人，除非法律明確禁止，否則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在一起。」
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愁緒消散了，溫言書無語至極，不想再開口說一句話。
溫言書又把身子轉過來，腦袋抵上衡寧的頸窩，衡寧便也非常上道地環抱住他。
衡寧並沒有安慰他：「不用四舍五入, 這就是見家長。」
終於，衡寧的職業病消退下去，再開口時總算有點人樣了：「你不用太焦慮，我家裡人都還蠻不錯的。」
早些年衡寧的事情解決之後，衡寧家裡就開始有意無意提起催婚這事，衡寧那時便相當直白地暗示過取向方麵的問題，所以這幾年，家裡再也沒有人敢再提一句幫他介紹對象的事情。
溫言書聊不下去了，報復性地咬了一口他的肩膀：「你就不能講點好聽的安慰我一下？！」
溫言書沒忍住笑起來，緊張的情緒消減了不少。
溫言書滿足地閉上眼，難得一夜無夢。
現在還和衡寧有聯係的家人，都是這麼多年大浪淘沙留下的至親，熬過了衡寧父親重病，又熬過了衡寧出事，大抵也沒什麼邁不過去的坎兒了。
溫言書的肩頭稍稍放鬆了些。
衡寧氣笑了：「說實話你又不愛聽，說假話你又跟我急。」
溫言書一到夜裡就容易emo：「但是法律也不……」
其實話雖這麼說，但到底是見長輩，溫言書還是花了大量的精力準備回去的伴手禮。
「能送些什麼呀？？除了帶酒之外，總得帶點兒土特產回去吧？」溫言書在吱乎逛了一圈，整個人都傻掉，「北京就是出了名的美食荒漠，我在這邊連個豆漿都吃不慣，難道要去故宮門口拔兩根草帶回去熬湯？？」
「帶特產回去不就是圖個異域風情嗎？」衡寧倒是很看得開，「全j德、六b居、稻x村，烤鴨、驢打滾兒、豌豆黃，你家荒漠能種出這麼多東西來？」
溫言書被他說沒了聲兒——興許是真的在北京待久了，完全忘了那些他碰都沒碰過的小零食，居然還是外地人趨之若鶩的北京特產。
他在腦子裡細細回想了一遍，驚悚地發現，來北京這麼多年了，他除了工作學習之外，幾乎沒有享受過半點兒首都的生活。
年輕的時候拚命壓縮自己的生活節奏，一是為了讓自己在這座大城市立足，還有就是麻痹自己，避免不合時宜地想東想西。
現在兩個問題都徹底解決了，溫言書覺得，自己應該慢慢擁抱自己拚命爭取來的美好生活了。
衡寧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問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
溫言書笑起來，說：「好！」
他們倆的時間都不多，到頂也不過是在北京城轉轉，不過也足夠了，畢竟溫言書是個除了采訪之外幾乎哪也沒去過的土鱉，到哪裡都算見了世麵。
不過他的土鱉程度還是震撼到了衡寧。
「你連北京烤鴨都沒吃過？！」
溫言書扌莫了扌莫鼻子，心虛道：「咋了？我生活真的很忙碌嘛……」
剛來北京讀書的時候，溫言書就鐵了心要攢錢獨立生活了，室友們出去吃吃喝喝的時候，他就一個人縮在寢室，摳摳搜搜嗦泡麵充飢，等上了班之後，大多也是去各種酒店應酬，從沒人會去專門請他吃烤鴨。
這麼說顯得他又宅又摳，但轉念一想，又狐疑地問衡寧：「你吃過？跟誰吃的？花了多少錢？」
衡寧便也承認道：「我也沒吃過，窮，不敢也沒時間往那片兒逛。」
又窮又忙，就是這兩人在北京這麼多年來最真實的寫照，沒有半點兒屬於自己的時間，沒有一點享受生活的空閒。
好在現在，他們的生活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