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全國大賽(14)(1 / 2)
謝拾安左手拿著球拍,站在網前氣喘籲籲,一個是慣用手接發球,一個是剛練沒幾天的左手球,白天她打簡常念打的很慘,現在輪到她被虐了。
簡常念站在她對麵,唇角揚起了大大的笑容,尾巴都快翹上了天。
「拾安,你行不行啊?」
謝拾安牙都要咬碎了。
「廢話,再來。」
嚴新遠在場外進行著技術指導。
「誒,對了,現在你是左手球了,這個思維方式也得換過來,她的反手位就是你的正手啊。」
「別整那些花裡胡哨沒用的東西,老老實實給我練好基礎接發球平抽和殺吊,不需要把你的左手練得跟右手一樣爐火純青,關鍵時候能出奇製勝就行。」
「簡常念,你沒吃飯啊!給我狠狠地打!」
少年聞言,看一眼謝拾安,有些於心不忍。
今天的比賽本就讓她的體能消耗極大,回到訓練中心也沒來得及休息,她拿左手打球又一直被自己壓著打,謝拾安整個後背的衣服全濕了,劉海也濕噠噠地貼在額上,拿著球拍不停喘著氣。
「嚴教練……」她想出言讓她休息一會兒。
謝拾安咽了咽口水,重新直起月要。
「我不需要你可憐我,再來。」
嚴新遠也並非是想這麼高壓折磨她,實在是時間緊迫,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讓肌肉盡快形成記憶,賽場上才有可能發揮得出來,而想形成肌肉記憶沒有絲毫捷徑,隻能沒日沒夜地苦練了。
簡常念看看他,再看看咬著牙堅持的謝拾安,也拿著球拍神色堅毅了起來,後撤幾步發球。
夜色漸深。
整個訓練中心逐漸陷入了黑暗裡,隻有羽毛球館還亮著燈,不時傳出鞋底摩擦地板的聲音。
嚴新遠熬不住,已經先回去休息了,隻剩下兩個人還在互相餵球。
從一開始的,謝拾安接不住她攻勢淩厲的殺球,到現在慢慢也能用左手跟上她的節奏了。
簡常念交叉步後撤,突然起跳,抬手就是一個扣殺,謝拾安不躲不避,用左手平抽了回來。
這回輪到簡常念有些發懵了,慣性讓她跑向了左邊,可實際上球的落點卻在右半區。
白色的鴻羽落地。
謝拾安終於贏了一個球,少年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渾身放鬆下來,眼前就是一黑。
簡常念見勢不好,扔了球拍,翻過網,手疾眼快把人抱在了懷裡,沒讓她的腦袋和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拾安,拾安,你沒事吧!」
簡常念見她閉著眼睛,有些著急,一個勁兒晃著她的肩膀,叫著她的名字。
謝拾安艱難地抬起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有氣無力道:「沒死……別嚎了。」
「那……那你還能走嗎?我扶你回去休息。」
謝拾安點了點頭,想要使力站起來,奈何腿軟腳軟,渾身肌肉酸痛得厲害,又摔了回去。
謝拾安:「……」
不過這回簡常念沒再嘲笑她,而是把她的胳膊架上了自己的肩膀,扶著她吃力地站了起來。
「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謝拾安剛想嘴硬,邁下球館的第一個台階的時候,腳踩在地麵上的那一刻,從大腿直沖天靈蓋的酸痛讓她的臉都綠了。
簡常念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見她殺人一樣的眼神看過來,又死死地把笑容憋了回去。
「咳咳……你看,要不是我扶著你,你早就腦袋著地了,你呀應該慶幸還好國家隊的公寓都是電梯,要是咱們濱海省隊的宿舍,估計這會咱倆就要手腳並用爬上去了。」
話是這麼說,但在上公寓台階的時候,謝拾安還是險些一個踉蹌,幸好有簡常念扶著她才沒摔倒,她半拖半拽著把人拉進電梯。
「嘶……你還怪沉的。」
