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堅持(2 / 2)
奈何謝拾安一直堅持,眾人麵麵相覷,誰也拗不過她,醫生沒辦法,隻得道。
「那這樣吧,在醫院住一晚,口服和靜脈滴注抗生素治療,控製炎症,再看看情況。」
護士過來先替她紮上了針,謝拾安點了點頭道。
「麻煩您了。」
萬敬和醫生幾個人都出去談話了,病房裡一時之間,隻剩下了她們兩個人。
簡常念坐在對麵的床上,背對著她,從剛剛到現在一直都沒吭聲,擺明了就是還在生氣。
謝拾安看著她的背影。
「過來。」
叫第一遍沒反應。
她又輕輕道:「常念……」
尾音拖的長,帶上了一絲求和的意味。
「我動一下肚子就疼,你要讓我過去嗎?」
簡常念這才不情不願起身,磨磨蹭蹭地坐到了她床邊的椅子上,沒好氣道。
「什麼事?」
「手給我。」
簡常念一怔,目光落到自己手上,回過神來,猛地就要往後一縮。
謝拾安已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又不敢掙紮,怕弄痛她。
就這麼一點一點,被人掰開了掌心。
她心急如焚跑下樓去找隊醫的時候,不小心在公寓門口的台階上摔了一跤,手心還有膝蓋上都有傷。
謝拾安眼裡有濃的化不開的夜色,輕聲道。
「疼嗎?」
簡常念被人拽著手腕,低垂眉目,搖了搖頭。
下一刻,謝拾安俯身過來,拿衛生紙小心翼翼地拭去上麵尚未乾涸的血跡,又輕輕吹了吹,試圖吹走嵌在肉裡的小石子沙礫。
她的呼吸溫熱,一股癢意從手心傳到了四肢百骸,簡常念往後縮了一下,倉促地紅了臉。
「不……不疼……」
「不疼也要讓護士來給你消消毒。」
「拾安。」
萬敬走了進來,簡常念趁勢收回了手,大鬆了一口氣,回味著她剛剛拉過的地方,心裡莫名地湧起了一股暖流,好像也沒有那麼生氣了。
「萬教練。」謝拾安動了動,就要起身。
萬敬把人按好。
「誒,別動別動,我已經跟賽事組委會申請了,他們同意了,但所有用藥都不能違反興/奮/劑原則,要保留好一切治療資料以供核實檢查,而且賽前,還要再進行一次尿檢。」
謝拾安點點頭。
「沒問題,我接受檢查。」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賽事組委會就會派工作人員過來了,救護車也會直接送你到比賽場地,並且會一直停靠在那等比賽結束。」
雖然流程繁瑣,但為了比賽公平公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謝拾安知道,爭取來這個機會,並不容易,萬敬恐怕也是舌戰群儒,嘴皮子都磨破了。
她眼裡真心實意地溢出一抹感激。
「謝謝您,萬教練。」
「嗐,謝什麼,明天比賽的時候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一切還是以你的身體為重,我隨時都可以暫停比賽。」
謝拾安點了點頭,簡常念站起來道。
「那我在這看著拾安,您早點回去休息吧,有什麼情況,我再給您打電話。」
勞累了一整天,身心俱疲的喬語初回到家,屁股還沒坐熱,就又接到了拘留所的電話。
「你快過來一趟,你媽媽暈倒了!我們已經把她送往醫院了!」
喬語初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眼前就是一黑,扶了一把桌子才沒摔倒,問清了地址之後,拔足狂奔,一邊跑一邊哭著給金順崎打了個電話。
「金……我……我媽媽她……」
金順崎也剛回到酒店,外套還來不及換,穿上鞋拿著房卡就又出了門。
「你別急,慢慢說,在哪個醫院呢?好,我現在就過去。」
搶救室的燈滅了,醫生摘了口罩出來。
「病人營養不良,再加上低血壓,所以才會暈倒的,我們已經給她掛上葡萄糖了。」
「營養不良?低血壓?」喬語初吃了一驚,有些懷疑。
「怎麼可能,我媽平時身體還蠻好的。」
這時送喬媽媽來的獄警才吞吞吐吐道。
「她絕食已經好幾天了……」
「什麼?!」喬語初登時提高了聲音,要不是金順崎拉著她,早就沖上去跟人理論了。
「都已經好幾天了,為什麼不通知家屬?!還有,我媽好好的,為什麼要絕食,是不是你們……」
她這話越說越離譜,獄警也大聲反駁道。
「犯人不吃飯我們有什麼辦法!我們也是有規定的,總不可能強製按著她的頭讓她進食吧!不是我不通知你們,新進來的多少都有些茶飯不思,誰知道你媽媽她身體這麼差……」
「你!」喬語初就要沖過去,金順崎一把把人攔住,往搶救室裡推。
「語初,語初,我們先去看看阿姨,阿姨身體要緊,過了再投訴他們也可以。」
喬媽媽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睡著了,不過幾天沒見,她鬢角的發都白了,形容憔悴,因為連日來水米未進的緣故,嘴唇都乾裂起了皮。
喬語初心疼極了,坐在床邊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流著淚輕聲呼喚:「媽,你受苦了……」
在看過喬媽媽後,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又找到了醫生。
「大夫,我還是有些疑問,我媽向來身體都挺好的,即使幾天不吃飯,也不至於說暈倒就暈倒,而且也沒聽過她說自己有低血壓啊。」
醫生四下看了一眼,見走廊上沒人才道。
「病人送來的時候,精神狀況很不穩定,焦慮,自言自語,還有幻覺和攻擊性行為,但是在檢查之後,又沒有任何器質上的病變,我覺得,你們做子女的,還是應該多關心關心老人的心理健康。」
喬語初不可置信般地往後退了一步。
「什……什麼……您的意思是……我媽……她有……精神方麵的疾病?」
「隻是懷疑,具體是什麼病,還得等她狀態好一點了,再做詳細的檢查才能知道。」
醫生走後,喬語初靠在牆上,無力地滑落了下去,掩麵哭泣。
金順崎走過來,輕輕把人擁進了懷裡,拍著她的背,給人無聲的安慰。
在安撫好了喬語初之後,金順崎又走到了走廊盡頭,給自己的律師朋友打了個電話。
「隻交保釋金不行嗎?」
「中國法律和韓國法係有些不同,還得取得受害人家屬的諒解才能保釋,要不就隻能等拘留時間到了,公安機關自己放人了。」
金順崎皺起眉頭。
「那不行,人在拘留所裡已經暈倒過一次了。」
「那要不你們就請醫生做個診斷證明,如果真的有精神方麵的疾病的話,應該可以申請保外就醫的。」
金順崎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謝謝你,等老人醒過來就帶她去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朋友開玩笑。
「金,你很少對女孩子這麼用心,今年能喝到你們的喜酒嗎?」
金順崎略微彎了一下唇角。
「忙你的吧,八字還沒一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