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2）
幸村精市想要找天與世繪見算賬，卻沒有想到，金發少女早上並沒有出現在學校。
天與世繪見隨著五條悟來到了高專。
雖然五條悟已經確認了天與世繪見絕對會入學，但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一下的。
——比如夜蛾校長的問話。
「你認為你是個怎麼樣的人？你為什麼要成為咒術師？」
麵容凶惡嚴肅的校長先生沉聲問道，身後是正在虎視眈眈的玩偶們。
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天與世繪見被問的一愣。
她可太清楚自己了。
天與世繪見生來就活該是個從淤泥裡爬出來的命，活著的時候壞事做盡不得好死，唯一的做過的好事還是放走了那個本應該死在天台上的烏鴉中的白天鵝。
本想讓自己死後少下幾層地獄，卻沒想到死了以後也不得安寧。
為了虛無縹緲的復活願望讓自己成為了拯救世界的【好人】，可是骨子裡流淌的還是從出生起就附著於其上的汙濁，惡心自己，也惡心那些隻看得見她表麵溫柔的善人們。
那年金波宮上遙遙一眼將白發藍眼的少年映入眼眸後，天與世繪見第一個想的不是要怎樣才能與少年相戀，而是要怎樣才能讓那個少年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曾經設想過的計劃因為太過骯髒就暫且不提，不過最後天與世繪見還是沒有忍心將翱翔於天際的雄鷹變為籠中的金絲雀，拖到了將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最後時限，才捧著自己的真心送上門去。
——最後她的真心就像是她帶來的糕點，被男人伸手一揮摔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所以在五條悟向她告白的時候她答應的毫不猶豫，爽快到就像是從來都沒有愛過另一個【五條悟】一樣。
不對，好像也不能這麼說。
如果五條悟沒有這一張與那人相像的臉，天與世繪見也不會正眼看他——畢竟這個五條悟能讓天與世繪見停留注視的就隻有這張臉了。
跑題了。
這位夜蛾校長問她是什麼樣的人，天與世繪見倒是真的能不用猶豫的回答出來。
「我認為我不是好人。」
金發藍眼的少女用了比較圓滑的說法，姿態懶散舉止輕佻，像是沒有在認真作答。
但不管是夜蛾正道還是躲在暗處旁觀的五條悟都能看出少女藏在眼底的認真。
「除了好人以外，我可以是任何模樣的人。」
天與世繪見不是好人。
恢復記憶前或許是，但是恢復記憶後就絕對不是。
畢竟她找了【五條悟】的替身。
哈，如果讓那個自高自傲的景王知道了，恐怕會把他惡心到吐吧，被厭惡的人這樣對待，想一想就惡心。
就是可惜，他也不可能知道天與世繪見的所作所為了。
夜蛾正道對她的自我評價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在被天與世繪見發現前變回了原樣：「那你又是為什麼想當咒術師？」
這個問題好回答。
天與世繪見真誠的說：「工資高這一點算不算。」
天可憐見，雖然天與世夫婦給她留下了一幢房子與豐厚的遺產，但是因為莫名其妙的倔強，那些錢天與世繪見從來都沒有想要去動。
幼年時期還會用一點半點，直到她成為了武偵和港黑的編外成員擁有工資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用過那張卡。
再長大點，就是各項賽事的獎金與學校的獎學金，加上工資以後也是一筆不容小覷的財富，至少可以夠上班族生活個兩三年。
前提是天與世繪見沒有喝咖啡與收藏紅酒這兩個愛好。
在有了這兩個燒錢的愛好後，天與世繪見已經成功變成了月光族。
除去這個理由以外，就是那些需要擊殺咒靈的積分任務了。
這個理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
「再加上，我身邊還有他們。」
金發少女向一旁伸出手，銀發紅眼的付喪神在高專結界的警報聲中忽然出現在了她的身旁，沉默的將手放入少女的掌心，然後抬眼，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夜蛾正道。
特級咒靈的忽然出現讓夜蛾正道精神瞬間繃緊，本就蓄勢待發的咒骸們一擁而上，最後被付喪神用日輪刀一刀一個的串在刀刃上。
天與世繪見微笑：「我希望能夠弄清楚他們是為什麼會存在，為什麼會和我有聯係，為什麼會被我【詛咒】。」
「如果是希望我心懷正道為了拯救普通人而成為咒術師……那還是算了吧，我沒那麼好心。」
就如她所說，天與世繪見不是個好人。
論她曾經的所作所為，她連人都算不上。
不過那些所作所為都是她還沒進時空管理局時候的事情了，和這一世也沒什麼關係。
夜蛾正道最後也沒有說天與世繪見通過與否，而是直接讓少女離開了校長室。
跟在少女身邊的特級咒靈在離去前將所有的玩偶從劍上拔了下來，在辦公桌前整整齊齊的壘起了金字塔。
白發六眼從內室走出，沒有去看夜蛾正道有些肉痛的臉色，而是直接上前扒拉了一下玩偶。
「唔，都還是留了手哦。」
一眼就看出來夜蛾正道隻是被嚇到並沒有對繪見用上全力，五條悟眨眨眼睛，指著咒骸身上的傷口說道：「所有玩偶的身上都隻有一個直入直出的傷口，如果是想要讓這些咒骸完全不能動還是砍碎比較方便，可是那個咒靈沒有這麼乾。」
「甚至這種傷口最容易縫合。」
「所以夜蛾老師，」十幾年從未變過稱呼的五條悟笑了笑：「繪見果然是個好孩子，對吧？」
白發咒術師並沒有用上他慣來喜歡用的篤定，在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候，他的句尾帶上了疑問。
不是想要讓聽者肯定他的觀點，而是想要從聽者口中得到答案。
夜蛾正道從認識五條悟起，就沒見過五條悟這種猶豫的模樣。
除了五條悟十八歲那年，學弟死亡、摯友叛逃、經過一次又一次打擊之後，肉眼凡胎的六眼神子也在夜蛾正道麵前露出了懵懂的神情。
夜蛾正道嘆氣，為自己一把年紀還要操心學生的情感問題表示無奈。
「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隻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把人小女孩拐到手。」夜蛾正道麵無表情，說出的話語可以稱得上一句大義滅親：「但是如果你隻是抱著玩一玩的態度去禍害人家，我第一個把你送進監獄。」
本就有些心虛而沒抓住重點的五條老師反駁道：「可是繪見已經成年了，報警也沒用。」