也許是謝拾安今天真的太累了,又也許是電梯裡的燈光太亮,她整個人靠在牆上,半閉著眼睛,睫毛顫動著,側臉有一種蒼白脆弱的美感。
簡常念動了一點小心思。
「你明天下午還起的來嗎?」
她明天下午還有一場四進二的比賽呢。
聞言,謝拾安抬眸看了她一眼,她有預感,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問話。
果然,簡常念接著道:「這會醫務室肯定也沒人了,要不我給你按按拉伸一下吧。」
她們每次體能訓練完,都會去隊醫那裡按摩一下鬆鬆筋骨,如果隊醫忙的話,這項工作多半是由喬語初來完成的,但是喬語初今天並不在這裡。
謝拾安動動唇:「不……」
簡常念認真地看著她,目光裡沒有一絲雜質,隻有滿滿的澄澈的關心。
「可是你這樣明天怎麼打比賽啊,而且這麼晚了,我室友肯定睡了,也沒人幫我按呀。」
謝拾安抬頭看了一眼電梯裡的時間,深夜一點四十五分,好吧,看在她辛苦陪練到這個點的份上。
電梯到了。
謝拾安扶著扶手,直起月要。
「想讓我幫你按摩就直說。」
簡常念架起她的胳膊,往宿舍走。
「這叫互、相、幫、助。」
到了宿舍,謝拾安鞋都懶得換,直接麵朝下趴在了床上。
「來吧,速戰速決。」
速戰速決四個字怎麼看都不適合出現在床上,簡常念一陣惡寒。
「你比賽打上癮了還,等我去洗個手。」
少年身量頎長又瘦削,即使隔著衣物也能清晰地扌莫到骨骼與肌肉線條。
簡常念捏著她的肩膀,還沒使勁,謝拾安突然掙紮了一下,想要爬起來。
她一把把人按住:「你乾嘛!」
謝拾安又把腦袋埋進了枕頭裡。
「額……有點癢,不太習慣,以往不是隊醫就是語初來做這些。」
簡常念心裡想:這種出力不討好的活也隻有語初姐肯乾了,她對你倒是真的挺好的。
不過。
簡常念臉上露出了蜜汁詭異的微笑。
「拾安,你有癢癢肉啊?」
不好。
謝拾安腦中警鈴大作,下一秒就要強撐著爬起來,然而根本來不及,簡常念從背後不停咯吱她。
謝拾安像一條毛毛蟲一樣在床上拱來拱去,四處躲避著她的魔爪。
難得見她這麼狼狽的樣子,簡常念玩心大起,欺身上前,就要撓她的胳膊窩。
謝拾安一個翻滾躲過,拿起了枕頭自衛,因為劇烈運動,向來蒼白的麵色上浮起了一絲潮紅。
她惱怒道:「簡常念,你還有完沒完了!」
被吼的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被震住了神,也許是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的一麵,又也許是不小心看見了她領口下的曲線。
簡常念不知道為什麼,心跳得厲害。
她咽了咽口水,艱難吐字。
「我……」
話音未落,就被人一個枕頭迎麵砸了過來。
「你什麼你,不按肩膀了,來給我按腿。」
為了避免再被人從後麵偷襲,謝拾安仰麵躺好,二大爺似的,平平展展,把腿往她麵前一伸。
簡常念內心磨牙:合著您使喚丫鬟呢。
但奈何現在還打不過她,隻能忍氣吞聲,誰叫她先提議要互相幫助的呢,等會該她按的時候,不得想個辦法,好好折騰一下她。
簡常念打定主意,開始上手。
「先按哪條腿?」
「右腿吧,使點勁。」
簡常念笑的咬牙切齒的。
「您要求可真多啊,不是不習慣嗎?」
謝拾安也算是看出來了,她越是不想讓她乾什麼,她就越是想要來挑戰自己的底線。
那怎麼能讓她如意呢。
「現在有點習慣了。」謝拾安也皮笑肉不笑道。
「是,謝大爺,小的這就加把勁。」
謝拾安還穿著訓練時的短袖短褲,腿上滿是淤青和疤痕,都是她訓練或者比賽時留下來的勛章。
看著她傷痕累累的皮膚,簡常念不知道為什麼,再也沒了想要戲謔她的心思,隻剩下一絲心疼,一邊輕輕按著替她放鬆肌肉,一邊低聲問道。
「你怎麼受了這麼多傷啊?」
「不是訓練就是比賽時候摔的。」
謝拾安不以為然,這是每個職業選手都會經歷的事,簡常念入隊時間短,也隻有她才會這麼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